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奈亞的骰子
當時被湯姆以搬人為理由支走，伊娃琳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湯姆兩手空空地去，回來時滿載而歸。
記載了神秘菜譜的圓盤被他收入囊中，此時口袋裡還有兩個從德拉普爾身上摸出的兩個十面立方體。
湯姆從口袋裡摸出那兩個立方體，把它們拿在手上把玩起來。
這是兩個黑色寶石雕刻出來的十面骰子，轉動時好像能聽到輕笑聲。
隨著伊娃琳娜的打聽，湯姆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在凱因吃掉了自己後，他難以抑制自己的飢渴。
讓伊娃琳娜把那些昏迷的探險隊員搬遠一些後，在黑暗的深坑中，出現了一個沒有面孔的陰影。
那是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形物體，在類似頭的部位還有一根觸手一樣的長角。
湯姆使用熒光閃爍，但任何光線都無法照亮這樣的黑暗。
和寄宿於德拉普爾身上的那個東西不同，這個怪異的無面黑人更像湯姆在夢裡所見的偉大神祇。
可灌入腦中的尖叫與低語清楚地告訴著他。
那無面黑影並不是神，只是一具化身。
但其恐懼仍然足以讓任何人精神失常。
當祂說話時，同時有成千個不同的聲音共同響起。
“我聽到了你的渴求。你想要力量，想要知識，想要滿足。”
萬千聲音中，不同的語種和措辭傳達了相同的一個意思。
祂的聲音撕扯著湯姆的耳朵，像風湧進裂開的峽谷。
“多麼可愛，惹我發笑。”
漆黑的人形抖動著，好像在模仿人類發出笑聲時全身抖動的樣子。
祂的聲音飽含愉悅之情，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否也是模仿出來的。
“你想要的一切，只需要繼續進行德拉普爾家族曾經做的事情就可以輕易得到。
祭祀我，就像他們千年間一直所做的那樣祭祀我。這對你來說並不難吧。”
“祭祀的物件不是你。”
湯姆反駁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逆水行舟一般吃力。
“嗯嗯哼。那會是誰呢？”
祂的聲音暗含著期待，但抖動的模樣又好似震怒。
按照湯姆對於菜譜的解讀，這個祭獻需要烹飪並獻出自己的肉身。
祭祀的物件，是當時在圓盤上一閃而過的赤紅聖盃。
由於錯誤的解讀，那些德拉普爾先祖舉行的宴席儀式從未給予他們更多能力，只給他們帶來了瘋狂與詛咒。
是誰讓他們得到了這個菜譜，又指引了他們一個錯誤的方向，讓這個從遠古時期就開始的祭祀代代相傳？
答案昭然若揭。
正是眼前這位無貌漆黑的神祇化身，以謊言與騙局愚弄了德拉普爾家族的世世代代。
如今，祂又試圖讓湯姆成為這樣一場騙局新的受害者。
“這個祭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
湯姆艱難地把話從嘴中擠出，似乎還有血隨著話語一起流出。
黑影的狂風減緩了，變得柔和。
繼續說的時候，每個字都比上一個字更容易地脫口而出。
“如果您想要獲得愉悅，請從此以後注視我吧！
如果您需要祭祀，請告訴我祭祀您的方法吧！”
眼前的神明是如此的強大，會給予他什麼樣的知識和力量呢？
那位未知的神明點出了湯姆內心最深的野望：
“你確實很有意思，也會變得更有意思。
一介螻蟻，不信諸神，貪求力量，渴望知識。
你不畏懼崇拜神祇，甚至想取而代之？”
祂並沒有因為湯姆的不敬而生氣，反而被取悅了。
從凱因·德·拉·普爾身上搜到的那兩個骰子猛然脫離了湯姆的手，懸停在黑暗的奈亞分身前。
“當投出的數字是01，或是00時，事情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展開。
這是我給你的承諾，賜福也是詛咒。”
一條漆黑的觸手纏繞到骰子中，像是往裡面滲透了未知的邪惡物質。
被汙染的骰子再次回到了湯姆手中。
混沌的號角在他的耳邊轟鳴，無盡的虛空與混亂撕碎了他的理智。
雖然幾乎什麼都聽不到，但是奈亞的話還是不斷地灌入他的腦中。
湯姆感覺自己的一項技能受到神祇的祝福永久地提升了，但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那是什麼。
在陷入昏迷前，
兩枚骰子自然地從他手中滾落，掉在了腳邊。
最終朝上的平面中，兩個數字閃著淡淡的熒光。
01！
狂暴的混沌之風停止了，柔軟又和煦的微風撫慰著他支離破碎的大腦。
連帶著癲狂的食慾也被隔絕開來了。
被愉悅的邪神放過了這個狡猾的靈魂。
“你會成功，也會失敗，你的痛苦將成為我的愉悅。
你應向一切祈禱不要遇見我的另一千個面目。
因為我即是奈亞拉託提普，我即是伏行之混沌。”
…………
“所以說，現在這兩個骰子，只要投出01和00，就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
聽完敘述的伊娃琳娜一邊摸著貓，一邊面露羨慕，她隨即又問道：
“不過，要是當時你沒有投出01，豈不是就……”
湯姆點點頭，把玩著手中兩顆奈亞的骰子，說道：
“是的，所以我仍然後怕。但是如果不去賭一把，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對於伊娃琳娜，他的敘述稍有隱瞞。
湯姆看著系統揹包中，五級寶箱開出的福靈劑只剩下了一個空瓶子和留存的系統描述。
【只需要一點點幸運。】
…………
此時，倫敦。
瑪莎終於找到了機會，趁著四下無人用魔法問出了湯姆的行蹤。
“安切斯特，伊克姆修道院。”
那個麻瓜車伕說道。
他的聲音中有著瑪莎不能理解的恐懼，似乎那是一個不能提的地方。
一個瑪莎沒去過的地方。
想用幻影移行是不可能了，瑪莎深感頭疼。
前日在孤兒院的問詢以失敗告終，科爾太太對湯姆的過去守口如瓶，只有那些吹捧的套話。
就算用了一點魔法的力量，也由於科爾夫人的自我催眠只得到了對湯姆的溢美之詞。
遵紀守法，恪守職業精神的瑪莎不可能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個猜想使用吐真劑或是攝神取念。
但頻頻受挫的她卻越戰越勇。
謎團籠罩的湯姆·裡德爾，你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捉到這重重迷霧中露出的馬腳呢？
可惜她的探索只能下週再進行了。
打工人瑪莎，必須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