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她冰涼的手死死抓著我的手腕，力量大的出奇。
顧不上手腕傳來的陣陣疼痛，我低頭盯著她。
她臉上的表情陰沉，眼底更像是有風暴正在醞釀。
這是不是說，她原本的計劃並非如此？
我的突然離開，以及她的失控，讓顧老爺子察覺不對，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突然間，我發覺順從顧老爺子的意思，我似乎就能從這裡逃走。
正愣神的功夫，她拉著我的手，逼迫我靠近她：“小嚴，告訴我，你想離開嗎？”
從她的臉色，我也能猜到她想聽的答案。
微微搖頭：“我不想。”
隨即，我低下頭故意不去看她，裝作心情很差的樣子。
她把我的手舉起，仔細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痕。
……
顧瑤看著那手腕上泛紅的肌膚，心裡卻一陣苦澀。
別人或許不瞭解，可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陸嚴說的不是真心話。
如果他真的願意留下，當初就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更不會在相遇時極盡所能的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過，這次她並不打算計較。
她知道，他們對顧老爺子的厭惡如出一轍。
不讓老爺子得逞，恐怕陸嚴也會很積極。
她正想著，就見陸嚴偷偷瞄她。
被她撞個正著，他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舉手保證：“顧瑤，我真不想離開國內，你知道我的同學都在國內。”
“去溫哥華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只能窩在家裡，人生地不熟的滋味並不好受。”
看他急於解釋的樣子，顧瑤生出幾分想逗逗他的心。
她冷著臉，緩緩開口：“如果是以前，我相信小嚴你絕對不會騙我。”
“可上一次，你也是這麼乖，說等我和顧然回家吃飯，結果我們回家等來的卻是你出國的訊息。”
“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陸嚴像是為了證明什麼，發了毒誓：“顧瑤，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要是我有半句假話，下半輩子我絕對老老實實跟在你身邊，任你差遣！”
……
顧瑤微微愣住，目光略顯呆滯。
那一瞬間，我看見她眼底的驚訝與驚喜。
想到之前，我為了學習拼命時，也曾對她們發誓。
那時的誓言未免顯得有些幼稚。
這一次，顧瑤一定會相信我，我賭她把我帶回來，是因為她不想我脫離她的掌控。
不過，她應該想不到。
我也不是從前那個真心實意待她們的小男孩，我只想從她和顧家人身邊逃離，過普通人的生活。
下一刻，顧瑤撲進我懷裡，雙臂大力箍緊我的腰，胸口處傳來的聲音悶悶的：“我把安妮找來給你治療的事，老爺子已經知道了。”
“他嘴上同意等我讓安妮把你治好，再把你送去溫哥華，肯定會把你接回顧家老宅，減少你跟我的接觸。”
“本來，我可以光明正大把你留在顧家，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現在，如果你真的不想離開，你還有兩條路可以選，我可以把你藏起來，第二你自己去顧家老宅，告訴他你不想離開，但會跟顧家撇清關係。”
我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
有顧老爺子從中干預，就算結果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也不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
被她藏起來，結局跟現在不會有太大的不同。
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她圈養的金絲雀。
所以，我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給了她回答：“我會去顧家老宅。”
她盯著我的樣子，好似讓我回到了尊敬她們的那段歲月。
不願繼續回想，只好轉移話題：“我現在就去？”
“會不會太突兀了？”
顧瑤被我的話氣笑，無奈搖頭。
“等著我安排。”
……
顧家老宅。
狄芸端著滋補品走進書房。
書房的落地窗開著，涼風嗖嗖。
顧父坐在床邊抽著雪茄，眉頭緊皺，看著窗外楚神。
狄芸走上前：“你也別太著急了。”
“生意上的事，不是還有她們兩姐妹？”
“等她們再成長成長，你也能放心的將公司交給她們。”
只要股份在他們夫妻手裡，公司交給兩個女兒又有什麼關係？
顧父轉頭看向妻子：“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
“如今，顧氏上下全都是她們姐妹倆的人。”
“顧氏還姓顧，但卻不是我們的顧氏了！”
狄芸並不擔憂，她知道丈夫手裡掌握著顧氏絕大多數的股份。
就算公司內部插不上話，也不會改變什麼。
她故作輕鬆的開口：“怎麼？你現在嫉妒兩個女兒了？”
“她們有能力，這是好事，再說了那是你的親女兒！”
顧父皺眉，沒再繼續。
只是端起妻子送來的補品，皺著眉頭喝下。
末了，還不忘吐槽：“這東西太甜了，我不喜歡，以後別做了。”
狄芸笑而不語。
端著空碗，狄芸離開前說道：“你啊，就是太謹小慎微了。”
“你懷疑瑤瑤和陸嚴，現在你說把人治好就送回溫哥華，她也答應了，你還想怎麼樣？”
顧父皺眉，沒有回應。
表面上看起來，他的小女兒確實事事順應他的意思。
可他總覺得，顧瑤背後還留有後手。
兩個女兒接手顧氏之前，他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浮浮沉沉多年，這種敏銳的直覺他還是有的。
而且，直覺這東西，好事不見得靈驗。
壞事，一猜一個準！
狄芸離開前，丈夫叫住她：“對了，你為什麼突然懷疑瑤瑤和陸嚴他們的關係不單純？”
放下手裡的碗，狄芸坐在沙發上仔細回想。
“大概是那次蘇文景的生日宴，瑤瑤和然然帶著蘇文景跟陸嚴吵了幾句，他們離開後，我發現陸嚴那孩子看他們的眼神不對勁。”
“仔細想想，那眼神裡有傷心，也有憤怒，更多的是落寞。”
“後來發生不少事，我聽說陸嚴從不會去找蘇文景的麻煩，反而總是會纏著她們倆，我就覺得事情不對。”
越說，狄芸越是憤怒：“顧家好歹養了他十年，他竟然敢對瑤瑤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簡直是恩將仇報！”
“那時我也沒多想，畢竟瑤瑤她的心思看上去確實在蘇文景身上，至於後來的事，你也知道。”
顧父思量片刻，反問：“那你怎麼能確定，瑤瑤對他真有這份心思？”
說的話能騙人，答應的事卻沒法作假。
狄芸笑著搖頭：“你還不懂瑤瑤，假如真是憤怒，你見過她什麼時候不管不顧主動找上門去？”
“給周氏投資的那筆錢數目不小，她犯得上為了一個真正討厭的人，做到這個地步？”
顧父一愣。
他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他年輕時也有不少風流韻事，但他更重利，更看重名聲。
與女人只有交易，從不深交。
因此，他對女人的心思從未多做了解。
頓了頓，他接著問：“那你覺得，瑤瑤現在把人帶回來是為什麼？”
狄芸仔細思考後，給出結論：“大概是佔有慾作祟，你們父女在某些事上幾乎一模一樣。”
“原本屬於你們的東西，若不能讓其心甘情願留在身邊，那就算動用手段，也肯定要得到。”
“你還記得霍北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