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鐵翼蝙蝠
時間一天天過去。
車隊在三等巫師學徒傑羅的帶領下，朝著位於黑沼魔森深處的黑巫學院前進。
儘管車隊被陰影迷霧籠罩著，外界感知不到車隊的存在，但還是時不時有魔獸意外闖入，偶爾會有毒蟲飛入，不過在傑羅的保護下，一路上並沒有出現傷亡。
夜裡。
天空澄碧如洗，繁星閃爍。
樹葉在在晚風吹拂下唰唰作響，遠處傳來魔獸的吼叫聲。
篝火旁。
伊森把手中的香料塗抹在烤野豬上。
噼裡啪啦！
油脂滴入火堆，發出清脆聲音，散發著誘人芳香。
傑羅手握刀子，把野豬烤熟的部分一片片切下來，放入口中咀嚼，滿臉陶醉，“沒想到你小子燒烤手藝竟如此出色，都可以開烤肉店了。”
伊森面對香噴噴的烤豬，沒有一點食慾。
因為烤豬隻是聞著香，其實一點都不好吃。
肉質老且柴，極其有嚼勁，和吃牛皮差不多。
可能是生活在黑沼魔森的緣故，豬肉有著一股無法祛除的腐爛味道，只是咬一口就讓人忍不住作嘔。
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傑羅，伊森搖頭道：“真虧你能吃得下去啊。”
傑羅哈哈笑道：“肉質中蘊含著的黑沼魔森特有的腐爛臭味，實在是讓人著迷……等你成為三等學徒後，你就會明白的。”
“成為三等學徒後就會喜歡這種味道嗎？”伊森疑惑道。
“這倒不是，因為血脈的影響，每個人的癖好都有所不同，如果只是這個程度的話，你應該覺得慶幸。”傑羅對伊森神秘一笑，並沒有深入進行解釋。
這些天來，伊森與傑羅變得熟絡了許多，說話漸漸放開了，偶爾還會互相開玩笑。
伊森發現傑羅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
誰觸碰到他的底線，一律殺無赦，毫不留情，宛若殺神降世。
但對於底線之外的事情，卻極其寬容。
哪怕有人指著他的鼻子對他怒罵，他都能不當一回事。
“黑沼魔森究竟有多大啊！這麼大的魔獸森林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啊！”伊森眺望著一望無際的森林，感慨道。
他們進入黑沼魔森整整十天時間了，前進了上千公里的路程。
然而按照傑羅的意思，他們還處於黑沼魔森邊緣地帶，黑沼魔森深處是連正式巫師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危險地方。
傑羅一邊舔著刀子上沾著的油脂，一邊開口說道：
“黑沼魔森大得超乎想象，裡面隱藏著數不清的危險，存在著實力堪比二級巫師的強大魔獸，但這些都並非黑沼魔森真正恐怖的地方。”
“黑沼魔森最為恐怖的，是它還在不斷往外擴張！”
“你出生的普羅帝國是我們東靈大陸四大公國之一，鼎盛時期有著十七個行省，七千萬平方公里的面積，現如今卻只剩下七大行省，面積不足三千萬平方公里。”
“你覺得那些領土是怎麼消失的？”
對於普羅帝國鼎盛時期有著十七個行省一事，伊森在某本古籍中看到過。
至於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七大行省，原因書中並沒有記載。
不過在他看來，原因無非是國家分裂，鄰國霸佔，巫師破壞等這幾個理由罷了。
傑羅在討論黑沼魔森的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
伊森神色一怔，不敢置通道：“該不會是被不斷擴張的黑沼魔森吞沒了吧？連四大公國這種存在都能被吞併大半領土，難道說就連正式巫師都無法阻止黑沼魔森的擴張嗎？”
普羅帝國、海迪聯邦、塔林王國、胡勒部國作為東靈大陸四大公國，都有著一級巫師坐鎮，甚至能夠請動二級巫師出手。
普羅帝國竟然會被黑沼魔森吞併大半領土？
難道正式巫師就眼睜睜的看著嗎？
傑羅搖搖頭，沉聲道：“正式巫師很強大，對於我們普通人而言是堪比神明般的存在，但想阻止黑沼魔森……”
“有個傳聞，不知道真假，你暫且聽一聽……”
“傳聞在三千年前，我們東靈大陸存在一個擁有三級巫師坐鎮的強大帝國，名為密斯教國。”
“密斯教國的巫師不知道做了什麼，開啟了通往深淵世界的通道，意外召喚出了某個七級深淵魔神的一根觸鬚。”
“在那根深淵魔神觸鬚出現的瞬間，整個密斯教國被夷為平地，就連在密斯教國坐鎮的三級巫師都因此隕落了。”
“深淵魔神觸鬚散發出來的力量，影響了周遭環境，形成了黑沼魔森。”
“黑沼魔森之所以不斷往外擴張，源於深淵魔神觸鬚散發出來的力量對這個世界的不斷侵蝕。”
“我們東靈大陸現存的最強巫師，都不過是二級巫師罷了。”
“密斯教國的三級巫師都拿深淵魔神觸鬚沒有任何辦法，二級巫師怎麼可能阻止得了呢？”
伊森聽得目瞪口呆。
僅僅是七級魔神的一根觸鬚，就擁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
若是那隻深淵魔神的本體穿過通道降臨在這個世界，別說東靈大陸了，說不定他們所在的整個世界都會被深淵之力侵蝕？成為大號“黑沼魔森”？
伊森不解，但感到深深震撼。
“哈哈，只是傳聞而已，別太當真，黑沼魔森真正的形成原因，恐怕只有正式巫師才知曉。”傑羅切下一條豬前腿，手捧著大口啃咬起來，“就算傳聞是真的，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得也是。”伊森點點頭。
他現在連巫師學徒都還不是呢，想那麼遙遠的事情幹嘛？
月色流淌。
伊森和傑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交談著。
伊森從傑羅口中知道了許多巫師世界的辛密，讓他見識大漲。
在伊森以為今晚就要這樣過去的時候。
轟隆！
轟然巨響突然從遠方傳來，地面都為之顫動。
滋滋滋！
空氣中彷彿有著電流在流淌，刺激得伊森腦袋發痛。
“發生什麼事了？”
“又是魔獸襲擊嗎？”
沉睡中的眾人被驚醒。
他們捂著刺痛的腦袋跑下馬車，朝著傑羅圍了過去，尋求著傑羅的庇護。
傑羅站起身來，視線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凝視，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寂靜。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傑羅，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身為三等學徒的傑羅了！
僅僅是過去了數秒時間，眾人卻感覺過了數個小時一樣漫長。
終於。
傑羅臉上沉重的神色融化了，露出瞭然的笑容。
“應該沒有危險吧？”伊森小心翼翼的問道。
“三十公里外有人正在獵殺高階魔獸鐵翼蝙蝠。”傑羅手一揮，他身前的空氣忽然扭曲起來，形成了一面巨大透鏡。
鏡子中清晰放映著數十公里外的景象。
一頭展翅三十米的巨大黑色蝙蝠從地底深處鑽出。
呼！
它在森林中瘋狂扇動著翅膀，狂風呼嘯。
一棵棵高大古木劇烈晃動著，受到驚嚇的鳥兒齊齊飛到半空中驚叫，然後身影驟然僵硬住，失去生命，身體如雨般掉落。
咿呀呀！
它口中發出刺耳的尖銳叫聲，無形的聲波朝著四周擴散，空氣中蕩起道道漣漪。
森林中受到驚嚇的魔獸的吼叫聲響徹夜空，在森林中瘋狂奔跑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