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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章 河間雪夜會故友 義士深陷漁陽城

第五十四章河間雪夜會故友義士深陷漁陽城

數日後,阿娜爾帶著貨隊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了汗庭,恰遇著澤勒可汗與煌王李承寀出了大帳。原來煌王奉旨出使回紇,商議兩國邊民互通商貿之事。事畢,正欲趕回唐庭。

澤勒可汗年近五旬,身材魁梧壯實,目光如炬聲若洪鐘,因多年嗜酒的緣故面色有些暗黑。見女兒回了家,他分外高興,寒暄了幾句又命她參見煌王。

阿娜爾姍姍上前,凝視著煌王道:“你呀,又來了!”

“當然是例行公事了。”煌王察覺出她似有些不樂,笑道,“姑娘以後到了京城,可別忘了來王府喝杯茶喲。”

“哼,我才不呢。”阿娜爾臉色一紅,徑直進了大帳。

阿娜爾之母——藥羅葛氏熱依罕見了女兒驚喜異常,輕撫了她一陣,笑道:“回來就好,何必買這麼多禮物呢;好久沒見了,在外還好吧?”

阿娜爾凝視了她片刻,微露不悅道:“孩兒此次路遇山匪,差點就見不著你了。”

“路遇山匪……”藥羅葛氏一臉驚慌。

“嗯,”阿娜爾點了下頭,“那夥山匪可兇了,我們人少,只好棄貨逃命。”

這時可汗走進了帳內,聞聽了後驚道:“是何人打劫?”

“當然是山匪了。”阿娜爾緩了下,“多虧了一位叫李雲翰的義士挺身相救,這些貨物才失而復得。”

“好麼,這位恩公呢,父汗倒是想見他一見。”

“急什麼,以後再說唄。”阿娜爾回道。

夫婦二人與女兒暢敘了一陣,藥羅葛氏輕聲問道:“孩兒,上次說的婚事你可想通了?”

“哼,又是他。”阿娜爾頓時來了氣,“那個糟老頭子,都快七十了,我才不嫁呢!”

可汗聽罷手撫虯髯,笑道:“孩兒聽話;回漢聯姻乃兩國曆來傳統,你若做了大唐皇妃,那不光是你的福分,也是我們整個草原的榮耀。”

“不,我偏不答應!”阿娜爾斷然回絕了。

可汗聽後臉色鐵青,怒道:“婚書都遞交了,你不答應怎成!”

“什麼破婚書!”阿娜爾恨恨道,“父汗,可別逼我;若再逼我,那就斷了父女關係!”

可汗聽了怒不可遏隨手扇了她一記耳光,道:“你還反了不成!”

阿娜爾頓覺又痛又恨,嗚嗚大哭道:“哼,你敢打我!我走,我這就離開草原……”說畢,她扭頭跑出了大帳,上了馬一氣之下離開了草原。

藥羅葛氏因女兒出走而悶悶不樂,抱怨了可汗幾句。可汗雖有些悔意,可是更令他憂心的是,眼看著嚴冬將至,而回紇儲備過冬的鹽糧等物資仍有些匱乏。

這日午後,可汗正在帳內和軍師斛依商量著鹽、糧之事,部下將領扎裡來報,說是監軍季溫派使者到了,在帳外候見。

澤勒可汗聽了急忙召見了使者,問他此來何事?

使者道:“回稟大汗,據可靠訊息,靖遠侯阿思諾意欲反叛逃往土厥,為防其西竄,季大人特請大汗派兵圍堵,將其困死在在受降城西一帶。”

可汗聽了大驚:“什麼,他要反了……”

“是的,就在十五晚上。”使者說著呈上了一份季溫的親筆文書,請他過目。

可汗粗粗看過了,猶豫了片刻,道:“貴使一路辛苦,請先事歇息,本汗稍後再做答覆。”

使者諾了聲,隨扎裡退下去了。

可汗心裡沒底,問一邊的斛依,是否該出兵?

斛依“嗯”了聲,道:“既是朝廷軍令,當然要出兵了。”

“哦?”

斛依冷笑道:“大汗可別忘了,阿思諾素來驕橫無比,自他駐守受降城後,常對我回紇指手畫腳、縱兵擄掠,此等建功之機豈能錯過!”

可汗聽後當即答應了。

不幾日,李雲翰、呂克等人押運著貨物一路北上行進到了河間城。

眼看著離漁陽只有一百多里地了,不料天氣突變驟降大雪,一時風雪交加、道路溼滑,車隊行走得十分艱難。

見眾人又冷又餓,李雲翰建議車隊停靠在鎮上,待風雪停後再行趕路。

呂克當下同意了,在鎮上找了家食宿條件較好的客棧,命眾人住了下來。

待安排好了眾人,李雲翰長長緩了口氣,坐在廳內和妙錦歇息、飲茶。才喝了沒幾杯,忽聽得門外一陣喧譁,抬頭看時,只見達復帶著幾名北使團的成員進了廳內。

兩人異地相逢又驚又喜,可是礙於身邊人多眼雜,心裡縱有許多話想說卻也只能強憋在肚裡。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陣,達復隨即叫來了店主,讓他為使團安排了數間上好的寢室。

當晚,李雲翰瞅了個空當,悄悄來到了達復的寢室,道:“按說你輕車簡從應比我先到,為何反落在了後面?”

達復輕嘆了聲,道:“因北使一事未經林弗同意,他便從中作梗,遲遲不肯下發公文;若不是陛下催促,恐怕還要耽擱些時日。”

“日久生變,耽擱不起哪……”

達復“嗯”了聲,道:“離漁陽只剩一日行程了,兄長又何必憂慮。”

“想必褚漠寒早已張開了大網,就等著你呢。”

達復聽了一時語塞:“這……”

“既然他們已有所防範,你所能看到的一切,也無非是些假象罷了……看來又要空跑一趟了。”

達復點了下頭,道:“那,李兄之意……”

“與其讓他們安排你的行程,不如趁其不備,直撲它的心窩子——雄武新城。”李雲翰提議。

“不,這也太冒險了。”達復雙眉緊鎖,“你我人地兩生,漫說是雄武城,就連出入漁陽也怕是不易哪。”

李雲翰聽了長嘆一聲:“唉,這可如何是好!”忽然從窗外傳來了一陣異響,李雲翰起身走到了窗前,隔窗高喊道:“識相的,還不快點出來。”

話音才落,只見孔燭披著一身雪花推門而入。

“孔兄弟,怎麼是你……”

“為報先生之恩,小的一路悄悄尾隨而來。”孔燭抖落了一身雪花,“方才聽先生唉聲長嘆,小人於心不忍,願為先生引路。”

“嗯,”李雲翰招呼孔燭坐下,遞上了一杯熱茶,“你熟悉雄武城?”

“當然熟悉了。”孔燭喝了口茶,“小人曾在城中服了一年多苦役,城內的每一間房屋、每一條街道、每個機關都瞭如指掌……”

“太好了。”李雲翰雙眉一揚,興奮道,“這場雪少說也得下個兩三日,不如先就地休整,待他們不備時再去。”

李雲翰說著湊近了達復,將自己心中所想說給了他;達復聽後雙眉頓舒,連連稱是。

一收到褚慶的急報,褚漠寒便令手下做好了迎接北使團的準備。

這日,他召集史鳴、褚勖、嚴過等人到了帥府,正在商議如何除掉阿思諾,一個探馬匆匆來報,說北使團已行至河間鎮,因大雪所困就地休整,待雪晴後方可動身。

褚漠寒聽了怨道:“他孃的,俺這兒早就準備好了,他們倒悠閒,磨磨蹭蹭的不肯挪窩子……還有,那批從長安來的貨呢?”

探馬道:“回大帥,貨隊也到了河間鎮,待天晴後一同出發。”

“嗯,不錯。”褚漠寒稍覺心安了些,又命元衝安排貨隊到後的一切事項。

交待完畢,他回過身子問嚴過,方才講到哪兒了?

嚴過乾咳了下,道:“在下已和納尼約好了,到了十五晚上,他會放火焚燒草料場;待大火一起,季大人便令阿思諾前往救火。我軍可在鳴沙山下設伏,將其一網打盡。”

“好。”褚漠寒想了想,又問,“那他要是往西逃竄呢?”

“大帥放心;西邊呢,季大人已知會了澤勒可汗,就說是阿思諾欲行反叛,令他起兵嚴加堵防。”嚴過道。

褚漠寒聽罷哈哈大笑:“阿思諾這老東西,即使他再能打,這一回也休想逃出俺這鐵桶陣……”

兩日後,風止雪停,一輪紅日突破層雲,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見天色放晴,呂克急命眾人做好了準備,帶著貨隊離開了河間鎮。

車隊向北行駛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到了一個三叉路口,妙錦招呼眾人上了東邊那條大道。

拔都喝道:“不對,回漁陽該往北行,為何又往東走了?”

“不會錯的。”妙錦笑嘻嘻回道,“按說應往北直行,進南城門;不過臨行之前我爹說了,要是路上有所耽擱,就直接將貨物運到雄武城去。”

呂克湊上前道:“是呀,路上已延誤了好些日子,一旦大帥怪罪下來那可就麻煩了。”

“嗯,也罷。”拔都緩了下神,回頭看了眼貨隊,“咦,白先生呢?”

“別管他了;”妙錦一臉平靜,“昨日他和武七喝了一夜酒,這會兒正睡得香呢。”

呂克唉嘆道:“這個白川,千好萬好,就是有一樣不好,酗酒成癮哪!”

其實,這會兒李雲翰、達復和孔燭、武七等人身著便裝早已出發多時了。原來昨晚他們趁著夜深人靜,悄悄換了裝束,提前了多半日出發,一路急行,趕在正午時分到了漁陽城外。

入城之前,為防引人注意,李雲翰和孔燭、達復和武七分成了兩組,各自行動。

李雲翰和孔燭扮成了客商模樣,剛進了南城門,忽見元衝帶人在一邊守著,於是趕忙低下了頭從一邊繞了過去。

達復和武七隨後進了城內。他們走了一圈,但見街上行人稀少、商鋪多半閉門,一片冷清蕭條。

路過一座古廟時,其間有不少百姓低著頭進進出出,行色十分詭秘。

達復探頭往裡一看,院內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

他悄悄跟了進去,方知這些人是拜火教的信眾,正在祭拜一樽聖像。達復問那聖像是誰,一漢子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會兒,才說那是聖人——褚漠寒。

達復聽了心頭一震,急忙抽身離開。

轉過了一處街角,達復見牆上貼了一張殘破的徵稅告示,上面寫道:凡漁陽之住民,無論貧富貴賤年紀大小,皆以戶籍人口為準,按期繳納今夏賦稅。十六歲以上者,每丁需納粟米三百斤,或稅銀五兩。如在六月底前逾期不繳者,輕者罰徭役三月,重者罰絹一匹,杖兩百。落款是漁陽府。

達復看了大驚,順手將那份告示撕了下來藏在了懷裡……

李雲翰與孔燭在街頭行走了一陣,身邊不時有兵丁押解著青壯年男子路過。

數十步開外,一處牆角下,幾個兵丁正圍著一個小夥子痛毆;那小夥被打得慘叫了幾聲,不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李雲翰低聲詢問路邊的百姓,何故打人?可他們閃爍其辭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在一條偏僻的巷子,李雲翰和孔燭攔住了一群攜帶行李、神色慌張的百姓,經過耐心勸說,他們才道出了實情。

一個婦人說,漁陽一帶連年旱災,百姓食不飽腹,可當地官府仍要加倍徵收捐稅、強逼他們服役。

有的說,雄武城屯放了好多糧草,可官府就是不願放糧救濟災民。

一位年老者說,褚漠寒四處招兵買馬,其反意昭然;為了逃避即將到來的戰事,他們只好出逃避難……

元衝奉命帶人在南城門守候了多半天,眼看著過了午後仍遲遲不見貨隊到來,不免有些心慌意亂。

此時,貨隊已繞過了漁陽,到了雄武城外。

妙錦在附近找了家像樣的酒館,安排呂克和拔都前去喝酒,她帶著公文前去辦理入關手續。

守城將領驗過公文、清點了貨物,正要放妙錦和貨隊進城,忽見一騎飛到,馬上之人高聲喝道:“駱姑娘留步!”

妙錦回頭一看卻是元衝,不由得心頭一震,問他怎麼來了?

“奉大帥之命,請呂院使和拔都將軍到帳下一見。”元衝肅然道。

“正在那邊喝酒呢。”妙錦指了下不遠處的酒館。

元衝扭頭看了一眼,復將視線移向了妙錦,低聲道:“那個白先生呢?”

“不知!”妙錦側過了身子。

“不說也罷,”元衝下了馬,“那我就在此等他。”

話音才落,李雲翰笑嘻嘻的走到了近前,對著元衝拱手,道:“幫主久違了,白某在此。”

“來得好,”元衝冷笑了下,“走吧,大帥正等著你們呢。”

漁陽城西。

演兵場上,但見旌旗獵獵,三軍操練軍勢威武,吶喊之聲震天動地。

元衝帶著呂克、拔都、李雲翰、妙錦等人走過了演兵場,進了帥帳,眾人一一拜見過褚漠寒。

褚漠寒兩眼色迷迷地看著妙錦,自語道:“他孃的,這小妞可真是個美人坯子。”

嚴過乾咳了聲,道:“大帥,這些人千里護送貨物無一損失,在下以為當以重賞。”

“重賞……”褚漠寒翻了下白眼,突然喝令將李雲翰押出去斬首。

兩個兵丁疾步上前不由分說抓住了李雲翰,往外走去。

李雲翰使勁掙脫開了,回過身來問褚漠寒,何故殺他?

“哼,別裝什麼糊塗了!”褚漠寒面若冰霜。

李雲翰凜然道:“在下奉駱大人之命押運貨物,不知有何過錯?”

“姓白的,你阻撓盤蜥圍剿山匪,該不該殺?”褚漠寒喝問。

“大帥此言差矣。”李雲翰神色淡然,“當時呂院使、拔都將軍均可作證,那些人並非山匪,而是早已歸化我朝的外族平民而已。”

未等褚漠寒開口,呂克高聲道:“大帥,白先生所言甚是。那些人多是些老弱百姓,其狀悽慘無比,並非什麼匪盜。”

“哼,我倒要問一句,大帥素以治軍嚴明令人稱道,為何會縱容盤蜥殺戮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妙錦仰邁著臉,問。

“小女子休得無禮!”史鳴在一邊怒喝。

呂克稍稍欠了下身子,對著褚漠寒畢恭畢敬道:“駱姑娘言語冒失,還請大帥看在駱大人的面子,且寬恕她一回。”

“沒勁,俺才不和小娘們一般見識呢。”褚漠寒乾笑了下,又將目光對準了李雲翰,“念你是個人才,想活命也成,就看你肯不肯效忠了!”

“請大帥明言。”李雲翰道。

“只要你願為本帥效忠,不僅死罪可免,還會予以重用!”

“回大帥,恕難從命。”李雲翰正色道,“白某奉命到此,能一睹大帥風采,雖死而無憾;只是在下平素遊走於江湖,自由、散漫慣了,受不了軍營那份約束。”

“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效忠本帥了?”

“回大帥,普天之下,白某隻效忠於聖上一人;若是社稷臨危,不用大帥吩咐,在下自會投奔於帳下聽候呼叫。”

褚漠寒聽了大笑:“沒錯,本帥又何嘗不效忠於陛下一人!不過,而今朝中奸佞當道,那些忠義之士又能有幾個落得好下場!”

“大帥,邪不壓正,但求問心無愧。”

“說的輕巧。”褚漠寒緊盯著李雲翰,“楊嗣郎那廝不僅阻俺為相,又限制三軍糧餉,若非陛下聖明,俺早就為他所害了。”

“楊嗣郎小人得志,只會逞能於一時。大帥受陛下恩寵至深,只要上對得起皇恩,下對得起蒼生,又何懼小人作祟!”李雲翰停了片刻突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大帥若是有三心二意……”

褚漠寒聽了心頭一緊,怒睜著雙目道:“說,怎麼了?”

左右將領聽了皆欲拔刀而出。

“那可是有愧於皇天后土呀。”李雲翰慨然道。

褚漠寒聽了登時心內石頭落地,仰天大笑道:“白先生多慮了,本帥生是陛下的臣,死是陛下的鬼;聖恩浩蕩,俺以死相報還來不及呢。”

話音才落,一名兵丁進帳來報,說是欽命使者達復前來拜見,褚漠寒聽了大喜,急忙起身出了大帳……

妙錦帶著李雲翰離開了演兵場,去城西看望奶奶。

原來褚漠寒為籠絡駱峰,在漁陽城西為駱峰之母馮氏修建了一座寬敞宅邸;為防其出走,又以招呼馮氏的生活起居為由給她安排了幾個僕人。

妙錦和李雲翰進了屋子,先後拜見過了馮氏。

馮氏年逾七旬,雙眼昏花、腿腳不便,幾乎不能行走。她見孫兒到了,興奮道:“奶奶要是腿腳靈便,定要去那長安看看,好好開開眼界。”

“行,我這次回京,也帶上奶奶。”妙錦笑道。

“算了吧,”馮氏搖了搖頭,“奶奶走不動了;只怕還沒到長安,早沒了氣兒……”

妙錦勸慰道:“奶奶放心,一路坐馬車,行官道、走慢些,沒事的。”

馮氏看了眼四周,指了下空中,低聲道:“上頭不讓走,我心裡清楚著呢。”

妙錦聽了一愣。

馮氏解釋道:“我走了,上頭會起疑;我不走,你爹才安穩。”

“奶奶,他們拿你當人質了……”

“嗯,”馮氏點了下頭,壓低了聲音,“可不敢亂講,府里人雜著呢。”

妙錦聽了心有所悟,與李雲翰對視了片刻悽然一笑。

達復北使一行人被安排在漁陽食宿條件最好的薊城客棧。褚漠寒派部下崔乾佑好生款待,每日以美酒、胡姬、歌舞相伴。

達復想外出活動,查詢有關褚漠寒謀逆的證據,無奈身邊有人陪護、看管極嚴,一時難以脫身。即或他偶爾外出逛街,那些人也是緊隨其後形影不離。

達復見狀想離開漁陽,西去受降城面見阿思諾,卻又不甘心空手而歸。他思來想去,決定派武七外出暗訪。

武七借逛街之機在城內走了一圈,不料很快便被人跟蹤上了。因人生地不熟,他費了好大氣力方才擺脫了那盯梢者。他溜到了一座練兵場,和一群坐在樹蔭下歇息計程車兵閒聊了起來。

武七見那些士兵臂上都刻了只“山”形圖案,問那是何意?

一個兵丁說,此圖象徵著火焰,是拜火教的圖騰;凡是進了健兒營的,臂上都少不了刻它。

武七又問,那得有不少人吧?

兵丁道:“當然了,健兒營裡十有八九的人都刻了。”

“這是為何?”

兵丁嘿嘿一笑,道:“實話告訴你,褚將軍就是我們的大教主;沒這標記,你休想在兵營混出個人模狗樣!”

武七聽了不由得暗吸一口涼氣……

連日來,落腳於塞上春驛館的李雲翰面對困狀也是坐臥不寧,他思來想去,決計還是找達復商議。

到了薊城客棧,達復一臉愁容道:“而今我等身陷漁陽形同軟禁,走到哪裡都有人監視;走,沒能完成楊嗣郎所交待之事;不走,又遲遲見不上阿思諾將軍。”

“是呀,夜長夢多,我也為他擔心呢。”李雲翰輕嘆了下。“可是褚賊防範甚嚴,怎會輕易放我!”

“老虎再兇,也有打瞌睡的時候。”李雲翰想了想,道,“據說褚漠寒後日要舉辦雄武城落成大典,到那時防備必有所鬆懈,你可藉機出城。”

達復“嗯”了聲,問:“那你呢?”

“臨走之前,我想去探一下雄武城。”

“何時?”

“明晚。”李雲翰隨之上前一步,將他的計劃說與了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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