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媽媽
“這兒呢，這兒呢！”遠遠地，陸乾乾就看見一對璧人牽著手過來了，她興沖沖的朝他們招手，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就喜歡看帥哥美女成雙成對。
“你笑得好奇怪。”孟橘走近看清她臉上的笑，拉著陸照珩後退一步。
“我開心不行啊，我有個朋友啊，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陸乾乾意有所指。
“恭喜你朋友，這些年辛苦她了。”陸照珩神色如常，卻垂頭把目光放在孟橘身上，再低一寸便能親吻到孟橘白皙的額頭，緩緩開口：“一定不負韶華。”
“咳咳，快點進去，一會客滿了。”孟橘鬆開陸照珩，連推帶扯的把陸乾乾往店裡拖。
新店開業，優惠力度大，店裡人聲鼎沸，熱鬧的很，店員忙碌的端著盤子穿梭在各桌之間。
孟橘挑了拐角的四人座，那裡僻靜些。
“我今天要吃垮你們倆！”陸乾乾拿到選單毫不客氣的開始點單，一排溜的菜品後面都被打了勾。
“你悠著點，別吃不完。”孟橘看她哐哐哐的一頓勾選，有些心疼自己的錢包。
“吃不完我打包。”陸乾乾埋頭思考自己要不要再點一份毛肚。
“陸小姐儘管點，我請客，不用客氣。”陸照珩拎起水壺給兩個女孩倒茶。
“大氣。”陸乾乾話鋒一轉：“不過就是叫陸小姐太生分。”
孟橘看著陸乾乾眼裡一閃而過的促狹，心裡有了大概。
陸乾乾比她早半年出生，從認識開始，她一直管陸乾乾叫姐姐，後來讀了高中，在一個班級，叫名字居多，再後來就完全淡忘了姐姐這個稱呼。
“陸乾乾，適可而止啊。”她這是想明目張膽的透過自己這層關係佔陸照珩便宜呢。
陸照珩不知道兩人打什麼啞謎，看向孟橘。
“從前我一直叫她姐姐。”孟橘無奈道。
陸照珩劍眉微挑，明白了。
他看向陸乾乾，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陸乾乾頭一回看他朝自己露出和善的笑，心裡打鼓：要不就算了？
正當她忐忑呢，陸照珩開口：“姐。”
陸乾乾是沒想到他真的能開這個口，一時間舌頭都有點打結：“妹……妹夫。”
孟橘扶額，這都什麼事兒啊。
不一會，菜品都齊全了，孟橘夾了些涮到鍋裡。
“開動啦。”陸乾乾好久沒吃火鍋了，酸辣的濃香挑逗著味蕾。
孟橘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
“回頭咱倆一起去拍一套吧。”
“好啊。”
“店主發過樣片，我一會發給你。”
“嗯好，可以帶奶奶一起。”
姐妹倆約著春節前一起拍寫真，孟橘想著帶著奶奶一塊拍，老人家也喜歡熱鬧。
她想的入神，冷不丁耳邊傳來一道許久都沒聽到過的聲音，有人叫她囡囡。
她向聲源處看，愣怔住了。
來人略有些侷促，看向孟橘，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她絞著衣角，猶豫半晌，把身旁的小男孩推向孟橘：“來，晨晨，叫姐姐。”
孟橘放下筷子，靠著椅背看向她和小男孩。
這麼多年，除了多了幾道皺紋，她的容色依舊如同從前般溫婉，沒有半點夢中的急切暴躁。
孟橘冷冷的看著她，小男孩因為她的目光忍不住往後瑟縮。
周明蕊見狀，只得小男孩往身後帶：“囡囡，這是你弟弟，你別嚇他。”
說完，她又覺得不妥，連連擺手：“囡囡，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孟橘笑了，笑意不達眼底，只有冷漠和疏離：“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嚇他。”
“阿姨，孟橘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最近情緒不太好……”陸乾乾站起來打圓場：“阿姨，您自己帶晨晨過來的？”
周明蕊順著臺階下：“我和晨晨爸爸，年底我就想回江州看看囡囡還有老太太，沒想到先在這裡碰見了。”
“阿姨，要不您先去吃飯吧。”
“我……”
“阿姨。”陸乾乾嘆了口氣。
“那我過去了啊，囡囡。”周明蕊的目光留戀的停駐在孟橘身上，到底還是牽著小男孩走了。
陸乾乾拉開椅子重新坐下，夾了塊牛肉卷給孟橘：“來來來，我們繼續吃。”
孟橘提起筷子：“嗯，點了好多，不能浪費了。”
陸乾乾看不得她勉強的樣子：“你要是吃不下就算了。”
“沒事的，快吃吧。”孟橘滿不在乎的笑笑，夾起牛肉卷塞進嘴裡。
陸乾乾剛想再說點什麼，手機響了。
“我在吃飯，你工作結束了？”
她一句接一句。
“嗯，我一會去咖啡店。”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只能聽得出是個男聲，陸乾乾罕見的溫溫柔柔的道好。
孟橘把心裡原本的低落不愉放在一邊，她試探道：“這是誰？”
陸乾乾眨眨眼：“就是沈鈺，你見過的。”
孟橘想起來了，是那天的刑警。
“你們……”
“在發展。”陸乾乾漾起勝券在握的笑：“曙光就在前方。”
“你一會去見他？”
“嗯。”
“你一會要不要補個妝？”孟橘看著她嘴唇上斑駁的口紅。
陸乾乾拿著手機看了一眼，直接拿溼巾擦了，語氣自戀：“不要了，我天生貌美，不缺那點口紅也行。”
這邊飯桌上的氣氛稍微活絡了些，而店內的另一個角落裡，周明蕊憂心忡忡的蹙著眉頭。
“囡囡還是不願意搭理我。”她面露愁苦，眼眶也紅了，淚珠要掉不掉的，我見猶憐的姿態讓旁邊的中年男人止不住的心疼。
“沒事，慢慢來，不急於這一時。”男人叫鄭浩昌，是周明蕊的再婚丈夫。
“媽媽，你別哭，晨晨陪你。”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安慰著周明蕊。
“媽媽不難過，晨晨肚子餓了吧，媽媽給你夾菜。”周明蕊把男孩抱到一旁的座椅上。
“來，爸爸也給你夾。”鄭浩昌看見妻子終於收了眼淚，也開始逗弄兒子。
孟橘吃完飯經過門口，不由自主的又朝裡面張望了一眼，就看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面。
陸照珩結好賬，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抿唇快步走向孟橘，擋住她的視線。
“我們回家？”陸照珩牽起她的手。
孟橘飛快的收回視線：“嗯，好。”
陸乾乾看著兩人甜蜜蜜的樣子朝孟橘擠擠眼：“那我就去店裡了，沈鈺也該到了。”
安靜的人行道上，孟橘牽著陸照珩散步。
“好點了嗎？”陸照珩知道她藏著心事。
孟橘不明所以：“唔？”
“吃飯的時候碰見……”陸照珩停頓幾秒：“你的母親。”
“沒事。”孟橘搖了搖他的手臂：“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陸照珩也不勉強她。
兩人路過小區門衛室，值班的還是李叔。
“小孟回來了？”李叔笑呵呵的打招呼。
“回家啦。”孟橘挽著陸照珩。
“這位是？”李叔看向陸照珩，覺得眼熟。
他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是你對門小夥子是不是？”
“李叔，您怎麼知道？”孟橘疑惑。
“就是他怕嚇著你，讓我和你說對門要來人了。”李叔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談戀愛啦？不錯不錯。”
“嗯，上回謝謝李叔了。”陸照珩攬著孟橘，禮貌的答謝老人家。
走出幾步，孟橘伸手探入陸照珩棉服裡，隔著毛衣掐他：“原來是你。”
陸照珩裝模作樣的躲了兩下：“算是早有預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