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毀天滅地的全是傷痛
樑子寧趴在陸文山的懷裡哭的身子發顫,一想到母親在搶救室生死不明,她的一顆心像被別人拿刀剜一樣疼痛不已,她不知道上天為何要這樣殘忍,讓一個又一個悲劇發生在她梁家人的身上。
公司欠債父親自殺,樑子愉離婚,她和陸文山由恩愛的戀人變成仇人,等等一系列的不幸遭遇好像被人下了惡毒的詛咒一樣,非得讓她梁家滅門不可。
如果這些劫是梁家躲不過去的災難,那麼都讓她一個人來背就好,所有的不幸和苦難她一個人背,只求上天別折磨她的親人。
搶救室的燈來頭了,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睡在平板推車上頭上裹著沙布,身上插滿管子的人被推了出來,要不是那眉心的一顆美人痣,樑子寧根本不敢認躺在平板床上沒有一絲生機的人就是她的母親。
“媽媽!”急切而嘶啞的叫聲,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腦子開始木木的發疼。
她撲向平板推床上的母親葉文華,被眼急手快的醫護人員攔住。
“病人剛做過手術,還沒有脫離危險,現在要送上ICU觀察。”醫護人員解釋著。
“媽媽,媽媽!”樑子寧顫著聲的叫著,腳步踉齧的跟在急步走的醫護人員後面,直到葉文華被推進ICU,開啟又緊閉的門把她和母親隔斷,她惶恐不安的用手砸著那緊閉的大門喊叫著,“媽媽,媽媽,我要進去陪我媽媽!”悽慘的聲音打破了醫院死寂的寧靜。
寬大的電子門前一個清瘦的身影半跪在那,瘦的修長的只剩指骨的手奮力的拍打著那緊閉的門,那堅固的門紋絲不動的響起弱弱的響聲,也許是門的材質是不發聲的材料,也許是女孩太過軟弱。
陸文山神色哀傷的看著拼命拍打那緊閉的大門的樑子寧,他除了心痛,心疼,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盡情的發洩,發洩心中所有的傷與痛。
樑子愉冷靜的和醫生交談著,看到失了控死命拍打ICU大門的樑子寧,她給陸文山一個眼神,陸文山會意的走過去,從樑子寧的身後抱著她,樑子寧發瘋似的兩手亂揮,雙腿亂蹬,整個人像泥鰍一樣在陸文山的懷裡遊滑著,陸文山一個大意就讓她滑離了懷抱,滾落在地上,樑子寧摸爬打滾的奔向阻隔著她和母親葉文華的ICU大門,陸文山緊拈著她,想要抓住她。
樑子愉和醫生交談完,緊皺著眉頭看著發了瘋的樑子寧,向來感情外露的樑子寧遇到這些人間的悲傷事情後都無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已的情緒,那種被巨大悲傷籠罩的痛苦,樑子愉懂,她也想像樑子寧一樣沉浸在悲傷中同,可她沒有那種悲傷的權力,母親的事情需要她冷靜的處理,至於難過悲傷,那是事後的事情。
樑子寧跪在ICU的門前,陸文山狠下心拼命的鉗制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陸文山你放開我!我要媽媽,我的媽媽!”樑子寧完全失去了理智,陸文山抱著她,把她箍在懷裡不讓她動彈,樑子愉和醫生交談完,走到樑子寧面前說,“你冷靜一點,事情到這個份上,傷心、難過、都是沒有用的。
我們得想辦法解決,想辦法保住母親的命!
難過,誰不難過,我和你一樣難過、痛苦,但是光難過沒有用呀!
淚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子寧啊!我們得好好的冷靜下來,想辦法救媽媽,這個時侯不是難過的時侯,如果我們都失了理智,還有誰能救媽媽了?”說完樑子愉的淚悄息而落。
樑子寧漸漸的冷靜下來,抬起臉一雙淚眼看著樑子愉,“媽媽,還有救嗎?”
“當然有!”樑子愉說的篤定,心裡卻在敲著邊鼓。
樑子寧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長廊的椅子上,一張佈滿淚痕的臉轉頭看著ICU的門,那裡面有她深深摯愛的母親,那不捨的眼神,那無法言說的依戀之情,叫人看了無不動容。
她安靜的坐在那任由淚水靜默無聲的流淌著,就那樣靜默的坐著,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
她緊緊的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隔著厚重的門板看著母親,任由樑子愉和陸文山輪流勸說,她也不肯離開半步。
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黎明,她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
在醫院的長廊上守了一夜,始終得不到葉文華脫離危險的訊息。
失了光彩的眸子越來越黯淡,她抱著膝頭埋在膝上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陸文山看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人心疼至極,他剩下的也只有心疼了!除了心疼他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樑子寧肩頭抽動,流了一夜的淚,身體裡的所有水份都化成了無聲的淚,直到那些淚液流乾了,她也沒有盼來好訊息,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腦海裡蹦達出的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刺的她的心肝脾胃肺都疼的揪在了一起。
把臉從膝蓋上抬起來,看了看沒有什麼表情的樑子愉,又看了看邊上深擰眉頭的陸文山,她的心中一片悲涼,為什麼在生命面前,他們一個一個都是這麼無能無力了!
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訊息,看這樣的情形,估計母親命懸一線,一想到這她的心臟就抽跳著疼,伸手捂著胸口,神情悽慘的看著那緊閉的大門。
死寂的長廊裡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那響亮的聲音不像單純的人的腳步,倒像是千軍萬馬的奔騰聲。
樑子寧尋聲看去,那長廊的盡頭,一群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神情肅然,邁著一慣沉穩有序的步子!
“莫維安!”樑子寧驚詫的叫著,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顧麻木了的雙腿奔向來人。
打了幾個踉蹌在走到莫維安面前,人還沒站穩,滾燙灼人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未語先咽的哭了起來,伸手指著那緊閉的大門說,“莫維安,救救我媽媽!”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如泣如訴的求著。
莫維安看著樑子寧慘白如紙的臉色,一隻手圈著她的腰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覆上她的臉替她拭去淚痕,聲音清亮的說,“乖,有我在,保證阿姨會沒事的!”
“莫維安!嗚……”樑子寧僅有的那點剋制在看到莫維安後全線崩潰,雙手緊緊的抓著莫維安的衣服,隔著衣料莫維安都能感覺到那緊握的手抖的有多厲害,細嫩脖頸上的青筋急劇的跳動著,整個人害怕的往他的懷裡縮。
“我帶來了全球有名的顱腦外科專家,阿姨會沒事的!”莫維安給樑子寧打了一針強心劑的說著。
樑子寧無力的趴在莫維安的懷裡,她此時真心的想逃避這一切,希望有一個人為她撐起一片天,為梁家撐起一片天,而這個人選也只有莫維安了。
莫維安帶來的專家進了ICU,他摟著樑子寧靠在雪白的牆上,樑子愉緊繃的神精也微微的鬆了下來,陸文山看著緊擁在一起的人,他的心裡無味雜陳。
莫維安鋒利的眸光掃向他,陸文山毫無畏懼的迎上去,兩個人眼神交流了一會,各自收回。
陸文山剛毅的臉上樑上了寒冰,心裡的那股頹敗之氣噌噌的往上升,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最後卻便宜了莫維安了。
他一直以為樑子寧的內心深處一直是愛著自已的,無論是跟程景和的婚約,還是莫維安的緋聞都只是未成定局的戲言,雖然這是他自作多情的臆測,但只要樑子寧一聽沒冠上夫姓,他就有機會。
自作多情,陸文山從來沒想到當初一直追隨著他的女孩,有一天會遠離他而去,那麼濃烈的愛意她在瞬間就給拋棄掉了,那樣的決絕。
他在多少個午夜夢迴裡想的都是那年少的時侯,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小身影,兩個小小的身影相牽著小手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曾經以為他們會相牽著走到老,沒想到那緊握在一起的手如此隔著咫尺天涯,要想再複合,那得掃清面前的重重障礙。
緊擁在一起的一對身影刺疼了陸文山的雙眼,莫維安像是有意刺激他似的,把樑子寧摟進懷裡,當著眾人的面輕啄了下樑子寧的唇。
陸文山垂首低眉假裝沒看見,莫維安像是有意為之的親暱動作連連,六神無主,魂神脫離的樑子寧乖的像只貓一樣窩在莫維安的懷裡,任由他姿意枉為,樑子愉像是目空這一切似的站在那,唯有陸文山最尷尬。
莫維安眼神時不時的瞥向陸文山,這個憑著自已無限的才華站在頂頭的男人,就是他心愛的女人藏在心尖人的上,他愛著的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小妖精,一個名動世界的主播,一個全球知名的商賈大顎都圍著她轉,要不是他手盡了手段,縝密的謀劃,此刻這個個女人未必能屬於他。
程景和那樣的人都對她傾心,莫維安不得不說樑子寧魅力無邊呀!
他的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莫維安真不知道自已是該喜還是憂,爭奪她一路走來,他幾乎耗盡了心力,程景和那樣強勁的對手,要不是被他抓到把柄,這一仗他未必能勝,陸文山這樣強大的情敵,要真的憑藉公平競爭的原則的話,那他必敗無疑,好在樑子寧心裡揣著仇恨的種子,把那濃情愛意都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