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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兩院有效候選

京郊影視基地的巨大攝影棚內,人造陽光模擬著2070年某個黃昏的質感,冰冷的光線透過精心搭建的“ioi公司休眠區”高窗,在地面拉出長長的影子。

這裡是《頭號玩家》主角林遠潛入“綠洲”的關鍵現實場景,充滿了未來科技與冷酷資本交織的氣息。

道具組長老王正小心翼翼地給洛珞綁上最新迭代的感應帶與感測器。

金屬貼片在皮膚上帶來細微的涼意,線路繁雜卻排列得一絲不苟。

洛珞閉著眼,身體微微前傾,配合著老王的工作,但他的沉默比往日更甚,像一塊深不見底的寒潭。

老王能感覺到指尖下肌肉的緊繃,那不是角色的狀態,而是某種沉重的東西正壓在他的肩頭。

棚內平日開工前的喧鬧低語消失了,只剩下裝置啟動的嗡鳴和工作人員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洛導,您看這個鬆緊度……”

老王試探著問,聲音不自覺壓低了幾分。

“緊一點,貼合真實使用狀態。”

洛珞睜開眼,聲音平靜,聽不出波瀾,但那目光穿透了老王,似乎落在更遙遠的地方。

他不僅是在為角色“林遠”揣摩潛入綠洲的感受,更像是在透過這冰冷的裝置,觸控一個尚未成型的未來。

拍攝在一種異樣的“高效”中推進。

《原始碼》死亡列車的驚險追逐戲份剛告一段落,場景迅速切換到了“綠洲”締造者——洛博士的工作室。

洛博士年輕的回憶片段拍攝完,又迅速的開啟了《戰鬥天使》的劇情拍攝,一直到如今都進行到了ioi公司內的大決戰。

鏡頭對準了他。

洛珞的眼神瞬間變得蒼老、睿智,深處卻藏著難以言喻的孤獨與矛盾。

他開始錄製那段向所有玩家發出的“終極彩蛋挑戰”獨白:

“我創造綠洲,是因為我在現實世界找不到歸屬……它成了每個失落靈魂的避風港……但現在,它變得比現實更重要……這不對……找到彩蛋的人,將繼承我的股份,掌控綠洲……但記住,真正的勝利,是活在現實……”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停頓都飽含情感。

監視器前圍觀的幾位核心成員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感覺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棚頂巨大的關卡投下的光影,此刻也顯得格外壓抑。

谷院士去世的訊息,在六月下旬的那個深夜,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漣漪迅速波及了整個片場。

谷院士門生遍佈天下,論起師承,陳守仁只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是谷院士的關門弟子,但已經是水木數學的正教授,更是國內偏微分方程領域新一代的骨幹力量。

至於早些年的弟子學生那更是成就不凡,單是院士便有足足九人之多,何等的輝煌。

包括洛珞在內的幾十名數學、物理等領域的專家學者一同出席了谷院士的追悼會,這樣的大新聞即便他們都是娛樂圈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聽說。

儘管洛珞在參加完儀式後,依然強撐著完成了後續那天的拍攝,甚至第二天清晨就準時出現在片場,專業素養無可挑剔。

他甚至沒有多提一句,工作態度依舊,只是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沉鬱的低氣壓,讓整個《頭號玩家》劇組都瀰漫開一種小心翼翼的氛圍。

他不怒,卻自威。

往日拍戲間隙,洛珞可能會和主演們討論劇本細節,或者和特效團隊開個輕鬆的玩笑。

那幾天他更多的是獨自坐在導演椅上,沉默地看著監視器回放,或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望著棚外灰濛濛的天空出神。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犯錯。

佈景師反覆檢查《閃靈》眺望酒店走廊牆紙的每一寸暗紋是否與原作一致,生怕有一絲瑕疵觸怒了此刻如同休眠火山般的導演;負責《回到未來》德羅寧時光車的道具師,把儀表盤擦了又擦,燈光調了又調,確保每一個按鈕的反饋都完美無缺;連場務推軌道車都輕手輕腳,彷彿怕驚擾了什麼。

連一向活躍的飆車手肖恩的扮演者唐納德,在休息時說話都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監製宋慧更是化身了協調大師,將一切可能的摩擦消弭於無形,確保整個龐大機器的運轉順滑得沒有一絲雜音。

大家並非真的“害怕”洛珞會發火——事實上,他對工作的要求一如既往的嚴格而清晰,從未因個人情緒而遷怒或苛責任何人。

但正是這種在悲痛下依然保持的、近乎冷酷的理性和專注,形成了一種無聲的、強大的壓力場。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希望做到最好,希望能用自己極致的專業和努力,去分擔一點點那無形的沉重,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他們敬畏著這位年輕導演的堅韌。

事實上,對於洛珞來說他跟谷院士接觸的時間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不過月餘,而且大部分時候還都是在探討學術,遠沒有跟老師陳教授在一起的時間長。

眾人只當這是洛珞的赤子之心,搞學術的嘛,心比較直,尤其是看重傳承關係,他們也可以理解。

殊不知,其中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國家使命》的角色影響,讓谷院士一見到他就感到十分親切,甚至當時還開出了要收個關門弟子的玩笑,差點搶了陳教授的位置。

而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樣,角色的牽扯玄之又玄,甚至比血脈都更緊上三分,以至於他的傷感絲毫不亞於陳教授等人。

不過逝者已矣,悲傷的心情也隨著時間逐漸平復,一切慢慢回到了原本的樣子,《頭號玩家》片場的拍攝也依舊在繼續。

而另一邊兩院學部的增選後續仍舊沒有結果,院士推薦原本是個十分珍惜的名額,能有一個就是許多學者求之不得的結果了,但洛珞這邊兩院的推荐居然都上了兩位數,其中不少還是他在夸父工程上的下屬,這牌面簡直到頭了。

這樣的特殊情況,別說他們決斷不了,即便報上去,一時半會也沒有結果。

難題,被層層上交。

很快,一份由科學院周副院長和工程院李副院長共同簽發的特殊檔案擺上了兩院主席團聯席會議的桌面。

……

兩院聯合專項組第一次會議。

會議室裡,深紅色的絲絨窗簾垂落,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空氣沉滯得彷彿能擰出水來,只有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偶爾響起。

橢圓會議桌旁坐著二十餘位兩院主席團成員,材料組連夜整理的洛珞成就清單在每人面前攤開,左側貼藍色標籤的是理論突破,右側貼紅色標籤的是工程應用,密密麻麻的條目幾乎鋪滿整張a3紙。

“建國以來最特殊的案例。”

主持會議的科學院周副院長用鐳射筆劃過清單:

“按章程,兩院院士可以互跨學部,但從未有人同時在兩院當選。”

周副院長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平穩卻帶著千鈞之力,他指了指面前攤開的《院士增選工作實施細則》:

“但洛珞同志的貢獻,大家也是清楚的,橫跨最純粹的基礎理論物理數學前沿,到最宏大的國家戰略工程實踐,我就不再贅述了。”

“他的理論成果是後續所有工程突破的基石,而他的工程實踐,又是對其理論最輝煌、最無可辯駁的驗證和延伸,強行拆分,無異於削足適履,是對他整體學術生命和貢獻的割裂。”

“周老所言極是。”

工程院的李副院長介面,眉宇間同樣凝重:

“我們面臨的,不是他‘夠不夠格’的問題——無論是基礎理論的開創性,還是戰略工程的顛覆性成就,每一項單獨拎出來都遠超任何一院院士的門檻,我們爭的,也不是把他搶到哪個院更有面子。”

他微微搖頭:

“現在真正的難題是:如何用一個存在了數十年的、相對固化的框架,去容納和承認這樣一個……打破了常規認知的、幾乎無法被單一領域定義的學術存在?二十八歲,同時當選兩院?這在世界範圍內都無先例可循。”

“輿論會怎麼看?會不會被解讀為對院士崇高稱號的輕率?會不會反而給他本人帶來不必要的巨大壓力和非議?”

他丟擲的問題,尖銳地刺破了表面的學術爭論,直指核心的體制困境與現實顧慮。

會議室內陷入更深的寂靜。

窗外的光線在深色地毯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一位滿頭銀髮、面容清癯的科學院老院士緩緩摘下眼鏡,用絨布擦拭著:

“成就本身,光芒萬丈,無可置疑,但規矩……是堤壩,堤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秩序和敬畏,我們若開此先河,未來若有成就稍遜但同樣橫跨領域者效仿,又當如何裁定?評審標準是否會因此動搖?”

他的擔憂代表了相當一部分守成者的心聲,穩定與秩序,同樣是學術共同體賴以生存的基石。

另一位工程院的老院士,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銳利:

“我理解老秦的顧慮,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洛珞,他不是‘稍遜者’,他是百年難遇的‘異數’!我們現在的章程,是建立在過去經驗上的,誰能預料到今天會出現一個在理論和工程兩座巔峰都刻下自己名字的年輕人?承認現實,完善規則,總比用舊框框去限制一個可能引領新時代的人要好!”

他語氣轉沉:

“至於壓力?我們這些人,當年頂著‘土包子’、‘技術落後’的壓力搞‘兩彈一星’時,壓力小嗎?難道因為怕非議,就把他該得的榮譽打折?這對他公平嗎?對科學本身公平嗎?”

爭論在長桌兩側蔓延開來。

支援破格者,認為這是順應時代、尊重事實的必然選擇;主張慎重者,強調製度的嚴肅性和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

二十八歲的年齡和兩院院士的至高榮譽迭加在一起,產生的化學反應讓最德高望重者也感到棘手。

僵持不下之際,角落裡一個試探性的聲音響起:

“谷院士……”

會議室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位剛剛隕落的數學物理界泰斗,洛珞的師祖。

“谷老彌留之際,是否……動用了他的特別推薦名額?”

提問的是科學院一位資深委員,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探究。

谷老的意見,分量重逾千鈞,他若推薦洛珞,無論科學院還是工程院,都將慎重考慮他老人家的臨終遺願。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會議記錄員。

記錄員快速翻閱著剛收到的最後一批確認檔案,指尖停在一份標註著“谷院士指定”的函件上,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谷老……”

記錄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停頓:

“他的特別推薦名額……指定授予物件為……陳守仁教授。”

“陳守仁?”

有人下意識重複,那是谷院士的關門弟子,洛珞的授業恩師,同樣功勳卓著,但論及開創性和國際影響力,顯然洛珞的光芒更為耀眼。

一陣壓抑的沉默後,質疑如同水底的暗流湧起。

“谷老……沒給洛珞?”

一位工程院代表皺著眉:

“這是否意味著……連谷老也認為,洛珞鋒芒太露,此刻登頂兩院,反會招致無謂的風刀霜劍?木秀於林啊……谷老這是在用最後的清醒,為愛徒……不,是為愛徒孫,擋一道可能的風雨?”

這推測帶著現實的考量,也透出一絲“理所當然”的理解。

畢竟,洛珞太年輕了,年輕得讓規矩顯得格外沉重。

“我不同意這個看法!”

反駁的聲音隨即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發言的是科學院數學物理學部的鄭院士,一位以邏輯嚴謹和直率著稱的女院士。

“我們要是這麼認為那就是看低了谷老,谷老是何等人物?他看到的豈止是眼前的風雨?他深諳學術界的規則,更瞭解洛珞的價值!他不需要用這區區一票來為洛珞‘護航’。”

“谷老沒投這一票,恰恰是投下了一張更大、更重的信任票!這是他對洛珞絕對的信任,也是對我們現行評價體系能否真正‘唯才是舉’的最後一次無聲拷問!”

“至於他把這唯一、珍貴的終身推薦名額給了陳守仁教授?那是谷老認為陳教授有這個能力當選科學院院士,跟洛教授的評選何干?!”

她目光銳利地掃過孫院士,然後環視全場。

“鄭院士說得極是!”

工程院能源與礦業工程學部的錢院士立刻介面道,他是“盤古堆”專案的早期顧問之一,對洛珞的工程貢獻有切身體會。

會議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茶水續了又涼。

最終,主持會議的主席團執行主席合上面前的筆記本,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張深思熟慮的臉。

“洛珞同志的學術成就和工程貢獻,是國家和民族的寶貴財富,其分量和意義,毋庸置疑。其年齡與成就的匹配度,以及橫跨兩大學部的特殊性,的確對現有章程構成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鑑於情況的極端特殊性和歷史意義,我提議:將洛珞同志同時列為科學院數學物理學部和工程院能源與礦業工程學部的有效候選人,進入後續評審程式!”

“同時,成立由兩院主席團成員及部分資深院士組成的特別審議小組,全程跟蹤評估,並在最終投票表決前,就此特殊案例向全體院士提交一份詳盡的背景說明與審議報告,供全體院士依據章程、結合實情,做出最終的歷史性抉擇!”

一錘定音。

跟其他人的評選不同,洛珞的學部評審與選舉註定就是走個流程,以他如今的成就,在評審上絕對不可能有大量的反對票出現。

真正限制他的只是規則,如今這項規則已經被打破,洛珞正式成為了兩院的有效候選人,在8月下旬公式。

也就意味著……他兩院院士當選之路已經掃平了九成。

也正是因為這個流程的重要性,兩院才研究瞭如此之久

專項小組成立,名單上匯聚了十數位兩院最具威望和洞察力的名字。

一份需要窮盡智慧與擔當去撰寫的“背景說明”的擔子,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走出會議室的老院士們,臉上並無輕鬆。

他們知道,圍繞這個名字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這不僅是對一個年輕天才的評判,更是對這套執行了數十年的榮譽體系自身韌性與智慧的一次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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