第33章 你還會關心我？
霍北嘉？
顧父當然記得。
這陣子，霍家可謂是不安寧。
霍北嘉愛上個窮小子，等著家族上下施壓也要跟窮小子結婚。
聽說，還懷上了孩子。
她是顧瑤常年合作的夥伴，更是朋友。
狄芸接著說：“就是因為霍北嘉，所以我才擔心瑤瑤也會走這條路。”
顧父低笑：“原來如此。”
“別擔心，她們兩姐妹和霍北嘉可不同。”
“過陣子，我讓瑤瑤把人送回來，在眼皮子地下盯著，治好了就送去溫哥華，再給他一筆錢，保證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也算是拆散他和瑤瑤的一點補償，也能讓外界不再繼續胡亂猜測。”
狄芸還是不放心。
她知道兩姐妹是讓人放心的。
可她也聽說過不少類似的事。
家人越是反對，越是打壓，反而會讓小情侶生出逆反心態。
更何況，陸嚴可是瞭解顧家的。
萬一到時候利用證據威脅顧家，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看出妻子的擔憂，顧父勾唇：“別擔心，如果他有這個膽子，我會讓他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門外，正打算敲門收走餐具的傭人心中駭然。
聽見這種話，她再進去無疑會要命。
她悄悄轉身下樓，彷彿從沒來過。
書房裡，狄芸走到丈夫身後，體貼的幫他按摩肩膀：“還是你在家我放心。”
“你不在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我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顧瑤追陸嚴出國那陣子，顧父正好與幾位老友小聚，不在京市。
她當時甚至連阻攔都不敢，只能等著顧父回來處理。
顧父仍舊是一副好丈夫的模樣：“怪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身邊每個人怎麼行。”
“這次，事情沒結束之前，我不會再離開。”
“對了，你也多上上心，然然的婚事也不能拖了，趕快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等她們都結婚生子了，我也就能放心退休了。”
狄芸嬌笑一聲。
年過五十的她，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你退休了豈不是要天天在家反煩我？”
顧父也跟著笑開：“剛才還說我在家，你才放心，這會兒又嫌棄我了！”
狄芸幻想著含飴弄孫的生活：“等外孫出生，讓他們姓顧，到時候咱們專心培養顧氏的接班人，也不算無聊！”
夫妻倆相視一眼，彷彿已經看到美好生活正在招手。
……
京郊別墅。
看到身穿浴袍走進來的顧瑤，我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顧瑤你怎麼來我房間了？”
“走錯了嗎？”
“你的臥室在隔壁。”
她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盯著我看了一陣，纖細白嫩的手搭上腰間的浴袍綁帶。
我震驚的瞪大眼，眼睜睜看她解開帶子，隨手將浴袍丟在一旁。
下一秒，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閉上眼。
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到！
一聲輕笑傳來，緊接著就是她飽含笑意的聲音：“小腦袋瓜裡胡思亂想什麼呢？”
胡思亂想？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顧瑤的浴袍裡還穿著睡衣。
鬆了口氣，就看到她逐漸靠近。
這一刻，我再也不能淡定：“顧瑤，你還是回臥室去睡吧，我睡覺不老實，會打擾到你。”
她腳步一頓，瞥了我一眼，動作熟練的用遙控器關上窗簾和主燈，只留一盞檯燈。
“你睡覺不老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死亡三連問，問的我啞口無言。
說謊的時候，忘了面前站著的人是曾經與我最親近的顧瑤。
誰能來救救我？
線上等，很急！
她緩緩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我立馬靠向床的另一側，甚至在思考現在下床離開，會不會惹惱她。
她卻不死心一般靠了過來，胳膊挽住我的手臂：“躲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難道要直截了當對她說，我們不能睡在同一個房間？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她一定會反駁，對我沒有別的心思，更不在意別人的議論吧？
可我在乎。
她的每一次靠近，都會讓我下意識想起她對我說過的話。
我對她的感情，是齷齪的念頭，是不該存在的。
這些話，她應該沒忘。
那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看向她，咬了咬嘴唇，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顧瑤，你不應該留宿在我房間裡，就算別人不知道，這種事也不應該發生。”
顧瑤沒有立刻回應我，只是透過暖黃色的檯燈光，靜靜地看著我。
……
她看出了陸嚴眼底的防備和抗拒。
他變了。
變得抗拒與她的接觸，連日常生活習慣都不加掩飾的在與她劃清界限。
這代表，他是從心底開始抵制她這個人！
“為什麼不該發生？”
“我和顧然如此拼命努力向上爬，就是為了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難道現在我要違背初衷，違背本心？”
……
我愣住，她在說什麼？
她的初衷和本心，就是跑來我的房間休息？
不可能！
她們姐妹的目標是擺脫顧家，不再成為被利用的工具。
而我，大概只是她們反抗顧老爺子的工具。
不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能讓她們以近乎於惡劣的態度，對待我這個從小長在她們身邊的人。
突然，她扯著我的手臂枕在頭下，窩進我的懷裡。
另一隻手，熟練的搭在我的腰間。
女人略顯嬌小，溫熱的軀體就在身邊，還是我曾經愛過的，至今都忘不掉的人。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加速，臉上發燙。
一動不敢動，我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道：“你的沐浴露換了？”
顧瑤閉著眼睛，聲音帶著幾分疲倦：“怎麼了？”
我像是沒話找話一樣開口：“你明明不喜歡這個味道。”
以前，她不論是香水還是沐浴露，都是木質香調，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
一低頭，就發現她在盯著我，雙眸在光源的映照下閃閃發亮，緩緩開口時，撥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頸間，讓人心裡癢癢的。
“你還會關心我？”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特別驕傲。
我不僅僅關注她，而且知道她的所有喜好。
但現在，我並不想這樣說：“以前聽小柔姐提起過，剛剛才發現你的沐浴露味道和我的一樣。”
突然，顧瑤笑了。
笑聲有些刺耳，帶著幾分落寞。
我有些緊張，該不會這句話也會讓她不滿？
我不想夾在她和顧老爺子之間，不論是他們其中哪一個找我的麻煩，姑姑一家都很有可能受到牽連。
她和我，都很默契的沒再開口。
直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
我側頭，看向枕在我臂彎的女人。
她的睡顏出奇的好看，沒了醒著時的凌厲氣勢，看起來嬌俏可人。
此時的她，是素顏。
眉眼淡淡的，似乎嘴角還掛著笑。
就像我八歲時初見她一樣，有活力，有朝氣。
至於那份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似乎也因為這一刻的溫馨與寧靜，隱約有破土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