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調查
演出結束後的慶功宴，氣氛有些微妙。
A組雖然獲勝，但麥克風故障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秦菲菲端著酒杯，湊到陸澤身邊，壓低聲音。
“絕對是有人搞鬼。那麥克風上場前我檢查過，好好的。”
陸澤喝了一口水，沒說話。
他當然知道是有人搞鬼。
而且很清楚是誰。
但他沒有證據。
王磊導演的臉色在整個慶功宴上都不太好看。
節目錄製出現這種低階卻致命的事故，是對節目組專業性的打臉。
宴會進行到一半，他接到一個電話，走到安靜處說了幾句，回來時臉色更加陰沉。
他找到陸澤，語氣嚴肅。
“陸澤，跟我來一下。”
陸澤跟著王磊來到一間臨時用作辦公室的房間。
張紹剛老師也在裡面，表情同樣凝重。
“坐。”
王磊指了指椅子。
“關於剛才舞臺上的事故，技術部門初步檢查了那支故障麥克風。”
王磊開門見山。
“發現連線線有被人為損壞的痕跡，很隱蔽，但在特定角度和壓力下會導致短路，產生嘯叫。”
果然。
陸澤並不意外。
“有查到是誰做的嗎？”
他問。
王磊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疲憊和憤怒。
“後臺區域人員混雜，有我們的人，有場地的人，還有一些……合作方帶來的人。沒有監控拍到具體畫面。”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了陸澤一眼。
“這件事，我們會繼續追查。但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最終也查不出結果。”
陸澤明白了。
星耀那邊手腳很乾淨，而且很可能在節目組內部也有人接應。
“我明白。”
他點了點頭。
張紹剛老師嘆了口氣。
“陸澤，你今天的表現，再次證明了我的眼光沒有錯。臨危不亂，化險為夷，這是一個優秀音樂人必備的素質。”
他看著陸澤，眼神真誠。
“但你要知道，這個圈子，有時候並不只看才華。你擋了一些人的路，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知道，張老師。”
陸澤語氣平靜。
“我不會退縮。”
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要的就是你這種勁兒！放心，節目組是站在你這邊的。只要我在，就不會讓那些歪門邪道毀了我們的節目！”
他的表態讓陸澤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少，在明面上，節目組是支援他的。
離開辦公室，陸澤在走廊裡遇到了沈芸。
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看到陸澤，臉上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帶著歉意的笑容。
“陸澤，剛才舞臺上的事情真是太遺憾了。幸好你反應及時，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演出事故。我已經嚴厲批評過負責裝置跟進的工作人員了，以後一定會加強管理。”
她把責任推給了莫須有的“工作人員”，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陸澤看著她，眼神平靜。
“沈顧問費心了。意外難免，解決了就好。”
他沒有戳穿，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沈芸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但笑容不變。
“你能這樣想就好。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她說完，便優雅地轉身離開。
陸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漸冷。
慶功宴結束後，回到創意園區的住處。
陸澤發現自己的房間門虛掩著。
他皺了皺眉，推門進去。
秦菲菲正大喇喇地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你怎麼進來的？”
陸澤問。
“跟後勤小哥要的備用鑰匙。”
秦菲菲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扣，理直氣壯。
“有事？”
陸澤關上門。
“廢話。”
秦菲菲放下腿，身體前傾，表情難得地認真起來。
“今天這事，明擺著是沈芸那女人搞的鬼。你打算怎麼辦？”
“等節目組調查結果。”
陸澤回答。
“查個屁！”
秦菲菲嗤笑一聲。
“張胖子都親自出馬了，還能讓你查到證據？做夢呢！”
她看著陸澤，眼神銳利。
“木頭，我知道你不想惹事，想靠實力說話。但有些人，你不把她打疼了，她就會沒完沒了地找你麻煩。”
陸澤看著她，沒說話。
秦菲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知道你跟她有過節。具體什麼事，你不說，我也不問。但我秦菲菲看不慣這種背後耍陰招的賤人。”
她拍了拍陸澤的肩膀。
“姐站你這邊。需要的時候，吱一聲。”
說完，她也不等陸澤回應，瀟灑地轉身走了。
陸澤看著再次關上的房門，心裡有些複雜。
秦菲菲雖然行事張揚，但愛憎分明，她的支援，是真誠的。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蘇雪晴。
她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隨身碟。
“這是我整理的一些關於現代工業音樂編曲技巧的資料，還有幾種常見舞臺裝置故障的應急處理方法。”
她將隨身碟遞給陸澤，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也許對你有用。”
陸澤接過隨身碟，看著她清冷的眼睛。
“謝謝。”
蘇雪晴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她的支援，是冷靜而實用的。
就連趙俊，在第二天訓練間隙，也湊過來低聲對陸澤說。
“哥們，昨天夠險的。以後上臺前，裝置咱都得自己再親手檢查一遍。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他的提醒，帶著一種經歷過圈子打磨後的世故。
李默和林婉婉雖然沒明確說什麼，但在接下來的訓練中，明顯對陸澤更加尊重和配合。
經過這次事件，團隊內部的關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一種無形的凝聚力，在對抗外部壓力的過程中，慢慢形成。
陸澤能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有了節目組明面上的支援，有了張紹剛老師的賞識，有了秦菲菲旗幟鮮明的站隊，有了蘇雪晴不動聲色的幫助，也有了其他成員或多或少的認同。
這讓他面對接下來的挑戰時，底氣更足了一些。
他知道，沈芸和星耀絕不會善罷甘休。
下一次的黑手，可能會更加隱蔽，更加狠毒。
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開啟蘇雪晴給的隨身碟，開始學習那些應急處理方法和編曲技巧。
他需要變得更強，更全面。
強大到無論對方使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將他擊倒。
強大到可以用絕對的實力，碾壓一切陰謀詭計。
窗外的工業城市依舊灰濛濛的。
但陸澤的心裡，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亮堂，也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