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聞不言
春風化雨樓外，不言和尚和不聞道人，並沒有離去，而是在不遠處等著我和胖子。我真心不想再和死胖子說一句有關“處男”的話題，悶著頭一路小跑來到兩位高人面前。猶豫一下之後，學著電視上看到的古人姿態，對著不言和尚和不聞道人，抱拳作揖，說：
“多謝道長和大師傅救命。”
不言和尚雙手合十，微笑著衝我點點頭，滿臉的慈祥，算是還禮。不聞道人則是照舊，先口誦“無量，無量”然後說：
“小友不必多禮。我二人前來，也只是多年前受人之託，於今時今日在這莆口鎮等小友，然後帶小友去望劍山莊一趟。君子言諾，小友若是要謝，便謝那個人吧！”
“呃……道長說的是十三？”
“十三小姐？非也非也！”
“那是誰？”
“小友來日自知。無需貧道多言。”
說著，這不聞道人就開始一臉的高人慈祥笑，旁邊的不言和尚也是一副我知道，可我也不說的模樣。搞得我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不聞道人看我尷尬，就笑了一下，說：
“小友若真的要謝，便謝我，我權當替那個人受了。至於這禿驢，就不必了。”
說話間，不聞道人還很挑釁的看了旁邊的不言和尚一眼。我猜猜這知道，這兩位大爺，早上打架沒分出高低，估計心裡氣兒還是不順。不言和尚聽不聞道人說話不善，也立馬收起老母親一般的笑容，轉頭看向不聞道人，一副不服來打一架的樣子……
想起早上看的金鐘罩大戰鐵布衫，又想想包打聽當時的舉得例子，我差點就笑出來。強忍住沒笑出來，趕緊打圓場說，
“二位我都得謝，都得謝。不過，二位是怎麼找到我的？”
“哈哈哈！小友說笑了，你找了包打聽，得了訊息，去春風化雨樓找這位胖小友，我二人又如何找不到你？錢幫之內，沒有買不到的東西，何況區區一則訊息？”
這回，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對啊！我一個搶叫花子吃包子的主兒，都能找到胖子，這兩位是什麼大齊國錢幫的副幫主，找我這麼個小人物，當然輕鬆的很。而且，看二位這個狀態，以及從包打聽那聽來的傳聞，這錢幫看樣子還真不簡單啊！
隨即，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又問道，
“那！道長、大師傅，你們帶我去什麼望劍山莊，是為了啥事兒？”
老道說：
“取一物。”
“望劍山莊遠嗎？我答應了十三小姐，要去四川唐門找她。二位雖然救了我，但我還是先答應了十三小姐。所以，能不能我們先去四川唐門，找到十三小姐，再跟二位去望劍山莊？”
“小友不必掛懷。唐門十三小姐，和我二人所做之事，當為一人所託，小友直管跟著我二人前往望劍山莊便是。”
這下，不聞道人說的我有些發矇。原本十三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什麼都沒告訴我，就走了。現在這冒出兩個錢幫的大佬，說和十三所做的事和他們所做的，為同一人所託。這人是誰？找我這麼個二十一世紀的臭屌絲又能幹嘛？什麼平行空間，武俠世界，已經夠亂的了。穿越過來要是能跟那些網文小說一樣，屌絲逆襲，修得秘籍，一路扮豬吃老虎，走上人生巔峰倒是沒什麼說的。可我這還啥都搞不清楚，就差點被人扯了蛋。十三不在，剩下的和尚老道又什麼都不告訴我，這他媽的算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我就沒有人權？那個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放棄原來的生活，來著搞一些什麼不知所謂的事兒？
我真想說，藏頭露尾的一個貨，裝什麼大尾巴狼。
當然，氣歸氣，對我來說，眼下除了聽從不言和尚和不聞道人的安排，我好想也沒別的選擇。而且，如果是十三來和我說事兒的話，憑她得盛世美顏，我還是比較樂意的……
不聞道人看著我發愣，又道了一聲“無量……無量……”，把我從胡思亂想的世界裡拉了出來，然後他說：
“貧道知道小友可能一頭霧水，有些問題，的確不是貧道可以解答的。但我相信，終有一天，小友會明白一切緣何而起。眼下，若小友還心存疑惑，貧道可為小友測上一卦，聊以慰心。”
聽不聞道人這麼一說，我一下子想起那個包打聽在土樓前和我說的，不聞道人之所以叫不聞道人，是因為他若想知道什麼，根本無需詢問，只需測上一字，便可知其原委。我雖然對這種虛無縹緲的牛鬼蛇神不太信，但聽得玄乎，也就對不聞道人所謂的卜卦測字產生了一點興趣，想了一下，說：
“道長，那我想測一下，我是誰，從哪來，要到何處去？”
這問題，絕對是二十一世紀的三大哲學難題。我問出這個問題，純粹也有點攪混的意思。而對面的不聞道人，面對難倒了地球六十億人口的世紀難題，只報以微微一笑說：
“小友這是要考考老道我的水平嘍！也好，也好！無量，無量，請小友賜字吧！”
我稍一琢磨，想著我終究還是要回到社會主義的懷抱的，便張口說了一個“回”字。
不聞道人頷首而笑，拈了拈下巴上的鬍子，略一沉吟，便說：
“‘回’字，兩張口遇主則從之，遇從則主之。小友你是個色厲內荏的人，遇強則弱啊！‘回’字，兩扇門，一去又一來，而來去無別。你的來處，即是你的去處，而去處卻又是你的來處。你即是你，又不是你，卻還是你。”
不聞道人的一番話，一下就把我說蒙了。但隱約間，又好像明白點了什麼。更是在一瞬間，想到了十三臨別時和我說的那句話——
“你是他，你又不是他……”
難不成，這古代人，說話都不能一次把話說明白嗎？非得讓人云裡霧裡的找不清方向，才算是高人？
我沒找到答案，不過這雜毛老道罵我色厲內荏，我倒是聽得真切。我剛想說點什麼找找場子，站在我身邊仍舊夾著雙腿的死胖子卻忍不住，直接上來插話，說：
“道長，那給我一卦唄！算算我和柳娘有沒有緣分？”
我聽胖子居然滿腦子想的還和肥老鴇有關，差點沒一頭栽倒。不言和尚倒好像見慣風雨，一臉意味深長的笑，不聞道人也只是略一尷尬，笑著說：
“哈哈！胖小友還真是個情種。請賜字吧！”
胖子猶豫了好一會兒，猛的嚥了一下口水，說：
“算個，‘肉’字吧！”
不聞道人有事拈著鬍子沉吟了一下說，
“‘肉’者，口糜也。人之大欲也。若胖小友成就人上人，足大欲之時，方得……呃……方得美人歸，盡享雲雨……”
胖子聽了，當場樂的就不行了。我卻一下子在腦海裡勾勒胖子和肥老鴇滾床單的驚悚場面，不由得渾身一顫，差點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