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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師徒搏殺

這李元良,可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將他引薦給教主,當了個監察使。

這就作威作福,絲毫不將他這師傅,放在眼裡了。

桑護法心頭不滿,一聲言語質問。

“李元良,你這監察使,當真容不下為師?”

“你可別忘了,當年可是為師,將你舉薦到教主跟前。”

“若非如此,你哪來現在這監察使的身份?”

李元良聽言,身影伏跪,神情莊重,在地上給桑護法磕了三個響頭。

“非是弟子要與師傅你為難。”

“而是師傅你,確實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

“去年,你代三真教巡視風亭,劫掠鎮中珍寶無數,孝敬教中李長老。”

“前年,你奉命遊走丘山。本是修築山道之事,卻命人誅殺盜匪,劫奪路人。所得一應珍寶,你拿了一半,打點了教中其他幾位長老,替你掩蓋罪行。”

“而今年,你藉著觀生大比分場契機,與柳城主狼狽為奸。不知發了多少橫財,壓榨了多少百姓。攔住眠龍山不讓狩獵,截獲修士山中所得。收取觀看大比的入場費用,買賣虛假獸血與靈兵。一樁樁,一件件,你當弟子不知道嗎?還是說,既為三真教長老,便可以為所欲為……”

桑護法驚訝,原來自己做的這些,李元良都知道。

看來這徒弟,也是心機深沉。

不聲不響,就調查出了那麼多真相。

“這一賬冊,師傅你可是眼熟?”

“弟子跟了你一路,好不容易見你露出馬腳。”

“辛苦一路,終於勞有所得。找到了你賄賂教中權貴的物證。”

桑護法愣住了。

這冊子,不是他記錄一應送禮多少的單據嗎?

怎會到了他的手上?

桑護法不解,想了半晌,也沒想的明白。

他臉色一變,忽視陰沉。

“李元良,這冊子非同小可,牽扯甚廣。”

“為師勸你,還是將它儘快還來。”

“若是不慎,走漏了訊息。不但是你,就連護著你的幾位長老,也罪責難逃。”

李元良聽言,搖了搖頭,高聲回話。

“師傅,這是徒兒好不容易找的罪證。”

“怎能如此輕易,就還給你?”

“弟子不怕死,怕的是有些真相,不能被世人所知。”

“怕的是你們這些蛀蟲,不別世人所知。”

“死又何妨,不過是一條性命罷了。”

桑護法臉色,一瞬變得難看。

“你若知這其中厲害,就不會這般說了。”

“你看過這冊子沒有?”

“這冊子記錄的,都只是教中有些名聲之人。”

“那些沒記錄在案,又有多少,你知道嗎?”

“揭發一人容易。可要揭發眾人,你那就是觸犯眾怒。”

“眾怒之下,豈有完卵?只怕整個三真教,都要動盪。”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可明白?”

李元良沉思片刻,看了桑護法一眼,臉色凝重。

“師傅,若只是賄賂之事,徒兒自當大事化小。”

“可師傅,你也該知道,這賄賂之事背後,還有不少是出賣人族、倒賣魔族軍械之事。”

“我三真教為保人族基業,在戰場上廝殺,搏殺生死,那都是性命。”

“可你們,卻在背後,與魔族交易,私自買賣教中軍械。”

“此等行徑,你們心中,就無半點羞愧嗎?”

“你們如此草菅人命,難道心裡就不痛,能過得去嗎?”

桑護法心中,再度詫異。

沒想到這徒弟,手段如此高深。

竟將賄賂之事,查得如此徹底,就連與魔族交易,都被他查到了。

若再給他點時間,只怕刨根問底,能被他一鍋端了。

“你……你怎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桑護法自認為行事還算周全,應對也算縝密。

他還真想不出,是哪裡做的不好,漏了餡,走漏了風聲。

“師傅,你猜不出我如何知道這些事情,是吧?”

“實不相瞞。你身前的跟班小寶,便是我一直安插在你身側之人。”

桑護法聽言,瞬時大悟。

原來如此。

難怪他的一舉一動,李元良都瞭如指掌。

也難怪他所做的那麼多事情,李元良都能找到蛛絲馬跡。

這些事情,確實很大部分,都是他讓小寶去做的。或事情做的差不多,交給小寶乾的。

叛徒?

原來那往日看似乖巧,人畜無害的小寶,竟是一個叛徒。

桑護法聽言,心頭一怒。

“可惜了,看來那一紙書信,沒要了這叛徒性命。”

“如此吃裡扒外,他也是該死。”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心生憐憫、在教中看他被欺辱時,將他救起。”

“沒想到,救人一命,又救了一個白眼狼。”

李元良聽言,替小寶辯白。

“師傅,此言差矣。”

“教中若再多些貪汙蛀蟲。那我靈仙廟豈不岌岌可危?”

“教中百年基業,斷然不能毀在我們手中。”

“小寶棄暗投明,那是對的。”

“有如此英豪,嫉惡如仇,才能保我三真教萬世基業。”

桑護法冷冷一笑,言語貶斥。

“李元良,你怕不是沒睡醒。”

“你好好看看你身後的三真教,可有半分值得你賣命?”

“不過是蛀蟲蛀過的閣樓,風一吹,該倒也就倒了。”

“那麼胡裡花哨的效忠之言,報效之詞,有何用處?”

“不過是幾句言語呼喊,聲音大點罷了。”

“與其為之拼命,還不如撿些實在的好處。”

“為師之言,言盡於此。”

“你若不聽,今日你我師徒二人,便只好兵刃相見了。”

桑護法正色,眼神看著李元良,靜待他的最後一個決定。

李元良思忖片刻,自知言盡於此,再多說些什麼也是無用。

既是無用,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李元良紫青劍抽出了劍鞘,指向桑護法,一聲高喊。

“弟子李元良,請師傅賜教。”

桑護法見狀,頓時哈哈大笑。

“好,很好。既要動手,就不要再說什麼師徒。”

“你我且戰個痛快。”

桑護法手握朱霜劍,一個飛身,就是出手。

他劍影飛掠,一道靈力祭出,劍身之上,閃過一道白光。

寒氣自劍身而出。

桑護法揮劍,身影迅猛,試圖以快制勝。

李元良出劍,手中紫青劍一分為二,左右手各握一把,與桑護法對戰。

師徒二人,近十年來,未曾再有一戰。

不曾想,今日再有一戰,便是生死決戰。

桑護法已動殺心。

這徒弟手中掌握了太多證據。

若是讓他參奏教主跟前,只怕自己會被教中嚴懲,屍骨無存。

所以今夜對戰,絕不能放李元良離去。

李元良與桑護法搏殺,自知桑護法心意。

數年追蹤查詢至此,斷然也沒有讓兇手逃出法外的可能。

縱使他是自己師傅,也只能是先將他擒拿下,押解回教中,待稟明教主,再作區處。

但這條路,明顯已經被桑護法堵死。

照師傅的性子,他斷然不會屈服,只會來個魚死網破,誰也撈不著好處。

這才是師傅的作風。

二人劍影相逢,各自出了狠招,搏殺個你輸我贏,你死我活。

劍影相撞。無數星屑,自劍影傾瀉而出。

宛若一道星河,在夜空之中閃過。

與李元良對戰,桑護法的劍招極快,快得都看不到影子。

這徒弟的身手,他還是知道的。

若不能以快制敵,待李元良緩過手來,只怕就是劍招使出,威逼於他。

桑護法連日戰鬥,也受了些傷,還折損了不少靈力。

桑護法的算盤,自然要算得精到,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劍招逼近,手握朱霜劍,接連出招。

打鬥片刻,劍招連出,未有停下,手臂揮舞得都有些痠麻。

築基與築基對戰,自然沒有那麼輕易獲勝。

桑護法與李元良拼殺一陣,體力有些不支,開始動了別的心思。

他左手背在身後,摸了幾枚鬼影毒針,就是一瞬射出。

這鬼影毒針,以三十多種靈毒草煉製而成。

若是打中修士肉身,片刻就能封鎖修士筋脈,令他一身靈力盡廢。

毒針之下,修士的身子骨,還會逐漸化腐,身受萬針錐心之痛。

毒針飛掠而出,李元良機警,手中紫青劍揮舞而過,將毒針撩撥擋下。

李元良見得毒針落下,腐蝕了身側土壤,心中頓時一怒。

此等手段施展,可見師傅不將自己殺死,必定誓不罷休。

李元良手握紫青劍,身影近前,與桑護法打殺。

師傅既是如此無情,也用不著在與他客氣。

李元良紫青劍丟出,一瞬祭出了一座陣法。

陣法以紫劍為陣眼,以青劍及半身靈力為陣基。

修煉此陣不易,李元良練習了半年,才略有小成。

這陣法,名喚兩劍陣。看似簡單,卻是三真教教主獨創劍陣。

劍陣之中,暗合兩儀之道,有四象之威,潛有八卦異能。

見得陣法,桑護法心中驚恐,急忙逃竄。

這劍陣,他曾親眼看過。

只是築基修士,將劍陣一擺,就能攔住金丹竄逃。

如此兇悍之陣,擺在跟前,桑護法哪敢對戰?

李元良看向桑護法潛逃的方向,將劍陣一瞬擴大,瞬時將桑護法包裹。

緊接著,劍陣之中劍影一動,召喚出了一把劍影虛身。

這一把劍影虛身,變得無比碩大,對著桑護法,就是一劍劈來。

桑護法試圖以朱霜劍抵擋,奈何擋不住那劍影壓迫。

桑護法的身影,被劍影一瞬擋下,身影沉沉落地。

一口鮮血吐出,桑護法身體,也受了些傷。

他心頭不服,將手中朱霜劍順勢祭出。

朱霜劍一劍縱橫,瞬間變大,向著劍陣就是斬去。

劍陣之中,又一把巨劍從陣中而出。

劍影從天而降,渾身都閃爍著火焰之力,對著朱霜劍就是一砍。

朱霜劍之中的寒氣,與劍影的火焰之力,相互對撞。

不多時,火焰之力佔據了上風,從上面砸下。

那一把朱霜劍繃持不住,一瞬碎裂。

無數的劍影碎屑,從天而降,落在地上。

桑護法對戰不敵,手中靈劍崩碎,身受反噬,又是吐了一口鮮血。

他看著天空之中,奔襲而來的劍影,輕然一笑,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但在最後的剎那,李元良還是收了手。

一座劍陣,瞬時收回,煙消雲撒。

面對自己的師傅,李元良終究是留了情面,未下殺手。

桑護法見狀,再動殺心,急忙手中三枚鬼影毒針在手,一瞬打出。

毒針迅疾而來,向著李元良飛掠而去。

“小心?”

陳夢玄在側,見得毒針,一把落錢劍順勢而出。

劍影飛掠,將其中兩枚毒針阻擋。

餘下一枚毒針,繼續向前,撞在李元良腰間。

一道靈力自腰間玉佩之中,散逸而出,一瞬將毒針彈走。

毒針徑直,向著桑護法撲來,射入他的眼中。

一陣痛楚,自眼中傳來。

桑護法急忙捂眼,在地上打滾。

“疼,疼,疼,好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桑護法眼中血水滲出,一身靈力被毒針毒素封鎖,盡數作廢。

接著,在毒針的毒素作用之下。

桑護法的身子,逐漸化腐,身受萬針錐心之痛。

在一陣打滾之中,桑護法的身影,逐漸腐爛,接著變成了一具枯骨。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就連施救的機會也沒有。

李元良看著師傅變成白骨,心中也是一陣感嘆。

好好的一個三真教護法,縱使做了如此多的錯事。

只要低個頭,認個錯,老實交代幕後,那也不過是受刑獄之苦。

但現在,他中了自己無解毒針,卻是直接化成了枯骨。

一切,也是他命數使然。

也許這一切就是天意吧。

師傅死了,再往下查察教中見不得光的事情及權貴,只怕也就難了。

三真教的偉大復興之路,終究是欠了一些助力。

李元良心頭惋惜,一瞬收劍,身影彎下,與陳夢玄致意。

“方才多謝相救。”

陳夢玄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客氣了,該是我謝你援手。若非是你,只怕我已經死了。”

說話間,陳夢玄咳嗽幾聲,又是嘴角滲血。

方才與桑護法及一眾黑影交戰,當真是消耗不小。

若再打下去,只怕自己真的會死。

李元良見狀,伸手自懷中掏了一個白瓷藥瓶,順手丟給陳夢玄。

“內中有我三真教靈藥,氣血丸,可補充你的氣血,對療傷甚有好處。”

陳夢玄接過藥瓶,也不與他客氣,直接開瓶服下。

陳妙妙見得,心上著急,一個箭步,就向著陳夢玄撲來。

她身影近前,攙扶陳夢玄,心上關切。

“恩公,你沒事吧?”

“可要妙妙請鎮中最好的醫師,給你看看?”

陳夢玄服了藥,周身氣血恢復,就連傷口也開始止血。

他搖了搖頭。

“不必,我坐在一旁,歇息片刻就好。”

話音落下,陳夢玄順勢就坐了下來,打坐調息。

李元良身影近前,解了八名黑影的封禁,命他們起身。

一眾黑影見得桑護法身死,急忙伏跪求饒,希望李元良不要狀告教中。

“不用跪了,求我也無用。今夜之事太大,李某隻會如實稟報。”

“李護法,你該知教中規矩森嚴。你若直言相告,我等只怕性命不保啊。還請護法饒命,替我們美言。”

說著,八人齊齊磕頭,將腦袋磕破,也在所不惜。

李元良見狀,心生悲憫,也不願師傅之死,連累那麼多無辜。

“罷了,你們速速離城,折返教中吧。”

“今夜之事,只有我與師傅的生死一戰。一切與你們無關,我也從未見過你們。”

八個黑影聽得,心中歡喜,急忙叩謝。

“我等拜謝李護法不參之恩。”

“此間恩情,無以為報,願為李護法效死。”

李護法點頭,對這一眾吹捧也沒啥興趣,伸手示意他們離開。

八個黑影聞聲,身影飛掠,就往楓林鎮城門而去。

李護法伸手,將師傅的一應屍身收起。

“陳夢玄,今夜之事,多謝你了。”

話音落下,李元良身影飛掠,亦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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