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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激戰外灘

煤油燈的光暈在書頁上晃了晃,最終落定在陳林微垂的眼睫上。

他倚在床頭,手裡還攥著那本書,呼吸勻淨,竟是看書看睡著了。

窗外是租界的夜,牆頭上的風燈掃過,在他臉上投下一道轉瞬即逝的白。

陳林這心,是真夠寬的。

其實她不是心大,是想得開。

英國人的腳步聲還在走廊裡迴響,可他清楚,自己死不了。

一個能擺弄炸藥、配製藥劑的化學家,活著比死了值錢百倍。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被關起來,逼他搞研究。

但想關住一個化學家?沒那麼容易。

他睫毛顫了顫,像是夢到了什麼。

比起自己,他更掛心那支年輕的團隊。

周立春、劉麗華、潘起亮、唐仁、王利賓、牛大力……一個個名字在他腦子裡過,他們能力都很強,可以前,各幹各的,一盤散沙。

陳林一直想把這堆散沙揉成團,攥成拳。

他是穿越者,帶著上帝視角看這亂世,比誰都清楚,單打獨鬥走不遠。

租界外,黃浦江的水拍著岸,嘩啦,嘩啦。

蘆葦叢被夜風壓得彎下腰,一隊黑影在裡面攢動,像一群潛行的豹子。

十幾個人,全是緊身黑衣,黑布蒙臉,只露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

為首兩個身影格外瘦小,是周秀英和劉麗華。

她們貓著腰,腳下的草鞋踩在溼泥裡,沒發出半點聲響。

領事館大樓的輪廓在夜色裡越來越清晰。

這是滬上一建蓋的房子,圖紙在公司都有備案。

設計師過來一講,他們就清楚這棟大樓的構造。

周秀英停在蘆葦叢邊緣,指了指大樓後方——那裡藏著直通黃浦江的排汙口。

按照洋人的習慣,這排汙管道也做得比較粗大。

“我在前頭。”周秀英捂著鼻子,聲音壓得像蚊子叫,眉頭皺成了疙瘩。

排汙口的臭味順著風飄過來,燻得她胃裡翻江倒海。

劉麗華沒爭,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時間不等人,陳林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眾人迅速檢查裝備:腰間的匕首磨得鋥亮,油布包著的乾淨衣服捆在背上,煤油打火機塞在最貼身的口袋裡。

確認無誤,周秀英率先彎腰,鑽進了那個散發著惡臭的洞口。

管道里又黑又悶,糞水在腳下咕嘟作響。

周秀英咬著牙,心裡把洋人和陳林都罵了千百遍。

洋人的糞怎麼就這麼臭?陳林這混小子,要是這次能救出去,非讓他把這味道嚐個夠。

管道是新修的,內壁光滑,沒什麼堵塞。

一行人魚貫而行,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和水窪的濺響。

按照圖紙,地下室衛生間旁有個檢修口,那是他們的出口。

終於,前方出現微光。

周秀英停下腳步,仰頭看——檢修口在兩米高的地方,下方是個蓄滿糞水的深池,黑黢黢的,臭味更濃了。

她沒猶豫,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進池裡。

糞水瞬間沒過胸口,冰冷又黏稠。

她咬著牙喊:“快!踩我上去!”

劉麗華踩著她的肩膀,借力向上一推,銅製的檢修蓋“咔嗒”一聲被頂開。

新鮮空氣湧進來,帶著地下室特有的黴味,竟比管道里好聞百倍。

地下室一片漆黑,堆著些木箱和廢棄傢俱,是領事館的儲物間。

眾人順著檢修口爬出來,一個個渾身沾滿汙穢,臉色卻都繃得很緊。

“劉姑娘,接下來交給我們。”特戰隊小隊長楊景春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

他臉上沾著糞水,眼神卻銳利如刀。

黑暗中,幾人相互點頭。兩名戰士立刻守住地下室入口,其他人衝到衛生間,用水簡單沖洗,快速換上油布包裹的乾淨衣服。

再帶著這味道,沒走到樓梯口就得被發現。

楊景春摸到房門前,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外面沒動靜。

他緩緩轉動門把,木門發出一聲極輕的“咔嗒”聲,被推開一條縫。

他和另一名戰士反手握著匕首,弓著腰,率先衝了出去。

陳林被關在哪間房沒人知道,只能憑著潘起亮給的地圖,往二樓東側的客房區摸。

中途要是撞見人,只能當場解決。

領事館裡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都睡熟了。

只有大門口,兩名英軍衛兵端著槍,來回踱步,靴子踩在石板路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四名特戰隊員從一樓摸出去,分成兩組,像影子一樣繞到衛兵身後。

月光下,匕首寒光一閃,兩名衛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捂住嘴拖到牆角,軟倒在地。

換上英軍軍裝的戰士站在大門口,身姿筆挺,乍一看和真衛兵沒兩樣。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開始對二樓的房間逐個篩查。

“醒醒……陳林,快醒醒!”

陳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煤油燈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在租界一號的宿舍裡。“麗華?”

“這傢伙竟然睡得這麼香!”周秀英湊過來,叉著腰,語氣裡滿是嗔怪。

她剛換了乾淨衣服,頭髮還溼著,臉上帶著怒容,眼底卻藏著一絲鬆快。

“咦,秀英也來了?”陳林這才徹底清醒,看著眼前兩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處的房間——陌生的牆紙,窗外的風燈,這是領事館的客房。

他猛地坐起來:“你們怎麼進來的?”

“別廢話!快走,大傢伙都等著你呢!”劉麗華一把拉起他,語氣急促。

時間不等人,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陳林是看書時睡著的,衣服都沒脫。

他跟著兩人往外跑,剛到樓梯口,大門口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格外刺耳。

“不好!被發現了!”劉麗華臉色一變,拉著陳林就往二樓跑。

楊景春也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劉姑娘,洋人把大門堵了!我們衝不出去了!”

陳林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腦子也完全清醒。

他一把抓過門口衛兵屍體上的手槍,又拎起一支步槍,對楊景春說:“楊隊長,你帶人守住大門,派幾個神槍手到二樓視窗,壓制門口的火力。”

他又轉向劉麗華:“麗華,跟我來!”

槍聲驚醒了領事館裡的人。

巴富爾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心臟狂跳,差點喘不過氣。他摸出一粒保心丸塞進嘴裡,剛要喊人,走廊裡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進來!”他以為是守衛來彙報,嗓門有些大。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把冰涼的匕首頂在了他的喉嚨上。

利刃貼著皮膚,傳來一陣刺痛,他甚至能感覺到血珠滲了出來。

“傑克,你要幹什麼?”巴富爾皺著眉,強裝鎮定,聲音卻有些發顫。

陳林沒理他,衝巴富爾身後的周秀英抬了抬下巴:“把他頂在前面。”

巴富爾嚇得渾身發抖,卻不敢掙扎——匕首還在他喉嚨上抵著。

就在這時,走廊裡衝出幾名衛兵。

“都別動!誰動我就殺了他!”陳林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走廊裡衝過來的幾名衛兵,果然都停住了腳步,端著槍,不敢上前。

陳林卻趁機用手槍幾個點射,幹掉這幾名英軍。

眾人押著巴富爾,向樓下快速移動。

此時,劉麗華已經跑到天台上,從懷裡掏出煙花,用打火機點燃。

“咻——砰!”

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像一朵鮮豔的花。

這是約定好的總攻訊號。

原本寂靜的租界,瞬間像炸了鍋。

一處建築工地的工棚裡,陳德明猛地跳起來,揮舞著手裡的火槍喊:“兄弟們!衝啊!殺洋鬼子!”

幾百名建築工人從工棚裡衝出來,手裡拿著火槍、鐵鍬,甚至還有木棍,喊聲震天響。

他們前方不遠處是英印軍的營地,裡面住著五百多名僕從軍。

“開槍!”陳德明一聲令下,前排的工人舉槍便射。

營地門口的兩名英印軍士兵應聲倒地,鮮血濺在營門上。

工人們順勢衝到營門前,剛要推門,營內就傳來密集的槍聲。

子彈呼嘯著射出來,幾名戰術不熟的工人瞬間倒地,鮮血染紅了地面。

“別硬衝!繞到兩側!”陳德明大喊。

早已準備好的工人抱著燃燒瓶和火把,繞到營地兩側的柵欄邊,點燃後用力扔了進去。

英印軍的營地亂得像個垃圾場,物資堆得到處都是,一碰到火星就著了起來。火光沖天,營地裡頓時響起一片慘叫和混亂的呼喊聲。

“扔手雷!把他們壓回去!”陳德明知道,工人不是正規軍,硬拼肯定吃虧。

他一揮手,幾顆手雷被扔進營地,“轟轟轟”的爆炸聲響起,剛集結起來的英印軍被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與此同時,牛大力帶著民團,分成三路,衝過了洋涇浜上的幾座石橋。

租界壹號裡,潘起亮站在地圖前,手裡攥著指揮旗,臉色凝重。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幾部電話機,通訊員正對著話筒大聲喊話,傳遞著各路的訊息。

“告訴牛大力,守住三號橋,別讓洋人從那邊增援!”

江面上,兩艘巡邏艇像離弦的箭,朝著碼頭衝去。

碼頭上停著英軍的炮艇編隊,燈火通明。

石方站在前主炮後方,頂著江風大喊:“快!最快速度射擊!他們船靠得近,隨便打都能中!”

炮手立刻調整炮口,裝填炮彈。

“砰!砰!”炮彈呼嘯著飛出,砸在碼頭上,濺起漫天碎石。有的炮彈掉進水裡,激起巨大的水花;有的擊中了英艦的甲板,燃起大火;還有的打在了明輪上,讓炮艇瞬間失去動力。

“復仇女神號”上,賀布猛地從床上跳起來。

他這兩天一直住在艦上,連睡覺都穿著軍裝。

槍聲和炮聲傳來,他瞬間清醒——這群清國人,竟然敢先發制人!

“啟動戰艦!炮手就位!快!反擊!”他衝到甲板上,對著水兵們大喊。海風掀起他的制服,他的臉因憤怒而漲紅。

緝私隊只有兩艘巡邏船,四門炮,火力遠不如英軍。

可此刻,兩艘巡邏艇分在南北兩側,像兩隻靈活的兔子,不停變換位置,瘋狂射擊。炮彈密集地砸向英軍炮艇,製造出最大的混亂。

英軍水兵的素質確實過硬。

短暫的混亂後,他們迅速反應過來,循著巡邏艇上的炮口火焰,調整炮口,集中火力反擊。

一顆顆炮彈像隕石一樣砸過來,落在巡邏艇周圍。江水被掀起巨浪,巡邏艇在浪裡劇烈搖晃。

一名炮手被炮彈碎片擊中,慘叫著倒在甲板上,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穩住!繼續射擊!”石方扶住搖晃的炮身,大喊道。

他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眼神卻異常堅定。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租界裡的人就能帶著陳先生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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