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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到我床上睡

柴房門被大力推開,光亮湧進去,讓瑟縮在一角的小小身體微微一抖。

再次看見這個纖細的人,任遠竟然覺得眼眶發澀,他小心翼翼走過去,在任夢生旁邊蹲下了。

清澈的眼裡帶有一絲懼意,任夢生從懷裡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眼角旁邊有一抹凝結的血跡。

但眼神仍舊和從前一樣,淡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任遠看著他,衣衫破敗,頭髮散亂,滿身傷痕,媽的,那兩個小子,下手也太重了。心頭像被針扎的疼痛傳來,任遠伸手去摸他眼角上的傷,任夢生瞪著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瞧著他。

觸到柔軟皮膚的那一刻,任夢生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要往後躲。

任遠一把把他抓住了,輕輕說:“別怕,我只是看看……”

短暫的沉靜過後,任夢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忽然甩開他的手,站起來跑出了柴房。

留任遠一個人在柴房裡,心中百味雜陳,不知何去何從。

任夢生剛走,任開任景就跑了進來,四處張望了一番,問:“任夢生呢?”

任遠猶在回憶指尖遺留下來那人皮膚的餘溫,嘆了口氣,像在自言自語:“逃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其實不消別人回答,他也知道他是可怕的。

自任夢生來後,領頭帶人對他各種欺辱,能使的手段都使了,也不怪別人怕他。

“逃了!”任景大吼一聲,“好大的膽子!看來是沒挨夠拳頭!”

話音未落,任遠的拳頭就半玩笑半認真落到了他的腦袋上。

任景抱著頭,疑惑地看著他,任遠哈哈一笑,任景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見他二哥笑了,也跟著笑起來。

任景道:“二哥沒事就好,咱們出去喝酒吧!聽說雨露閣來了個唱曲兒的美人,去開開眼呀!”

任遠遲疑片刻,道:“我就不喝了。”

沒想到任遠會推辭,任景和任開互望一眼,任開道:“啊……也是,二哥才剛醒,身體尚要將養呢,喝什麼酒,傻小子,這事兒以後再說。”

“以後也不去了。”任遠輕輕說,“任開任景,以後這種事,就少來找二哥了。”

兩人皆是一驚,首先是任景道:“二哥,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你說出來就是,可別不理我們。”

任遠哈哈一笑,拍了拍任景腦袋:“傻小子,想什麼呢?你二哥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只是想著,以往胡鬧也就罷了,如今大了,也該收斂,為自己將來打算些什麼。還有你們,一天到晚別隻想著玩,太傅教你們的東西,要記在心上,聽見沒有!”

“哈?”任景撅嘴嘟囔,“二哥你怎麼落了個水像變個人似的……”

以往都是任遠帶著他們倆胡鬧,如今竟規勸他們要好生用功了?

任遠聽他這麼說,也只愣了一愣,苦澀一笑,站起來:“總之,記得二哥跟你們說的話,我記起來還有一本兵法沒看,先走了!”

他說罷,果然走了出去。

前世他不用功大多是想過逍遙日子,如今想來是行不通了。皇室之中,安能獨善其身,就算沒有野心,也難保有人不會算計到他頭上。

既然逼著他去爭去搶,那該是他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

看完兵法,天已見暗,任遠扶了扶額頭,忽然想起了那個單薄的人,他便移步滿府走了一圈。然而把任夢生可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也沒見到任夢生的蹤影。

看來是藏起來了,任遠嘆了口氣,就要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間房傳來微弱的呼救。

正是任夢生的聲音,任遠巡聲而去,才見任夢生被綁了雙手,吊於房梁之上,頭垂在一邊,奄奄一息。

心驚肉跳,任遠趕緊把他救下來,摸到他渾身冰涼,解了外衣把任夢生包好,再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任遠喊幾聲:“任夢生?夢生!”

任夢生卻迷迷糊糊,恍若未聞。

任遠罵了一句,抱起任夢生回了房,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床上,拿被子蓋好了。

去廚房端了一碗粥,還打來一盆熱水,給他擦臉,擦著擦著,又覺心酸。他的這個四弟,真是瘦得可憐,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原本漂亮的臉蛋被糟蹋成這樣,這些個混蛋――還有他這個混蛋頭子。

任遠見他臉色蒼白,怕他有什麼萬一,正打算叫個太醫來,任夢生卻幽幽轉醒了。

眸子像一汪泉,帶著些許霧氣。看到任遠那一刻,泉水忽而掀起驚濤駭浪,任夢生掙扎著要起來,卻被任遠按住,任遠道:“別動。”

任夢生雖然不動了,但警惕的目光打量著任遠。任遠嘆了口氣,問他:“餓不餓?”

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任夢生沒有答話。

任遠見他如此,也不問了,轉身去端那碗粥,任夢生趁此機會又想逃,豈料身上沒力氣,一個翻身從床上摔了下來。

任遠嚇了一跳,走過去抱他,道:“這樣還想跑,我會吃了你啊?”

懷裡的身子顫了顫。

任遠哭笑不得:“這你也信了,我騙你的。”

任夢生不言不語,伸手去推他,任夢生道:“放開。”

任遠不放,把他重新抱到了床上。

任遠重新拿起那碗粥,湊過去喂他,任夢生淡淡掃過那碗粥,把頭偏到了一邊。

任遠喊道:“夢生,來喝一點。”

他這一聲極盡溫柔,讓任夢生肩膀都抖了抖,狐疑地看著他,但仍沒有要喝的意思。

任遠好像知道任夢生為什麼不喝了,以前為了捉弄任夢生,往任夢生的吃食裡放泥土辣椒的事情他可沒少幹。

一陣心酸,任遠自顧自喝一口,道:“別怕,不燙。”

任夢生疑惑看著這個人,甚至在想這個人會不會是別人冒充的。與其相信任遠突然轉性,他更願意相信這樣的好心之下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因而把頭偏得更過去了。

任遠見他如此,心底湧起一陣悲涼和莫名的怒火,他沉了沉聲音:“真的不喝?”

口氣徒然變冷,任夢生微微縮了縮脖子。

“可別逼我動手啊。”任遠添一句,任夢生轉過頭瞪他。

那雙眸子裡又是憤怒,又是驚懼,還掩藏著幾分逞強的脆弱,立刻把任遠的怒火澆熄了,他又好聲好氣地說:“來,喝了。”

一陣令人心悸的沉寂下,任夢生終歸伸手接來喝了,喝的時候小心翼翼,像一隻試探的小動物。

這樣的動作映在任遠眼裡,讓他覺得可愛又心酸。

等喝完了,任遠把碗接過來放下,兩個人沉默了一陣。任遠道:“睡吧。”

任夢生皺著眉看他,淡淡問:“你呢?”

任遠四下看了看,答:“我睡這兒。”他指著一張椅子,拿出一張薄被,當真在上面睡了。

任夢生眼中滿是疑惑,卻沒有再推辭,躺在床上,拿棉被將自己捂得嚴實,背過身,也睡過去了。

第二天等到任遠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人了。任遠摸上一片冰冷,頓時心中悲涼,又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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