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射殺來使
趙虎搖頭否決，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城外的黑暗：
“對於此事，大哥早有預料，而且也有相應的安排。
我軍多為流民，戰力薄弱，守城尚且勉強，出城野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吩咐過，若敵軍繞城追擊，只需發訊號便可。”
言罷，趙虎取出一個竹筒狀的“流星火”，借火把點燃，置於牆垛之上。
但見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在空中炸開，火星四散飄落，宛如天女散花。
待火光消散，趙虎目光堅定：“雖說大哥讓我們守好城牆，等他那邊勝負分曉，再去會合。
但我等豈能貪生怕死？天亮後，我等即刻追擊，與大哥前後夾擊。定叫這巡檢司人馬首尾難顧，全軍覆沒！”
馮丁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興奮地搓著手：
“二哥所言極是！只是為何非要等到天亮？若再遲一個時辰，巡檢司人馬怕是要追上大哥了。
屆時我們再趕過去，萬一勝負已分，如何是好？”
趙虎胸有成竹，伸手拍了拍馮丁的肩膀：
“焉知這是否是巡檢司人馬的奸計？若他們假意東進，實則設伏，誘我等出城，豈不是自投羅網？
當年諸葛孔明空城計，便是這般以虛虛實實惑敵。
至於晚些追擊，也無需擔憂。
大哥麾下萬人之眾，即便一時不敵，支撐一個時辰也非難事。
而若是巡檢司不敵，四散敗退，我等亦可從後包抄，叫他們插翅難逃！”
馮丁欽佩不已，豎起大拇指：“二哥不愧是跟著大哥最久的人，深得大哥用兵精髓，小弟佩服！這等謀略，怕是那些朝廷的將軍都比不上！”
趙虎對這馬屁很是受用，笑著擺了擺手：
“吩咐下去，留八人在城門值守，其餘人抓緊歇息。明日天明用餐後，即刻出發！”
“諾！”
……
與此同時，趙炳這邊正焦頭爛額。
“李長吏，你李家竟無一人通曉紮營之術？”
趙炳眉頭深鎖，語氣中難掩失望，看著眼前雜亂無章的營地，頓覺一陣頭疼。
李陪仁面露尷尬，支吾道：“將軍恕罪，我李家世代書香門第，素習詩書禮義，豈會鑽研這行軍打仗的粗鄙……
小人入軍才知，紮營竟是這般不易，往日只在書上讀過‘安營紮寨’四字。不想實際做起來，竟比登天還難。”
趙炳望著眼前簡陋的營寨，心中滿是無奈。
先鋒營搭建的這所謂的營寨，不過是用樹幹隨意圍成一圈。
有些樹幹歪歪扭扭，間隙能容一人透過，連最基本的防禦都算不上。
趙炳走上前檢視，樹幹高足有一丈有餘，入土的長度足有兩尺有餘，這倒是勉強合格。
又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樹幹下面的泥土，直起腰道：“這土還算緊實，暫時能撐得住。”
看了一下已經在這營寨外，聚集起來計程車卒，也沒時間重新搭建了。
長嘆一聲，趙炳就說道：
“此事是我思慮不周。稍後你告知李參將，從軍中挑選能工巧匠，不論木匠、石匠、鐵匠，皆編入工匠營。
日後營盤修築、攻城器械打造、兵器鍛造等事，皆由工匠營負責。
今日事急，暫且如此，待會兒便讓士卒們入營吧！
李長吏，你去後勤營找李參將取些繩索，將柵欄連線加固，內裡便不再折騰了。
傳令各營，按部就班，不得擅離。再令各營就近挖坑，以為茅廁，嚴禁隨地便溺。
至於帳篷，暫且不做安排了，讓兄弟們將就一晚。”
“諾！”眾人領命而去，營中頓時忙碌起來，吆喝聲、勞作聲響成一片。
隨著趙炳一聲令下，將士們依令行事。
營內以樹枝繩索劃分營區，秩序漸成，一些士兵用石頭在地上劃出界線。
還有些人忙著，看剛發到手上的兵器，時不時傳來金屬碰撞的叮噹聲。
待曹豹率領最後一營士兵入營，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趙炳心中暗自感慨：
怪不得流民造反多以失敗告終，僅這一萬人馬，行軍時前後竟相距三四里之遙。
自己這支隊伍好歹已整編完畢，若換成那些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甚至首領都不知麾下人數的流民隊伍，又該是何等混亂？
正思索間，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正思索間，官道盡頭塵煙四起，四五騎快馬疾馳而來。
“大哥！巡檢司追兵已至，怕是傾巢而出了！”斥候大聲稟報，戰馬打著響鼻，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
趙炳遠眺，官道盡頭黑壓壓一片，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神色一凜，命人敲響銅鑼。
“噹噹噹”的鑼聲，在營地中迴盪，營中將士頓時嚴陣以待，紛紛握緊手中兵器。
另一邊，王順率五百精兵趕到，望著眼前簡陋，卻也算有模有樣的營寨，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文士的勸誡猶在耳畔，這夥賊寇似乎並非想象中，那般不堪一擊。
但既已至此，總要試探一番。
他當即命斥候上前勸降：“營中賊眾聽著！我家將軍只誅首惡，爾等若獻出賊首首級，既往不咎！若負隅頑抗，大軍一至，定叫爾等片甲不留！”
斥候距營寨八十步開外，喊話聲只傳入趙炳等人耳中。
趙炳面色一沉，知道若讓對方繼續蠱惑軍心，後果不堪設想。
他張弓搭箭，動作一氣呵成。
箭矢破空而出，正中斥候胸口。
那斥候踉蹌兩步，倒地氣絕，手中還緊緊攥著，未喊完的勸降詞。
王順見狀，臉色驟變。
他倒不懼敵軍勢眾，畢竟他有馬匹，機動力強，可隨時撤退。
唯獨忌憚敵軍中有神射手。
但是還未等他想出對策，忽見營寨圍牆處十幾根樹幹晃動，很快被拉開。
一青年壯漢騎馬而出，身後千餘將士魚貫而出，分列左右，結成方陣。
將士們雖衣著簡陋，但好歹每人手中都發了一柄武器。
李雄見狀，急道：“將軍，趁賊軍立足未穩，速速突襲！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王順卻一把拉住韁繩，猶豫了：“且慢！此中必有蹊蹺，不可輕舉妄動。”
他總覺此事有詐。
待趙炳整軍完畢，看著對方已經勉強形成兩個方陣，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