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戮神矛 征伐域
黑麟衛的教頭寧山，強壓下激動的深吸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嘗試著以寧天傳授的法，去溝通引導那尊散發著令人心悸氣息的戰意黑麟。
起初，那黑麟只是漠然地懸浮於空，赤紅的戰火在空洞的眼眶中燃燒，對寧山的意念毫無反應。
寧山並不氣餒，他收斂心神，將自身那股守護家族的純粹信念，與方才感悟到的道韻相結合，再次將意念探出。
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觸碰到了一個龐大而熾熱的意志聚合體！
那是由數百黑麟衛的戰意、信念、乃至靈魂力量交融而成的存在！
“吼——！！！”
一聲咆哮在每一位黑麟衛靈魂深處炸開！
那尊原本靜立的戰意黑麟，猛地昂起猙獰的頭顱，四隻覆蓋著漆黑鱗甲的巨足在虛空中猛地一踏！
“轟隆！！！”
整個演武場的地面劇烈一震！
彷彿有看不見的巨錘砸落，堅實無比的暗青石板以戰意黑麟踏足之處為中心，蔓延開蛛網般的細微裂痕！
一股肉眼可見的暗紅色氣浪，混合著令人牙酸的殺伐之音，呈環形轟然擴散，捲起地面塵土，如同沙暴般席捲開來！
氣浪所過之處，空氣發出被強行擠壓的爆鳴！
距離稍近的一些訓練器械，竟如同被無形巨力碾壓。
那足以承受輪海境修士全力轟擊的玄鐵木樁，此刻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表面出現了清晰的凹痕與裂紋！
寧山只覺得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透過那絲意念連線反饋而來，幾乎要撐裂他的識海！
他心中駭然，連忙收斂控制力度，那戰意黑麟這才緩緩收斂了外放的恐怖氣勢，但那燃燒著戰火雙眸依舊掃視著虛空，帶著睥睨一切的暴戾與威嚴。
這一幕被恰好被聞訊趕來的其他幾隻衛隊成員目睹。
“那是黑鱗衛的圖騰？活……活了？”
一個身披赤紅皮甲的哨探失聲驚呼。
“好……好可怕的威勢！隔著這麼遠，我都感覺神魂在顫抖！”他身旁的同僚臉色發白，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震顫，“這絕不是幻象！是實質性的力量！黑麟衛什麼時候掌握了這種手段？！”
另一邊，幾名身穿土黃色重甲、身材格外魁梧雄壯的“磐石衛”成員停下了腳步，他們望著那尊煞氣沖霄的戰意黑麟，面容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如此狂暴的力量，若是衝鋒起來，我等結成的‘不動如山陣’，恐怕也難以抵擋！”
一位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喃喃低語。
他握緊了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既有對那股力量的敬畏，也有一絲被其他小隊甩開的失落與急切。
“是那位小老師！剛才就是他在給黑麟衛講道！”
有訊息靈通者低呼。
更有好事者將剛才的見聞添油加醋的講給後來者聽。
“小老師這還是人嗎？半日命泉，自創異象，和姬家姬子對拼絲毫不落下風，如今又弄出這般恐怖的戰靈……”
“小老師不會真是大帝轉世吧？這也太恐怖了！！”
“黑麟衛這幫傢伙，真是走了滔天狗運！”
議論聲、驚歎聲、譁然聲在各個角落響起。
每一道投向演武場的目光，都充滿了極致的震撼與難以掩飾的羨慕。
可以想見，今日之後，“小老師”寧天之名，將以恐怖的速度傳遍寧家所有衛隊，引動驚天波瀾。
此刻那些因為各種原因未能到場，或者來晚了一步的，只看到那逐漸消散的戰意黑麟虛影，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我為何偏偏要今天去清點庫房啊！！！”
一個隸屬後勤、修為在命泉境巔峰的執事捶打著胸口，滿臉痛心疾首，“錯過了天大的機緣啊！若能聆聽小老師講道，我說不定早已突破神橋！”
“我也是！早知道就算違抗命令，我也該溜過來聽一聽！”另一人扼腕嘆息，看著那些氣息明顯強盛了一大截的黑麟衛同僚，眼中的羨慕幾乎要化成火噴出來。
“下次！下次若是小老師再講道，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一定要守在最近處！”
許多人心中暗暗發誓，無比期盼寧天下一次講道。
……
此刻，被無數道狂熱目光聚焦的寧天卻並未察覺到外界的喧囂。
他緊閉著雙眸，沉浸在一種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中。
方才為眾人講道，闡述“神橋真意”，演化“大道異象”，對他自身而言，也是一場對過往積累的梳理與昇華。
【你為弟子深入淺出講解‘神橋真意’，自身對‘貫通’、‘韌性’、‘道韻承載’之妙諦領悟愈發精深，你對太極兩儀圖有了更深的理解。】
【你引動眾人意識共遊大道異象，自身神魂亦沉浸於那浩瀚道韻之中，你對‘戮神戰陣’有了更深的理解。】
【你觀黑麟衛眾志如一，心念共鳴，演化‘戮神戰陣’，對‘戰意化形’之玄奧有了開創性的理解，你創造出了戰意技“戮神矛”，凝萬千戰意為一點，穿透萬法，誅神滅魄！】
【你觀黑麟衛眾志如一，心念共鳴，演化‘戮神戰陣’，對‘意志統御’、‘力量疊加’有了開創性理解，你創造出了戰意技“征伐域”，化戰意為無形疆場，鎮壓禁錮，削弱萬敵！】
【……】
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與明澈感也在此時流轉寧天全身。
他體內那原本就浩瀚磅礴金色的苦海，此刻掀起滔天巨浪。
浪濤之中，陰陽二氣流轉不息，演化出種種玄妙圖案，彷彿在闡釋著天地至理，命泉噴湧的神力愈發精純雄渾。
他周身的氣息，開始以一種清晰可辨的速度，穩步向上攀升！
命泉境後期的壁壘在這水到渠成般的感悟與積累下，變得薄如蟬翼，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徹底衝破！
姬雲璃一直密切留意著寧天的狀態，見他周身道韻流轉，氣息蓬勃增長，知道他正處在關鍵的悟道突破邊緣。
此刻有不少激動不已的黑麟衛想要上前叩謝，都被姬雲璃一一攔下。
她清冷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
“諸位，暫且安靜。”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寧天身上。
“寧天他也有所悟，現在正在關鍵時刻。今日傳道，便到此為止吧。”
眾人聞言，這才注意到寧天那異常的狀態，連忙壓下心中的激動，臉上露出恍然與關切之色。
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感激與崇敬。
不知是誰率先躬身，朝著寧天和姬雲璃的方向，深深一拜，聲音帶著無比的真誠與激動：
“多謝小老師傳道授業之恩！此恩如同再造！”
這一拜，如同引動了潮水，數百名黑麟衛，齊刷刷地躬身行禮，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震撼人心：
“多謝小老師傳道授業之恩！”
緊接著，一些機靈的黑麟衛，目光在寧天和姬雲璃之間轉了轉，帶著幾分促狹與由衷的祝福，高聲補充道：
“也多謝少夫人護法！”
“小老師與少夫人天作之合！”
“祝小老師與少夫人早日證道，攜手長生！”
“……”
這些帶著起鬨意味的話語讓神色清冷的姬雲璃臉頰飛起兩抹紅霞，如同雪原上綻開的紅梅，煞是動人。
她有些羞惱地瞪了那幾個帶頭起鬨的傢伙一眼，卻並未出言呵斥，只是微微側過臉，避開那些戲謔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承認了這個稱呼，然後對著眾人道：
“心意已領，此處交由我便可，諸位先回去好生體悟今日所得吧。”
眾人見好就收，再次恭敬行禮後，開始有序離開。
然而，這些人並未真正遠離。
以寧山為首，黑麟衛們自發地散佈在演武場外圍，形成了一個鬆散的防護圈。
“此地乃小老師悟道之所，不容任何人驚擾。”
“明白！”
“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眾人低聲應和，紛紛找好位置，或盤膝而坐看似調息，實則神識外放。
或按刀而立，目光如炬，警惕注視著每一個方向。
演武場中央，寧天依舊沉浸在深層次的悟道之中，氣息還在穩步攀升，朝著那更高的境界發起衝擊。
姬雲璃守在他身旁，看著外圍那些自發護法的黑麟衛，又看了看閉目突破的寧天，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與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