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別看
程野看到大門沒有鎖,一把拉開門,走了進去,爭吵聲越來越大.....
“你現在不把Pika交給我,我不會走!你整天開這個破酒吧,你根本沒有能力管Pika!”男人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穿黑色休閒外套,水洗藍牛仔褲,長髮微卷,身材高大魁梧,頗有藝術氣質的男人,正在指著楊橙的頭,衝她發飆。
是陸弘!Pika的爸爸。陸弘是一家藝術品中心的藝術總監,曾經在美院也是佼佼者,藝術品中心送他去國外進修培養之前,與楊橙的感情就已經破裂了,陸弘放蕩不羈的性格和楊橙對Pika的教育規劃格格不入,兩人在孩子的問題上,時常爆發激烈的爭執。
“陸弘!從我懷孕開始,你管過家裡的大事小情嗎?我為什麼經營酒吧你不知道麼?從結婚開始,你往家裡拿過一分錢沒有!?如果不是我爸媽支援和這家酒吧,我們母子早就喝西北風去了,你現在憑什麼過來跟我搶孩子!”楊橙也一肚子委屈,朝著陸弘,失控的嘶吼。
“你能帶給孩子什麼,這孩子將來是要學畫的,跟著你,你能教嗎?你整天就把Pika甩給老太太!”
“甩給你嗎!?跟著你只能四處漂泊,過兩天你再給他找個後媽!你能教他畫畫?鬼才信你能有那個耐心!”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這時程野和肖何走到了楊橙身邊。楊程的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陸弘,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一見面就吵成這樣嗎!?”程野訓斥著陸弘。
“行,你還搬來援兵了是吧!你們滾開!我自己家裡事用不著你們摻和!”陸弘伸手就要推開程野,肖何一把攔下了他伸出的手。
“有事說事,不要動手。”肖何盯著陸弘說。
陸弘甩開肖何的手,一臉爆怒的看著他們三個人:“程野,你算個什麼東西!那個什麼薛律師是你找的吧!?你以為你找個大律師就能來跟我搶孩子了麼!”
“陸弘!你能不能冷靜點兒,日子過不下去了,既然要離婚,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讓法院判,不好麼,你在這鬧什麼!”程野護著身邊的楊橙,對陸弘沒有好氣的說。
“法院判!?哼,你自己搞法律的,你有優勢,你TM找了個大專家來跟我打官司,欺負我不懂是吧!”陸弘的情緒越來越上頭。“啪!——”手邊的咖啡杯,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陸弘!你給我滾!我都不知道當初怎麼瞎眼看上你!滾!”楊橙怒吼著。
“怎麼著!我就不滾,你今天不把Pika還給我,我就不走,我不止今天不走,我每天都在這找我兒子!”說著,又把吧檯上所有的器皿全部摔在了地上,一時間,玻璃,鐵器,水,伴隨破碎的聲音,濺出一道道冰冷的光......
肖何一轉身,把程野緊緊的護在了胸膛前。
“報警!”程野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陸弘見程野要報警,看了下吧檯邊的一個棒球棍,抄起棒球棍就開始砸向吧檯,程野沒拿住手機,掉了下去.......
頃刻間,陸弘像是砸紅了眼,砸完了吧檯就向人掄了過來,眼看著手上的棒球棍上就要砸向程野的頭,肖何本能的用小臂擋住了落下的棒球棍,棒球棍在半空中被改變了方向,砸中了吧檯上的一隻玻璃酒杯,瞬間玻璃碎片四下濺起,肖何用手護著程野的頭,一塊鋒利的碎片,像飛刀一般,劃過肖何的手,帶著血跡,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地上。
“呃!——”劇烈的疼痛讓肖何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悶哼聲。他立即轉過身,把程野始終護在胸前,用右手緊緊的抓住了受傷的左手,面露痛苦表情,左手的鮮血汩汩而出......。
程野在驚恐中正要轉身看他的手臂,被他用臂膀死死的箍在了胸前,伏在在她耳邊說:“別看,你暈血。”
她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記得她暈血。她抬頭,看著他蹙著眉,左臂明顯在顫抖,她掙扎了一下,卻還是被他緊緊的箍住了。她的眼尾紅了,眼裡的泛著淚光。
楊橙趕忙跑過來:“趕緊去醫院,我開車。”
陸弘見肖何受了傷,鮮血直流,有些驚慌,扔下棒球棍,奪門而出。
“聽話,別看,別轉身。我現在去醫院處理一下。”肖何忍著手臂的疼痛,對懷裡的程野輕聲說。
“我已經看到了,我跟你一起去。”程野看到了地上滴落的血跡,瞬間面色發白,覺得呼吸困難,頭暈目眩,但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暈,不能添亂,無論如何,要撐到醫院。”
楊橙從酒吧找來一個乾淨毛巾,蓋住了肖何受傷的左手,帶著肖何和程野上了車。
“肖何,咱們去哪個醫院?協濟還是寧和?”楊橙一邊啟動車一邊問。
“去安慈骨傷醫院。”肖何一邊用右手抱著左手,一邊對楊橙說。
“好。”
肖何看著後座上面色慘白的程野問:“你沒事吧?是不是覺得很暈。”
“你別管我了,你的手.....”她好心痛,她把頭靠在座椅背上,平復自己的呼吸,她輕輕的拉著他的衣衫,看到血還在滴,實在不忍再看他的手,轉過頭,淚就滑落了下來。
“沒事兒,現在的技術,這點兒小傷不是大問題。”他越安慰她,她心裡越難過,她怎麼會不知,那雙手那麼漂亮,是一雙做神經外科精細手術的手,是治病救人的手,是承載他的夢想和熱愛的手。
“來,幫我個忙,幫我給魏路遙打個電話。”肖何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好。”程野拿出他的手機,撥通了魏路遙電話,她把手機放在他耳邊。
“魏路遙,請你爸出個急診,大概二十分鐘後到安慈醫院,外傷,玻璃割傷,左手示指,近節,大機率有肌腱和神經.....”他剛想說斷裂,想到一旁的程野,收了回去:“肌腱神經可能有傷,左前臂尺骨橈骨待查。”他的氣息依舊很穩,但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你什麼人?”
“我自己。快點兒啊,我快到了。”
“誰?肖何,你左手肌腱斷了,還有骨折?”
“別大呼小叫的,我一會兒到,請你家老爺子過來幫我看一下。”
“行行,我馬上聯絡他,那個什麼,你別亂動啊,等著我,我現在打車過去。”魏路遙有些慌張,肌腱神經斷裂,這傷不輕,而且還是在手上,他快速跟交班的同事交代了一下,連身上的白大褂都沒換,就一路狂奔出去打了車。
在車上,他給他父親打了電話:“爸,肖何受傷了,可能有肌腱神經斷裂,正在去你們醫院,你現在在家的話,過去急診幫著看一眼,我現在也趕過去。”
“什麼?出差了?怎麼這麼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