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扭轉戰局（1）
“混賬玩意，狗日的日本佬，竟敢算計老子！”吳鐵軍怒吼著，心裡一涼——哪怕再遲鈍的人，這時候也能看出他們掉進了鬼子的陷阱。
還沒等他下令撤退，城牆上那一排探照燈突然全數亮起，刺眼的白光如刀子般切開黑夜，瞬間把“雪狼突擊隊”暴露得一清二楚，幾名衝在最前面的隊員，整個人都被照得毫無遮掩。
城牆上的暗哨全數現身。幾十挺機槍的槍口同時冒出火光，那些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日軍機槍手，此時對準了所有暴露在外的特戰隊員。
然而，最糟糕的還在後頭。就在他們背後，樹林和草叢中突然竄出無數黑影，偽軍端著上好膛的步槍齊射而來，密集的火光閃爍不止，槍聲連成一片，子彈如雨點般打在地面。
“該死！中埋伏了！”
“砰砰砰——轟轟轟！”
“兄弟們，拼了！”
吳鐵軍還來不及組織反擊，四周已經被上千日偽軍包了個水洩不通。“雪狼突擊隊”陷入重圍，硬生生成了鬼子的甕中之鱉。
他們拼盡全力還擊，藉著山坡天然的掩體死守陣地。機槍聲、爆炸聲、怒吼聲混成一片，空氣中瀰漫著硝煙與焦糊的味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這次彈藥帶得足，勉強還能堅持，但偽軍和鬼子的數量實在太多，像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地撲上來。
如果換作普通部隊，這種兩面夾擊的狀況早就全線崩潰，但這些特戰隊員畢竟都是國軍中百裡挑一的精銳，訓練有素，硬是憑著意志頂住。
然而，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激戰中，已有八名隊員相繼倒下，剩下十六人被迫退守到山坳裡，用屍體堆出的掩體組成簡易防線，彈殼散落一地，形勢危如累卵。
……
此時，江辰風率領“猛虎突擊隊”正朝松樹崗方向疾行。還沒靠近據點，遠處那一陣密集的槍炮聲就傳了過來。夜空被火光映得通紅，他心頭一緊，幾乎立刻判斷出那邊的混戰，恐怕正是吳鐵軍那支“雪狼突擊隊”。
“偵察兵，前出確認情況！”江辰風沉聲下令。
偵察員剛潛行出去，前方的槍聲忽然變得更為密集。江辰風眼神一冷，心裡有了猜測：那傢伙果然沒忍住，提前行動了。
當“猛虎突擊隊”快速抵達炮樓外兩裡地的高埠上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場慘烈的夜戰，數百名偽軍如潮水般向炮樓方向推進，步槍的火光在黑夜中閃爍，他們背後還跟著一隊鬼子。
堡壘碉樓上機槍狂掃，火光照亮半邊天。那些困守在外的特戰隊員幾乎被壓得抬不起頭，連反擊都極其艱難。
“隊長，那邊情況不妙，是不是他們？”林蒼霖低聲問。
江辰風目光一沉，點頭道：“是吳鐵軍的人，他們被包了。”
“那咱們怎麼辦？衝上去救他們？”趙石頭焦急地看著他。
江辰風抬手製止：“先別急。鬼子的兵力太多了，若是現在貿然衝上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把我們也搭進去。再等，弄清敵情再動。”
“是！
”所有人立刻應聲，儘管心中焦躁，卻沒人敢違令。幾個月的特戰訓練，他們早已學會在生死之間保持冷靜。
江辰風趴在山崖邊，冷靜地觀察著戰場。
很快，他便看出了關鍵：吳鐵軍他們正被一個精心佈置的包圍圈困住。偽軍在外圍做掩護，真正的火力點集中在碉樓頂部，那些重機槍壓得人抬不起頭。而外圍的日軍正一步步收縮包圍，明顯是要一口吞下整支特戰隊。
“鬼子的火力都集中在外圈，炮樓反而空虛。”江辰風眼中閃過一道冷光，隨即迅速做出判斷。
“聽我命令，猛虎突擊隊繞行東南方，從鬼子防線背後突入。優先幹掉碉堡上的機槍手，奪下制高點！”
“是！”所有人精神一振。
江辰風繼續沉聲道：“只要我們拿下炮樓的火力陣地，吳鐵軍他們那邊就能趁機突圍。記住，不要戀戰，速戰速決！”
偵察員很快趕回，帶回的情報幾乎與江辰風先前的推測完全一致。對日軍的作戰習慣他早已爛熟於心，從他們的佈防方式上，他一眼就看出了致命的漏洞。
“猛虎突擊隊”的隊員們接到命令後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林蒼霖率領包括龍蒼嶽在內的六人作為突擊小隊，任務是強攻炮樓。
他們手裡握著獨立團用高價從海外走私回來的湯普森衝鋒槍，槍身厚重，銀亮的金屬反光在夜色中極具壓迫感。
這種武器的最大優點就是火力密集、壓制力強，短時間內能噴出上百發子彈。錢立群當初力主選用這種槍械，就是為了保證特戰隊在近戰突襲時能一擊必殺。
江辰風與王猛則分居兩側，擔任狙擊掩護任務，他們要優先清除鬼子中那些掌控火力的機槍手。而兩名輕機槍手則攜捷克式機槍隱蔽在外圍高坡，用火力壓制敵方的防禦火線。
江辰風熟練地開啟戰術揹包，從中取出夜視儀和消音器，迅速裝在自己的CS191自動步槍上，隨後擰緊消焰器。這樣一來，他在夜間的射擊既精準，又不會因槍焰暴露位置。
準備完畢後，他與王猛交換了一個眼神作為訊號，夜視儀中，堡壘內外的日偽軍清晰如晝，一個個暴露在瞄準鏡裡，江辰風深吸一口氣，穩穩地扣下扳機。
“砰，砰，砰！”
寂靜的夜空被極輕的槍聲劃破，幾發子彈精準地射入鬼子的胸膛。炮樓上三名鬼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倒在沙袋旁，機槍的火光也隨之熄滅。火力網出現缺口。
王猛也隨之開火，兩人交替狙擊，彈無虛發。
幾秒鐘後，堡壘上連續倒下十餘人，有的甚至直接從高處墜下，摔得血肉模糊。
原本混亂的戰場頓時出現異變，許多鬼子察覺不對勁。有人在吼叫，但很快聲音被新的槍聲淹沒。
“狙擊手！有狙擊手！”一名日軍少尉瘋狂地大喊，可他的頭剛露出掩體，江辰風的子彈便穿透了他的頭盔。
“八嘎！”
炮樓下的小林一郎死死握著望遠鏡，臉色鐵青。他看到原本密集的火力點突然稀疏下來，機槍陣地一片混亂，幾名射手乾脆趴倒不敢還擊。
他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咆哮：“八嘎！那群飯桶！支那人再厲害，也不過區區幾十人，連這點防線都守不住！”
然而現在正是交火最激烈的時刻，他鞭長莫及，除了一連怒罵，也只能乾瞪眼。
鬼子在高地陣地的傷亡讓突擊隊的推進順利了許多。林蒼霖帶著突擊小組沿著山坡低地快速潛行，不多時便繞到了炮樓下方。小林一郎將重兵放在外圍與堡壘上層，底部防禦因此顯得異常空虛。
龍蒼嶽身手敏捷，他第一個扔下鉤索，順著繩索貓腰攀爬。他一手握槍，一手發力，幾下便躍上炮樓邊緣，動作乾淨利落如同豹子。兩個側翼守衛的偽軍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揮拳擊倒，隨後兩槍爆頭，鮮血四濺。
後續的突擊隊員緊隨而上，依次攀上牆沿，藉著夜色無聲接近目標。他們手腳並用，繩索一拉一鬆，身影宛如鬼魅。
幾分鐘後，他們成功翻入炮樓側角，快速擊殺守衛。劉長風帶頭衝入樓內，幾聲短促的槍響後，內部響起慘叫。不到兩分鐘，突擊隊便控制住了炮樓一角，建立起臨時火力據點。
外面的火力頓時弱了半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湯普森衝鋒槍的槍口噴吐著熾熱的火焰，密集的子彈如同怒濤狂風般席捲整個炮樓走廊。每分鐘高達七百發的射速，將那些日偽軍瞬間吞沒在彈雨之中。
短短五分鐘，原本還在瘋狂壓制“雪狼突擊隊”的日偽士兵，便被林蒼霖等六人織出的火力網徹底吞噬。子彈從側翼掠來，撕裂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被擊中的敵人身體幾乎被撕成碎片，鮮血噴灑在牆壁上，像一朵朵綻放的血色花。
“噠噠噠！噠噠噠！”
炮樓外圍，兩名“猛虎突擊隊”的輕機槍手也全力開火，左右兩側形成交叉火線。槍口噴出的火舌不斷閃爍，精準地封鎖了鬼子轉火的方向，使他們根本無暇反擊。
趴在江辰風不遠處的王猛此刻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身為狙擊手，他太清楚在這種漆黑環境下、超過三百米的距離上做到“彈無虛發”有多難。
那幾乎是違揹人類的極限，可他眼前的這位教官，卻在夜色中如幽靈般冷靜，每一槍都乾淨利落，毫無偏差。
王猛早就知道江辰風不是凡人，從第一次訓練時的那一眼，他就明白了。
但親眼見識之後，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人強得幾乎不像人，更讓他心癢的是那把CS191自動步槍——外形鋒利，質感沉穩，配上那神秘的消焰器與夜視鏡，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武器，要是能上手打一回，他死也值了。
但現在不是幻想的時候，王猛深吸一口氣把心神重新收了回來，他的職責是副狙擊手，要在江辰風暴露位置時及時掩護，同時以射擊迷惑敵人，擾亂鬼子的反應方向。
隨著林蒼霖小隊清空炮樓過道內的敵人，火力迅速集中到最上方的機槍陣地。王猛也隨即啟動夜視瞄具，對準堡壘頂部的火光區。
夜視鏡下，黑暗被綠色的光暈照亮，他能清楚地看見每一名日軍機槍手的動作。心頭不免又是一陣驚歎——這夜視鏡在戰場上簡直是神兵利器，而江辰風手裡，也僅有兩副。
此刻，江辰風已經開始了精準打擊，他知道炮樓上的重機槍才是壓制“雪狼突擊隊”的最大威脅，如果不拔掉這些火力點，下面的同胞根本撐不了多久。
他們明知此地有伏兵，卻仍然選擇前來救援，因為這些被圍困計程車兵也是國軍的血肉，是同胞。哪怕是赴死，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在“猛虎突擊隊”的猛烈進攻下，吳鐵軍等人終於察覺到壓在頭頂的子彈漸漸稀疏了。他們立刻抓住機會組織反擊，戰鬥重新燃起，不得不說，這支“雪狼突擊隊”確實有兩下子，只是對手準備得太充分罷了。
“砰，砰，砰砰砰！”
CS191的子彈在黑夜中化作死亡的光線，一顆接一顆準確命中目標。五名鬼子重機槍手的腦袋接連爆開，鮮血與碎骨混著火星飛濺，他們的身體軟軟地從高處墜落，機槍的火光隨之熄滅。
遠處的堡壘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小林一郎站在松樹崗西側的一座山坡上，藉著夜色與槍焰的閃爍觀察著前方的戰況，月光如洗，映得他那張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
憑他豐富的戰場經驗，很快就察覺到局勢正在朝不利的方向發展。
炮樓上的火力越來越稀疏，幾名機槍手接連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子彈擊中，從消失的槍焰來看，至少已經死了十幾人。
這意味著，除了被包圍在前方的那十幾個國軍士兵外，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並且是個極其致命的狙擊手，正從某個角落不斷獵殺著他的部下。
就在這時，一名日軍軍官急匆匆跑來，氣喘吁吁地報告道：“報告長官，我們發現支那軍有狙擊手潛伏在炮樓南面的山坡附近，但確切方位還未鎖定。另外，有一支國軍小隊似乎繞到了炮樓後方，正在與駐守內部的帝國勇士交火！”
聽到這話，小林一郎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那股熟悉的寒意再度湧上心頭。
他幾乎可以確定，來的正是那支讓他刻骨銘心的特戰隊！
上一次大掃蕩中，他們曾在雲嶺山區被那夥國軍特戰隊伏擊，損失慘重。更可怕的是，那支特戰隊後來竟還全殲了“八岐特遣支隊”。。
“八嘎！可惡的支那雜種！”
小林一郎咬牙切齒，憤怒地低吼道。
他一度以為自己設下的圈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反被人反將一軍，此刻他已確信，堡壘前那幾個國軍士兵根本只是誘餌，用來引他上鉤的，而真正的特戰隊早已潛伏在暗處，伺機出手，如今正在他眼皮底下屠殺帝國計程車兵！
“渡邊君！”小林一郎怒喝一聲。
“在！”那名副官立刻挺身上前。
“馬上發訊號，讓中島中隊立刻從炮樓內突擊，同時命令趙二的保安團加大攻勢，迅速接近敵人！外部的所有帝國士兵立刻發起總攻，內外夾擊，給我殺光這群支那特戰隊！”
“嗨依！”
軍官立正敬禮，隨即轉身狂奔去傳達命令。
小林一郎目光陰冷，咬牙切齒地望著戰場，低聲咒罵道：“支那人……你們都得死！我要讓你們為今晚的挑釁付出代價！”
他還有底牌，無論是藏在炮樓中的中島中隊，還是在外圍埋伏的預備隊，都是他精心準備的殺手鐧。這也是他敢放話要在這裡“全殲一個國軍團”的底氣所在。
與此同時，林蒼霖帶領的六人突擊小隊已經清理完炮樓外圍的鬼子，只剩下最核心的機槍陣地。
他們手中的湯普森衝鋒槍火力兇猛，密集的子彈如暴雨傾瀉，將機槍手和掩體後的偽軍打得血肉橫飛。三八式步槍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敵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成一地殘骸。
這場突襲能如此順利，離不開江辰風與王猛的火力支援。江辰風手中的CS191自動步槍一次次發出低沉的槍聲，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命中鬼子重機槍手的眉心，徹底切斷了他們的火力支撐。
而王猛本就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如今配上江辰風給的夜視鏡，更是如虎添翼。雖然射擊精度略遜一籌，卻也能輕易讓敵方射手失去作戰能力。
在兩人配合下，炮樓上的機槍陣地已被連根拔起，鬼子死傷慘重，十幾名射手被幹掉，剩下的根本不敢再探頭，整座碉堡的火力幾乎癱瘓。
恐懼在日軍中蔓延開來，未知的敵人，總是最讓人絕望的，無數鬼子縮在掩體裡不敢冒頭，戰意早已崩潰。
劉蒼霖率領的小隊趁勢衝上，徹底佔領了機槍陣地，機槍中隊的百餘人被盡數殲滅，屍體堆滿了炮樓的天台，鮮血順著磚縫蜿蜒流淌，滴落在地面上，混著硝煙的氣味瀰漫在夜空中。
而此刻，在炮樓下方苦戰的吳鐵軍部隊終於察覺到異樣。雖然他們看不清上方的情形，但誰都能感覺到日軍的火力明顯減弱了！
原本密不透風的槍網此時出現了巨大的空隙，壓在他們頭頂的機槍火舌幾乎熄滅。
吳鐵軍猛地抬頭，心頭一震。
“兄弟們！鬼子的火力亂了，準備反擊！”
“砰，砰砰，砰砰砰！”
夜空中，槍聲再度密集響起，新的戰局，開始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