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怒斥江東之鼠輩
且看呂蒙的一番話術:
先是用貶低糜芳、博士仁等人的手段,勾起付燚心中的不忿的同時,也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在成功地暫時獲取付燚信任之後,隨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地為付燚分析現在的局勢。最終得出漢軍必敗,付燚繼續堅持也只有殉葬的結論。
怎麼說呢,層層遞進的勸說,至少在乍聽之下還算是有理有據。
但凡付燚不是個穿越者都有可能被呂蒙的這番話語給矇蔽了。
但很可惜,江東鼠輩的形象早在兩千年後就已經在付燚腦海中根深蒂固,即便再貶低糜芳和博士仁,也拉近不了付燚與江東鼠輩之間的距離。
至於現在的局勢,付燚更是比呂蒙分析得透徹得多。
只能說,呂蒙的這番話雖然挺高明、挺用心,但卻是用錯了人了。
守住江陵城,已經是付燚的最佳也是唯一選擇選擇。
因此,這番看似有理有據的勸降話語說出,付燚不僅沒有動心,甚至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這老小子還真的是要來策反自己,糜芳沒告訴他昨夜我是怎麼罵他和東吳的嗎?
是了,那些難聽的話語,糜芳怎麼可能轉述給呂蒙。
看著城樓之下一臉希冀的呂蒙,一抹獰笑隨即也是出現在了付燚的臉龐:既然有人上趕著要來找罵,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都督之意,倒也並不是不可也。”微笑著,付燚坦然地說道。
聞言,城頭之上,無數漢軍將士的目光齊刷刷地就看向了付燚。
不過,看著自家將軍那略帶戲謔的笑容,眾將士們便都是明白了過來。
上一次,自家將軍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是什麼時候,哦,是俘虜營裡有人不滿將軍的選拔制度的時候啊。那群人最後有多慘,眾人甚至都不敢回想。
不由得,眾人也是向著城樓下的呂蒙呂大都督投去了略帶同情的眼神。
嗯,好吧,我承認,那齊刷刷的眼神之中,更多的還是興奮。
只可惜,在城樓之下的呂蒙顯然是看不見這一雙雙看好戲的眼神,也更看不清付燚那戲謔的笑容。
甚至,聽著付燚的回答,呂蒙還隱隱感到了興奮之情。不用問,在呂蒙的心中,這就是付燚心頭鬆動的表現。
當即,呂蒙也是再度開口道:“對嘛,付將軍,我大吳國,橫跨三州之地,帶甲數十萬,君明臣賢,正是付將軍一展身手之最佳舞臺,付將軍,還不快開城門,更待何時哉!”
一番話語,呂蒙幾乎是將東吳這個偏居一隅之地的政權給誇上了天。
站在城頭之上的付燚甚至聽得都要吐了——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啊!這呂蒙幾乎都可以去做傳銷頭子了,這年頭,勸降都靠騙了嗎?
只是,騙自己可以,可別把哥們自己給騙了啊!
無奈的搖搖頭,付燚也是決定拯救這個即將把自己都給騙了的哥們。
“呂大都督!東吳當真如此厲害麼!”付燚大喊著問道。
“那是自然!”呂蒙當即也是回答道。
顯然,呂蒙並沒有聽出付燚言語中的調侃,甚至還舉例說明道:“付將軍且看,我身後便足足三萬雄獅,江面之上,南城之中,更有我吳軍七萬之眾,可謂之兵強而馬壯也!”
十萬之眾!
聽著下方呂蒙的話語,付燚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這個數字,他早就從史書裡看到了。
但一旁的漢軍將士們卻是首次知道,雖然他們並算不上什麼兵法大家,但也知道一個人要打十多個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隨著十萬這個數字被計算出來,原本等著看好戲的漢軍將士們隱隱的心中竟然是有些心慌了起來。
而看著一臉驕傲的呂蒙,付燚雖然並不知道身旁將士們的心理活動,卻忽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呂大都督,不瞞您說,我荊州軍總共也不過四萬多人,如今我關將軍帳下也不過區區三萬人馬。這樣吧!呂大都督如此厲害,又督十萬之眾,不若立即提兵北上,將我家關將軍直接打敗便是了。”
聽著付燚的話語,城樓下的呂蒙一時間有些懵了。
不是在說投降的事情嘛,怎麼忽然就變成提兵北上了,我要能打敗關羽,我還來這江陵城幹嘛!
眼見著呂蒙有些發愣,付燚也是接著火上澆油道:“呂大都督,吳軍十萬之眾,不會是怕了我家關將軍區區三萬大軍了吧!”
一句話說出,城頭上的漢軍將士們瞬間轟然大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剛剛才升起的遲疑與恐懼也隨即消散無形。原來這所謂的十萬吳軍,不過是害怕我家關將軍存在的小角色。
既然如此,別說十萬,就算來二十萬,又有何懼哉。
與城樓之上的歡聲笑語不同,底下的呂蒙的臉色卻已經有些漲紅了起來。
顯然,呂蒙也已經聽明白了付燚話語中的戲謔之意,只是,呂蒙卻依舊不肯放棄。
“本都督來此,不過是看汝有幾分能力,願給汝一個機會。付燚,望汝不要自誤!我十萬大軍攻城之日,恐城中片瓦不存也。”已經有些惱怒的呂蒙也是威脅著說道。
當然,聽這威脅的話語,已然沒有給付燚半點面子了,與其說是呂蒙不肯放棄付燚,不如說是呂蒙想要挽尊而已。
對此,付燚倒是根本不甚在意。
“呂大都督,別急啊!”城頭之上的付燚也是繼續笑著說道。
既然要給呂蒙上一課,付燚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
畢竟,殺人,需誅心!
當即,付燚也是貼臉開大道:“呂大都督,若按照您有奶便是孃的理論,誰強就投降誰,那呂大都督您,何不領著你的十萬吳軍投降曹魏啊!”
“你!”呂蒙漲紅的臉色終於變黑。
“呂大都督,看來你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啊!”微微搖頭,付燚也是繼續說道:“只是,呂大都督,眼神不好也就算了,心思怎麼還長歪了呢!”
“我家關將軍拖延曹魏軍十數萬大軍於襄樊之地,揚州正是空虛,都督不思進擊合肥,取那青、徐之地,卻背盟而來,襲漢而幫魏,此吾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付燚一臉不解地表情問道。
而不待呂蒙回答,付燚便是又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大聲道:“是了,去歲汝主吳王孫權,也曾領十萬大軍會攻合肥,卻被張遼區區八百騎兵所敗,以至於丟盔棄甲,險些殞命於逍遙津,更令江東幼兒聞張遼之名而噤聲。呂大都督,你們不會是被魏軍給打怕了吧。”
“呂大都督,你們不會是被魏軍給打怕了吧!”
城頭上的漢軍也隨即重複道。
隨即“被打怕了”的話語便在呂蒙的腦海中一遍遍閃現開來,當即呂蒙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了起來。
不僅僅是呂蒙反應頗大,就連身後的吳軍將士們也不由得代入其中,一個個臉色全都垮了下來。
沒辦法,那逍遙津一戰,那幾乎是所有吳軍將士們心底的痛。
如今這個傷疤好不容易結痂,就被付燚這樣輕輕地揭開,這叫吳軍將士們如何痛徹心扉。
當然,假話並不能讓人憤怒,真話才是利刃。越是破防,則越是說明付燚此言的真實性。
看著已經有些失態的呂蒙和吳軍盡是,付燚的大招也是繼續扔了起來:“本將也實在不解,像爾等這般你這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自己背盟來襲,卻還試圖用旁人也與你一起同流合汙。汝當真以為這蒼天之下,盡是爾等如此蠅營狗苟之輩乎!”
付燚的親隨終於漸漸激動了起來:“江東鼠輩,枉費爾等帶甲十萬,卻一不敢北上與曹魏決戰而雪恥,二不敢與我家關將軍三萬之軍正面對敵。一身武藝不修,籌謀不定,只曉陰謀詭計,妄圖想奪我江陵,以控我大軍家眷,致我大軍自潰,如此無能、無知、無恥之鼠輩,也敢於兩軍陣前大言炎炎。豈不知,爾等於我漢軍眼中不過跳樑小醜爾!”
“住口!”呂蒙手中拳頭已然握緊。
“哈哈哈。”城頭上的付燚卻是越發地囂張,隨即道:“怎麼,說到呂大都督的痛腳了?”
“不過,呂大都督所言君明臣賢,倒是確有其事也!”付燚繼續哈哈地笑道:“也只有那等被八百破十萬之主,才有爾等這隻曉暗箭傷人、背後偷襲之臣子。”
“果然啊!”付燚不禁大喊道:“生子當如孫仲謀!孫仲謀,也只配做那兒孫輩了!”
什麼叫殺人誅心,這才叫殺人誅心。
你不是說你們吳國好、吳國棒嗎?
行,那我一件一件地脫掉你們虛偽的外衣,從兵員到將領、從將領到最後的吳王,全都成了付燚口中的無恥背盟的無能之人。
最後的一句,更是幾乎指著吳王孫權的鼻子在罵:“你TM就是我兒子!”
說真的,這話即便是在現代也少不了一頓毆打,就更別說在三國的時代了。
尤其是所謂“三姓家奴”的名聲在外,可以說,至少在三國時代,幾乎沒什麼比這句話更惡毒的了。
果然,聽了此言的呂蒙當即也是雙目欲裂,若非身在城樓之下,真恨不能與付燚拼殺一場。罵自己也就算了,敢罵自家的主公,那真的是找死了。
一聲怒喝間,呂蒙也是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寶劍,指向了不遠處的城樓:“住口!”
不用問,呂蒙自然也知道,這次的說降已經徹底地失敗了。僅僅是付燚的一句“生子當如孫仲謀”,就註定了付燚這輩子不可能來到吳國了。
可惜,呂蒙雖然已經徹底死心,但面對已經抽出寶劍,付燚卻絲毫不帶擔心的。
畢竟,三國殺裡呂蒙的技能可是“克己”,才這點折磨就急了,倒是有些讓付燚很有些意外。
意外歸意外,該說的還得繼續——貶低完了敵人,自然該輪到漲自家威風了。
當即,付燚也是繼續說道:“呂大都督說我大漢任人唯親,致使黃鐘譭棄瓦釜雷鳴。倒是要問問呂大都督,您家吳國朝堂之上,佔據高位者,可有哪位非是世家門閥之人,便是軍中裨將、偏將,若不投奔世家當狗,能當上嗎?
再看我大漢朝堂之上,自關將軍、魏延將軍、子龍將軍,哪個不是草莽貧民出身?便是某,付燚,亦能以區區之力,擔當裨將軍之職。此豈是你東吳可比之?”
這番話顯然已經不是在說給呂蒙聽了,而是在說給城樓上所有漢軍將士們聽的,也更是說給那些南城之中,還在搖擺不定的官吏們聽的。
想要投降吳國獲取更多的權力,想都不要想,過去要麼當狗,要麼連狗都當不上,還不如就在大漢,起碼能有活著的尊嚴。
事已至此,呂蒙的心情反而是漸漸平靜了下來:不管怎樣,江陵城和這個付燚都已經是甕中之鱉,只要等拿下了江陵城,這牙尖嘴利的付燚還不是隨自己怎樣炮製。到時候,非得把他的舌頭給拔了不行。
既然勸降無望,那就說正事吧!長長地撥出了兩口氣,放平了心態的呂蒙隨即開口道:“本督無意與汝做這口舌之辯,歷史終會給你答案。”
不待付燚反駁呢,呂蒙卻已經將話題徹底接過,冷冷的聲音隨即響徹在戰場上:“說說你的條件吧,如何才能放出潘將軍和他麾下的吳軍將士們。”
聽著城樓下呂蒙的話語,付燚也是驚了個呆。
想過呂蒙能忍,沒想到呂蒙這麼能忍。
原本付燚的計劃中,此時的呂蒙應該已經憤怒地大手一揮,吳軍隨即如牆而進,自己這時候再抽出寶劍,往那潘璋的脖子上一架,生生地止住吳軍前進的腳步的同時,也再一次地打擊吳軍計程車氣。
可沒想到,呂蒙竟然是生生地將這份辱罵給忍住了,根本不給付燚繼續拖延和打擊吳軍士氣的機會。
不過,能狠狠地懟一遍東吳的鼠輩,付燚已經很爽了。
既然要談,那就談吧!
“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