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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進宮前

徐恭立刻面有不喜,賈川忙解釋道:“我是怕他因他爹的緣故……”

“你當我剛才跟你說那麼多是為何?高雲天未走科舉之路,一身功夫進錦衣衛實為最佳,這機會是我很難求來的,他若是不願……”

“大哥誤會了,這只是我沒事瞎琢磨的,這一路上都有旁人在,我沒機會與他單獨說這事兒,我倒是未見他有什麼,可能是幾年後再次回家,有些近鄉情怯吧。”

徐恭‘嗯’了一聲,說:“明日皇上或許便會宣你覲見,你先將自己的事整明白吧,別人的,無需這般關心,指揮使,鎮撫使都要見你,等你見駕之後,我來安排。”

賈川心裡咯噔一下,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鎮撫使見他?他算老幾?

“你莫多想,事因有人想殺你,皇上命錦衣衛查明是何人指使,指揮使見見你也是想要知道多些,也好查明此事。”

賈川只能道謝,可真說指揮使僅僅因為這事見他,他可不信,又不是指揮使親自去查,但他對錦衣衛的這些官職還是理不清誰大誰小,便開口問道:“大哥這個僉事是錦衣衛的,還是鎮撫司的?”

“自然是錦衣衛,錦衣衛下設14所,另有南北鎮撫司,鎮撫使可沒有我品級高,陳默便是北鎮撫司的千戶,高雲天也是進了北鎮撫司,北鎮撫司主理緝查抓捕審訊,但錦衣衛職責可不僅如此……”

說到這裡,徐恭挺直腰身,得意的道:

“皇帝在奉天門御門聽政的時候,錦衣衛堂上官一員侍立在御座西側,負責傳旨。錦衣衛將軍一百二十九人與千戶二人、百戶四人,分別守護在丹陛、御道、金水橋以及奉天門廣場的各個門前。此外還有錦衣衛校尉五百人,排列在午門內外,負責鳴鞭及執掌儀仗。每年正旦、冬至、反正是大朝會,錦衣衛與其他親軍一起承擔侍衛和儀仗職責。儀仗隊伍共有四千人餘人,其中錦衣衛便有一千五百人。朝會期間距離皇帝最近的便是錦衣衛,隨時侍奉左右,聽候調遣。”

賈川彷彿看到了烏央烏央的人和紀律森嚴的管制,他一直以為錦衣衛就跟蝙蝠一樣,晚上披著黑斗篷握著繡春刀出來,專找跟皇上對著幹的官員,找到後抓到詔獄十大酷刑,百般凌辱……

今天他才知道,大部分的錦衣衛就是警衛團,沒經過嚴格的訓練能行?就他這副肉身,十個俯臥撐分三次做,次次累的不行,能去警衛團?

“錦衣衛……你……要不要進來?你若是來……”

賈川想拼命搖頭,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他裝作垂下頭想了想的樣子,這才開口說:“大哥,皇上到底想如何用我,怕是無人知曉,至少在漢王沒有被收拾之前,我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安排,這時候大哥若是提出讓我進錦衣衛,皇上怕是不喜,倒不如等著皇上開口,到時或許我有些功勞在身,大哥也可順理成章的幫我謀個品級高些的官職。”

徐恭聽得連連點頭。

……

賈川在徐恭府上待到亥時,才被陳默送到高雲天家。

他只在院門外便知道為何路上陳默會說‘你家也是能住的?’

陳默低聲說:“高御史清貧,死後也只得這處宅子留下,本就簡陋,幾年無人居住,更是破敗不堪,屋頂怕是都漏了,你非要住到這裡來……要不然你住我那去?”

賈川擺手說:“你是沒見我們巡檢司的房舍,我只圖一個自在,陳大哥有心了!”

陳默也不再勸,上前拍門。

……

賈川知道高雲天他舅有錢,便以為高家再差也查不到哪去,如今親眼得見,便也就相信徐恭對高御史的評價,清廉且迂腐。

倒不是不貪便迂腐,而是媳婦兒家有錢,媳婦兒必定不少嫁妝,不用確實是骨氣,但也沒必要讓一家人這般生活?是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清廉?若真是發自十二指腸的剛正不阿,不畏權貴,又怎會與安平伯說定待高雲朵及笄後商議親事?都不用婉拒,直接拒絕便是了。

緩兵之計?未必!

二進的院子本就窄小,如今更是窗毀瓦碎,從破損之處可看出原材料也不咋地。

賈川看到的時候,已經是高雲天順子幾人收拾過了的,這個過程可是顯出董圓圓的能耐了,拽不動的,挪不動的,抬不動的,圓圓通通辦了,且越幹越猛,攏共沒幾間房,高雲天兄妹還在悲傷的情緒中,幾個屋子都乾淨了。

董圓圓又將能用作劈柴的在院中分出來,沒用的堆到院牆一腳,都收拾好了一看,啥都沒有了。

幾人商量晚上便湊合睡在地上,待明日天亮了,找人修補一下房子,再買些日用之物回來。

董圓圓關心的是今晚吃啥?

幾個人都呆住了,宅子裡除了燒火的柴火,便無其他,吃啥?

此時已是宵禁,《大明律》規定:無故犯夜者笞五十。

百姓疾病求醫、喪葬、火災等可豁免,商鋪需提前歇業,即便高雲天有本事出去,也沒地方買吃食。

董圓圓見高雲天兄妹面帶難色,便安慰道:“沒事,反正天黑了,睡著了便不覺著餓了,天一亮便可上街買吃食,真的,睡著了便不覺著餓了。”

順子心疼的拉起董圓圓的手,說:“一路上乾糧都在錦衣衛手中,不然將就些也能對付了。”

高雲天垂頭喪氣,高雲朵說:“忍一會兒,不是還有賈川嘛,他回來是有錦衣衛的人送,錦衣衛的人必然是不受宵禁限制,讓他們去給咱們弄些吃食便是了。”

董圓圓歪頭一想,頓時一張臉笑成了包子

順子發愁的問:“萬一徐僉事非要留他住下呢?”

高雲朵說:“那也會派人來知會咱們一聲,到時讓我哥說些好話,又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董圓圓頓時覺著又有力氣了,問:“還有哪需要拆?”

高雲天忙說:“可不敢再拆了,如今就剩下個架子了,就這樣吧,先就乎住下,再慢慢整修。”

高雲朵靠著沒門的門框坐到地上說:“也不知道賈川會領什麼差事,是在京城還是要出京?”

高雲天坐到妹妹身邊,說:“你怎能直呼他大名?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兄弟,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他不在意這些。”

“那是他的事,你……”

高雲天話沒說完,拍院門的聲音傳來,董圓圓迅速跑到門口開門,見到陳默,將陳默巴拉到一旁,對賈川說:“大哥,沒吃的。”

……

這一晚可是將陳默累的夠嗆,又是去弄吃食,又是去弄鋪蓋,最後驚動了五城兵馬巡邏的人,幫著運過來兩張床榻……

五城兵馬司的人不知賈川是何人,但可都認識陳默。

待陳默逃離高家,董圓圓已經躺在榻上睡著了,呼嚕聲震天。

順子守在董圓圓睡覺的屋外,靠著沒門的門框,聽著董圓圓有節奏的呼嚕聲,睡的也甚為香甜。

賈川和高雲天兄妹坐在院中的木板上,面前有個小几,上面擺放著一些吃剩下的糕點。

賈川睡不著是擔心自己的未來。

高家兄妹則是各種情緒混雜一處,難以入眠。

賈川先是說了高雲天將入職錦衣衛北鎮撫司總旗的事,高雲天沒有吭聲。

賈川又說了高御史死前未曾受刑的事,高雲天還是沒有坑哼。

賈川只能勸道:“你先忍一忍,等我……再想法子將你調去別處。”

高雲天這才開口道:

“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之前因為爹的緣故,我對錦衣衛確實心存厭惡,但,我舅說的對,官場上的對錯不是善惡來定的,每個衙門裡都有惡人,錦衣衛也一樣,良善之人在官場上難行,我舅說,除非我遠離官場,居於鄉野……”

“你舅倒是個通透的人。”賈川說。

“所以我想清楚了,這個位置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倒不如我去,再說,這是你的面子得來的,我若是不識抬舉,難做的是你。”

高雲朵扭頭看了眼自家哥哥,哼了一聲問:“我怎不知哥哥也有為別人著想的時候?”

“別鬧,說正事呢!”

賈川看了眼高雲朵,說:“你的親事……我也是聽說,當年並未議定,你卻仍要堅持嫁過去?”

高雲朵的臉在夜色中升起一朵紅雲,她皺眉問:“我人都不在京城,何時說過這等樣的話?”

高雲天忙說:“當年是因為你尚未到議親的年紀,但這門親事是爹點頭的,自然……”

“哪來那麼多自然?你爹出事後,朵朵到了議親的年紀,安平伯一家可有找你商議婚事?現如今他家被彈劾,莫說爵位是否還能留,便是性命怕是都難保,你想讓朵朵白送一條人命過去?”

高雲天愣了一下了,他完全忽略了賈川情緒上的問題,只見他緊緊皺眉,急急的問道:“這是徐僉事親口跟你說的?”

“你也知錦衣衛得到的訊息必然不會有差,還要朵朵跳火坑嗎?你若是願意跳,想來李家巴不得呢!”

高雲天坐直了身體,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深吸一口氣說:“爹在世時常說,人要守諾,尤其是李家現下如同當年高家……”

“你爹當年是啥罪名?李家可是‘驕縱枉法!’安平伯一家在京城曾經是個什麼做派,你不知道?這罪名是否冤枉他們了,你心裡沒數?你現下就像是想要跟孫旺講仁義禮智信,你也不想想他聽得懂嗎?你跟安平伯一家講承諾?你問問他們一家可否懂得這兩個字如何書寫?”

高雲天一臉正氣說:“不管他們如何,我們只需做好我們該做的。”

賈川彷彿看到了高御史在詔獄時的樣子,他忍不住怒問道:“你也想要青史留名?用你妹妹一生的苦難成就你重信守諾的好名聲?想得美!我既能將你調進錦衣衛,便也能將你踢出去!你敢張羅朵朵與李家的親事,我便將你……”

“他敢!”高雲朵冷聲道:“你放心,他打不過我,親事若是定了,到時也是他嫁過去,我才不會嫁。”

高雲天哎呀了一聲說:“你們倆不要逼我,長兄為父,如今爹孃都不在了,我總要……”

“你自己的親事還不知怎樣呢!跟你打個賭,在你進錦衣衛的訊息傳出去之前,你去趟國子監程典薄家裡,看看你那位好岳父讓不讓你進門!”

高雲天愣了下神,他當然知道這幾年程家是個什麼態度,但他一直覺著沒有將退親的事擺在明面上說,便是還做數,舅舅說過他,程家是讀書人,顧著臉面沒有主動提出退親,但用疏離的態度表明對親事的反對,等著高雲天懂事的去找他們商談退親的事。

高雲天怎會不明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眼下賈川這件事說透,他雙肩一塌,沮喪的垂下了頭。

高雲朵詫異的看向賈川,輕聲說:“這幾年我和舅舅說過他好多次,他都梗著脖子爭辯,沒想到你的話,他竟能聽進去。”

賈川受到了鼓舞,他直了直腰身,清了清嗓子,說道:“高家靠你傳承,一個好的妻子影響的可是三代,你要想清楚才好,你爹孃在地下有知也會希望你有些骨氣,大好男兒,何患無好妻?”

高雲天苦笑道:“我家中這幅光景,退親之後哪家願意與我結親?”

“退親是為了成全程家,他們惦記了好幾年了,你這是美德!待你在錦衣衛工作一段時間,說親的人少不了,你家現在是這樣,但明日過後便不會是這樣了,你怕啥?但是你要將娶媳婦這事兒交給朵朵幫你把關,你自己不行,腦子沒長對,容易誤了終身。”

高雲朵捂著嘴笑了起來。

……

轉日清晨,董圓圓醒來的時候,順子便已經買好了熱粥,麵茶,燒餅。

賈川打聽了一下這時候的北京城是否有早點鋪?高雲天說一大通,賈川理解為官府對市集管理嚴格,但也有固定和流動攤販早早開張,售賣以粥類,麵食為主。

幾人坐在院中用過早飯,董圓圓便嚷嚷著要上街轉轉,因昨晚高雲朵答應過她要帶她上街買些日用雜物,可這時辰鋪頭很多都沒開,董圓圓只能耐心的等著。

董圓圓覺著自己有錢,順子給過她些鈔銀,臨走時董樹本私下裡又塞給她一些,活到這麼大,董圓圓何曾見過這麼錢,她偷偷跟高雲朵說:“家裡缺啥,我都給你置辦齊了。”

高雲朵心裡一陣感動,她比董圓圓大幾個月,便以姐姐的口吻說:“有個妹妹真好!”

然後高雲朵偷偷將順子叫到一旁,塞給他些鈔銀,囑咐他只說是帶在身上忘了給圓圓。

高雲朵覺著圓圓是一份好意,總要讓她能買到些什麼,不然必定不會開心,可董圓圓能有多少錢?董樹本的為人,高雲朵是知道的,即便會給閨女銀錢,也不會給多少,他還要留下大部分回家哄媳婦高興呢。

賈川吃飽之後走出院門,在巷子裡溜達,他不敢走遠,怕隨時有人來宣他進宮。

可宅子裡地方實在太小了,董圓圓閒得難受,蹦蹦跳跳的前院後院的跑,賈川怕被撞殘,今日若是進宮,鼻青臉腫的抬進去不好解釋。

賈川溜達到高雲朵帶著順子和董圓圓離開,也沒等到宮裡來人宣他進宮,他走進宅子一看,高雲天也在溜達,他在等錦衣衛的人。

“我還真不記得徐僉事是怎麼說的?是讓你自己去北鎮撫司報到,還是讓你在家等訊息?”賈川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忘了一個大問題。

高雲天急得直轉圈,口中埋怨著賈川辦事不周全,做事欠考慮,車軲轆話來回說。

賈川正處於進宮前期緊張綜合徵憋悶期,再好的脾氣這時候也忍不住了,他指著高雲天高聲道:“我要不是打不過你,早打死你了!”

高雲天住嘴了,因他看到突然出現在院門口的陳默,原本滿面笑容,聽了賈川的話便將笑容定格在臉。

“陳千戶!”高雲天行禮,又趕緊朝賈川使眼色。

賈川忙轉身,看到陳默後說:“哎呀,你咋才來呢?高大哥埋怨我昨日未曾與你說定好今日見面時間,我正受不得埋怨,你便來了,你早來一會兒我也省去捱罵。”

陳默指著高雲天說:“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莫不是讓賈川事事幫你處理妥當,連著飯也替你吃了才好?”

賈川趕緊上前,神秘兮兮的將陳默拉進院中,低聲問:“他那門親事陳大哥可知道?”

陳默點頭說:“錦衣衛將他們高家查了一個……咳,程家,小戶人家罷了。”

“那陳大哥肯定是知道程家想退親,卻又巴望著讓高大哥先開口吧?”

“那是自然,我們私下裡還說起過這事兒……咳,內個,不是我多事,這家人著實不咋地,當初也只是說定了婚事未曾過禮,程家為了體面,寧可耽誤自家閨女,也要逼著高家……”

賈川忙說:“說的就是這個理,陳大哥應該明白,一旦讓程家知道高大哥進了錦衣衛……”

賈川看到高雲天朝他使眼色,愣了一下。

陳默沒看到,介面道:“程家一旦知道高兄弟進了錦衣衛,這婚怕是不成也得成了。”

賈川怒視了高雲天一眼,意思是:這樣的人家你還惦記?將來勢必會拖累死你!而後又對陳默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能不能先想法子將婚事退了,再讓高大哥辦理入職手續?”

陳默大手一揮說:“這有何難?今日就……”

高雲天使勁咳嗽,手指朝院門口指了指,賈川猛地回頭,院門口錢貫的笑容如同剛剛陳默的臉一般,笑容定格在臉上。

賈川大驚之後又長舒一口氣,還好宮裡來的是錢貫,他們早在東照縣便已見過,也算是相熟,一會兒好好說說回宮別亂說,錢貫理應會給他這個面子。

陳默回頭一看可嚇得不輕,若說這些錦衣衛怕誰?恐怕也就是這些能在皇上面前晃悠的閹人了。

賈川趕緊熱情迎上去,像是幾年未見面的老友,錢貫也很配合,還抹了抹眼角。

陳默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心中不免對賈川更添親近之意。

錢貫是來宣賈川進宮覲見的,他說:“這差事本輪不到奴婢,是奴婢求來的,想著儘快與賈經承見到。”

賈川面上感動不已,心裡卻敲起鼓來,錢貫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提前來給他提個醒?

“我這兒,哎呀,怎麼說也應該有杯熱茶招待你才是,但……這樣,等我見過皇上,你選個地兒,我做東……”

錢貫苦笑道:“奴婢無故不得隨意出宮。”

賈川低聲說:“你跟我說話,不用奴婢奴婢的,你就是你,我這兒沒有不同。”

這句話是真的讓錢貫感動了,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皺眉看了看院子,說:“你怎住在這裡?徐僉事沒有……”

“跟徐僉事無關,這是我高大哥的家,幾年沒住人了,破損的厲害了些,沒事,慢慢修整便是了。”

“你先與我進宮,可不敢讓皇上久候,路上再說這些。”

錢貫說著便要轉身,賈川想跟著,可惜未曾提前想清楚先邁哪隻腳,第一步就踉蹌了一下,就這一下賈川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他忙問:“這樣去見皇上,是不是有些不敬啊?我也沒別的能穿。”

錢貫這才注意到賈川的這身行頭,他哎呀一聲,狠狠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懊惱道:“我竟是沒有注意到!”他扭頭氣惱的看向陳默問:“你與他一路,便沒有想到這事兒?徐僉事昨晚也沒看到?”

陳默忙說:“我這就去準備!”他說罷轉身衝出院子。

錢貫低聲問賈川:“韓將軍不是給了你三百兩嗎?你就不知道買幾身新衣?”

賈川心裡咯噔了一下,兩世加一起第一次貪汙便傳的人盡皆知了?宮裡都知道了,那便是……朱瞻基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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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送走了二月,但迎來了龍抬頭!

咱們都精氣神歸位,精神起來!加油!

實無此人,悅哪年雪,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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