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風波再起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辦公室，李珊珊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聲響。
徐克明已經復工三天了，雖然醫生建議再休息一週，但這個工作狂根本閒不住。
手機震動，是徐克明發來的訊息：“晚上想吃什麼？我、我買了菜。“
李珊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自從傷愈歸來，徐克明像是變了個人，不僅主動包攬家務，還學會了發膩歪的簡訊。
她正要回復，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蘇萌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李總監！不好了！“蘇萌臉色煞白，手裡攥著一份檔案，“您看看這個！“
李珊珊接過檔案，是一份專利申請書。
當她看清申請人姓名時，血液瞬間凝固——“徐克明“三個字赫然在列，而申請內容正是公司最新專案的核心技術。
“這不可能...“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從不會...“
“技術部已經查過了，“蘇萌咬著嘴唇，“申請是從徐老師的電腦發出的，用的是他的數字簽名...“
李珊珊的手指掐進了掌心。不，這絕對有問題。
徐克明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麼可能背叛公司？但證據就擺在眼前，白紙黑字，無可辯駁。
“徐老師現在在哪？“她強自鎮定地問。
“實、實驗室...“蘇萌小心翼翼地說，“李總監，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李珊珊沒有回答，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電梯下行的幾十秒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徐克明溫柔的笑容，他為她擋子彈時的決絕，還有那天在摩天輪上的吻...
實驗室門口，李珊珊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徐克明正站在白板前講解什麼，看到她的瞬間眼睛一亮：“珊...“
“解釋一下。“李珊珊直接把檔案拍在他胸前，聲音冷得像冰。
徐克明困惑地接過檔案，當看清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不是我...“
“數字簽名是你的！“李珊珊打斷他，“申請是從你電腦發出的！“
實驗室裡鴉雀無聲，所有學生都屏住了呼吸。
徐克明的眼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手指微微發抖：“珊珊...你、你相信我...“
“我相信證據。“李珊珊硬起心腸，“王總要見你，現在。“
會議室裡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王總把一疊資料摔在桌上：“徐教授，我這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徐克明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筆直：“我、我沒有...“
“沒有？“王總冷笑，“那這些登入記錄是怎麼回事？這些檔案傳輸記錄又是怎麼回事？“
李珊珊站在一旁，心如刀絞。
理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但眼前的確鑿證據又讓她無法反駁。
她多希望徐克明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他只是不停地重複“不是我“，連一句完整的辯解都說不出來。
“報警吧。“王總最後說道，“這是商業間諜罪，最少十年。“
“等等！“李珊珊突然開口，“給我24小時...我來查清楚...“
王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色慘白的徐克明，終於點點頭：“24小時。如果沒有合理解釋，別怪我無情。“
走出會議室，徐克明拉住李珊珊的手腕：“珊珊...“
“別碰我。“李珊珊甩開他，聲音冷硬，但眼眶已經紅了，“回家等著。在我查清楚之前，別出門，別聯絡任何人。“
徐克明的嘴唇顫抖著，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他的背影佝僂著，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回到辦公室，李珊珊立刻調出了所有相關記錄。
數字簽名確實是徐克明的，申請檔案也確實是從他的IP地址發出的。
但有一點很奇怪——傳送時間是凌晨三點，而那個時間徐克明明明在家...
“遠端控制！“她猛地站起來，抓起電話打給IT部門，“查一下徐教授的電腦有沒有被駭客入侵的痕跡！“
等待結果的幾小時像幾年那麼漫長。
李珊珊不停地回想這段時間的種種細節——徐克明反常的體貼，他突然精進的廚藝，還有那些甜得發膩的情話...會不會都是為了麻痺她？
“不...“她搖搖頭，強迫自己停止這些荒謬的想法。那個為她擋子彈的男人，怎麼可能...
IT主管的電話終於來了：“李總監，查到了！徐教授的電腦確實被遠端操控過，手法很專業，但留下了一點痕跡。我們追蹤到了入侵者的IP...“
“是誰？“李珊珊屏住呼吸。
“明德醫療的伺服器。“
李珊珊如遭雷擊。
明德醫療？那不是已經倒閉了嗎？趙明不是還在拘留所嗎？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麼，“查一下這個IP最近的聯絡人！“
十分鐘後，答案揭曉——張明遠的妻子。
這位鮮少露面的張太太，居然是明德醫療的隱形股東！
一切突然明朗。
這是報復，是張明遠夫婦對徐克明揭發他們的報復！
李珊珊抓起外套衝出門，一邊給徐克明打電話，卻提示對方已關機。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好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來。
計程車疾馳在回家的路上，李珊珊不停地催促司機再快一點。
窗外開始下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像極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推開門，公寓裡一片漆黑。沒有徐克明的身影，只有湯圓蹲在玄關，不安地喵喵叫。
“徐克明？“李珊珊開啟所有燈，每個房間都找遍了，沒有人。
餐桌上放著一張字條，是徐克明工整的字跡：“珊珊，我去解決這件事。對不起，又讓你為難了。“
字條旁邊，是他從不離身的婚戒。
李珊珊的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這個傻子，該不會去做傻事了吧？她顫抖著撥通了刑警隊長的電話：“劉隊，徐克明可能去找張明遠的妻子了...我擔心他...“
“我們馬上去張家。“劉隊的聲音很嚴肅，“你別亂跑，等訊息。“
結束通話電話，李珊珊像困獸一樣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每一次閃電都照亮她慘白的臉。
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她急切地接起來。
“李總監。“是個女人的聲音，冰冷而優雅，“想要你丈夫安全，就一個人來城西倉庫。別報警，否則...“
電話結束通話了。李珊珊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
她知道這是個陷阱，但她別無選擇。
雨夜中的城西倉庫像一頭蟄伏的怪獸。
李珊珊撐著傘，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心跳聲大得蓋過了雨聲。
“趙太太？“她站在空蕩蕩的倉庫中央喊道，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我來了！放人！“
燈光突然大亮，刺得她睜不開眼。當視線恢復時，她看到徐克明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額頭有一道血痕。
一個優雅的中年女人站在他身旁，手裡把玩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李總監，久仰大名。“女人微笑著說，“我是林雅，張明遠的妻子。“
李珊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林雅踱著步，“我要你簽署一份宣告，承認是你指使徐教授竊取公司機密，而我丈夫是無辜的。“
“休想！“李珊珊咬牙道。
林雅不慌不忙地走到徐克明身邊，槍口輕輕劃過他的臉頰：“你確定？“
徐克明拼命搖頭，眼神中滿是哀求，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李珊珊不要妥協。
“我給你三分鐘考慮。“林雅看了看手錶，“對了，別指望警察。我的人正在陪他們玩捉迷藏呢。“
李珊珊看著徐克明，看著他額頭的傷口和蒼白的臉色，心如刀絞。
她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在背後悄悄動著，像是在...解繩子？
她必須拖延時間。
“就算我簽了，王總也不會相信。“她故意放慢語速，“證據都指向徐克明...“
“那是我的傑作。“林雅得意地說，“我花了兩個月研究他的工作習慣，甚至黑進了他家的智慧裝置。
那個傻瓜，所有的密碼都是你的生日。“
李珊珊心頭一震。
難怪能遠端控制他的電腦...這個瘋女人，竟然監視了他們這麼久！
“時間到。“林雅舉起槍，“決定好了嗎？“
就在這時，徐克明突然從椅子上暴起，用盡全力撞向林雅。
兩人一起摔倒在地，手槍滑到了李珊珊腳邊。
“珊珊！快跑！“徐克明大喊，死死按住掙扎的林雅。
李珊珊撿起槍，卻沒有跑。她冷靜地撥通了劉隊的電話：“城西倉庫，速來。“
警笛聲由遠及近，林雅的面具終於碎裂：“你們完了！我丈夫不會放過你們的！“
“省省吧。“李珊珊冷笑，“你以為我們沒查到你那些小動作？“
警察衝進來時，徐克明已經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
李珊珊飛奔過去，顫抖著撕掉他嘴上的膠帶：“你這個笨蛋！誰讓你單獨行動的！“
“對、對不起...“徐克明虛弱地笑了，“我、我不想連累你...“
李珊珊緊緊抱住他，淚水混合著雨水打溼了他的肩膀：“再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回家的路上，徐克明靠在李珊珊肩頭，像個疲憊的孩子。警車的頂燈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珊珊...“他輕聲喚道。
“嗯？“
“你、你相信我...真好...“
這句簡單的話擊中了李珊珊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想起自己最初的懷疑，想起那些荒謬的猜忌，羞愧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她小聲說，“我竟然...“
徐克明搖搖頭，手指輕輕擦去她的淚水：“換、換做是我...也會懷疑...“
雨漸漸停了，雲層中透出一絲月光。
李珊珊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婚姻不僅是甜蜜的誓言和溫柔的擁抱，更是在暴風雨來臨時，依然選擇握緊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