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間鍊金術
阿克塞爾眼看前頭隊伍已經從百草園排到三味書屋了。
估摸著要等排到他們還要些時間，為了節約時間，索性讓三位玩家先排著，自己先去一趟黑市把定好的材料取回來。
雷伯恩市市政廳到黑市需要一段時間，雖然千叮嚀萬囑咐過玩家們不要趁著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惹是生非。
但他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所以一路小跑到黑市取了東西。
結果才出黑市，他就感覺自己右眼皮像是心電感應似的狂跳不止，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始從心底生出。
他的擔心愈發強烈，但距離回程距離還遠，他只能肉痛的花錢叫了一輛馬車圖個心安。
結果他一路催促車伕趕到人理署的大門前，才跳下馬車就看到三位玩家相安無事的站在門口等他。
鬆了一口氣的阿克塞爾放下了懸在胸口的擔心，將裝滿了鍊金材料的手提箱從車裡提了下來。
又開始肉痛自己平白無故浪費的銀幣，好不容易在黑市砍的價，省下的錢白省了。
三位玩家注意到了從馬車上下來後，就一直站立不動為離他而去的銀幣默哀的校長大人。
“校長！我們在這裡！”
直到可莉愛露揮舞著手走近，阿克塞爾才收起內心的哀傷，換回一校之長該有的嚴肅，看向三人。
“怎麼樣？鑑定好了嗎？”
“好了！”
“拿給我看看。”
三位玩家此時的興奮溢於言表，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類似於醫院病歷單據的表格交給阿克塞爾，一邊還在討論著。
“太厲害了，明明是從沒見過的語言，但是我就是能明白這鑑定書上寫的東西！”
“這應該是系統內建的功能吧，類似於語言翻譯之類的，不過更厲害的是開發公司，這種功能也不知道是怎麼實現的。”
阿克塞爾原本還會尷尬到腳趾扣地，但現在基本能對他們吹噓那莫須有的遊戲開發公司做到免疫了。
他接過三人遞來的病歷...咳咳...鑑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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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純愛沸羊羊】
【職階等級:學生（青銅1階）】
【生命體徵:健康】
【天賦:外鄉人；強健體魄；初階毒耐性】
【技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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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可莉愛露】
【職階等級:學生（青銅1階）】
【生命體徵:健康】
【天賦:外鄉人；易消化；初階奧術親和】
【技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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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馬猴燒酒賽高】
【職階等級:學生（青銅1階）】
【生命體徵:輕微腦震盪後遺症】
【天賦:外鄉人；專注；樂觀】
【技能:本能威嚇4階（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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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塞爾將鑑定結果粗略看了一遍，就注意到藏在胸前的懷錶響了幾聲。
心裡猜測大概是懷錶裡的系統已經將三人的屬性記錄進了學生資料裡。
不過這三人的屬性怎麼除了沸羊羊的還算正常以外，另外兩人的都有一些古怪。
那個“外鄉人”的天賦應該是指現世界被他召喚的玩家這點毋庸置疑，馬猴燒酒的“輕微腦震盪後遺症”是什麼鬼？
哦。
想起來了，這貨進遊戲第一天因為測試遊戲系統，結果給自己後腦勺磕了個大的。
那可莉愛露的“易消化”和馬猴燒酒的“本能威嚇”又是什麼？
居然還是個四階的被動技能？
要知道這個世界裡，技能和職階等級的劃分可是被統一由弱至強，從一到五，一共五個階級。
如果一階算是勉強入門，二階算是掌握一些技巧訣竅，那三階就是熟練老手的程度。
再往後算，四階和五階就已經處於許多普通人摸不到的門檻了。
這馬猴騷酒新手村都還沒出，就擁有了一個四階被動技能？
阿克塞爾仔細端詳著馬猴燒酒，最後得出了結論——拿臉換的。
他該羨慕還是同情？
只希望這貨不要帶歪之後進入遊戲的玩家。
他可不希望自己學校裡全是長得奇形怪狀的牛鬼蛇神。
可要說馬猴燒酒的被動還能有合理的理由解釋，那個“易消化”是什麼鬼？
指這個角色腸胃好？吃不胖？
顯然可莉愛露也是這麼理解的這個天賦的字面意思，身為女孩子能夠吃不胖足以讓她興奮許久。
結果就被沸羊羊潑了冷水。
“吃不胖有什麼用，回憶一下這遊戲還未完工的味覺系統，你確定想多吃？”
然後可莉愛露就蔫了。
“明明每個地方都做得很好，為什麼不好好最佳化一下味覺系統啊，我也想嚐嚐《迷宮飯》裡的美食啊！”
阿克塞爾一頭黑線，他覺得自己為了保持校長的高大人設，之後還是儘量要想辦法圓上味覺系統這個問題才行。
他決定等回學校就去網站上釋出一條更新公告，宣佈烹飪系統開放，並且完善了味覺系統，之後玩家的衣食住行需要自己解決。
將鑑定結果遞還給三人，阿克塞爾說道：
“走吧，明天就要開學了，到時候還有一批同你們一樣的外鄉人新生入學，我們該回去早做準備了。”
時間的確很晚了，再拖一會兒就要到飯點了。
到時候讓他們聞到街道上四處飄著的飯菜香味，那味覺系統的事情就要露陷了。
阿克塞爾剛準備轉身準備帶玩家離開，就聽到人理署內一陣喧譁響起。
四人不約而同回過頭來，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從人理署大門裡被砸飛出來。
伴隨著人群的喧譁和驚呼，那道身影飛在空中，落點不偏不倚的正是阿克塞爾幾人站立的方向。
驚呼聲中，馬猴燒酒和可莉愛露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保齡球瓶似的撞得東歪西倒，暈頭轉向。
只有阿克塞爾和沸羊羊動作夠快，沒有因為城門失火而被殃及池魚。
煙塵之中，阿克塞爾和沸羊羊扶起狼狽的兩人，轉頭看向還倒在地上的黑色人影。
那是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胸前別了一枚鏽跡斑斑的高塔紋章，此時正捂著被人揍得烏青的眼眶，躺在地上哼哼。
“你們是什麼人？鏽桶商會抓賊，不想死就讓開。”
從人理署大門口走出來一群彪悍的大漢。
站在那群大漢面前開口說話的男人穿著騷氣十足的玫紅色硬翻領燕尾服，梳著背頭，留著兩撇捲曲的八字鬍。
這人一邊說，一邊踱著妖嬈的貓步朝他們走來，顯然剛剛把那黑袍中年男人扔出來的，就是他身後的那些壯漢。
“你們先當街亂丟東西砸人，怎麼還有理了！”
被砸得暈頭轉向的可莉愛露好不容易站穩，對這群罪魁禍首並無好感，忍不住開口反譏。
“鏽銅商會從來不用說理，我們的強大就是道理。”那人說話的態度十分傲慢，顯然他認為自己身後的那幾個彪形大漢對於眼前幾人來說，擁有足夠碾壓的實力。
作為雷伯恩市最大的貿易商會之一，鏽銅商會的產業主要涉獵於房地產一塊，但私底下掌握的人脈資源無數，可謂是富可敵國。
但敢在市政廳前說這樣的話，足可見他的囂張跋扈。
阿克塞爾也知道這家商會。
不過那還是因為正是這家商會看上了阿卡姆學院地皮，想要利用市政廳把阿卡姆學院拆掉後用來蓋工廠的。
所以這屬於某種意義上的冤家路窄。
顯然三名外鄉人玩家尚且還不知道鏽銅商會的實力，但也能從站在遠處有些猶豫的巡邏騎警面上看出這些人不太好招惹。
之前這些巡邏騎警可是差點把他們當做猥褻犯抓起來了，結果面對這群人囂張的做派，一個個都不敢輕舉妄動。
阿克塞爾整了整被弄皺的衣襟，開啟懷錶，像是因為被耽擱了時間而皺著眉頭，並不愉悅的說道：
“我不管你是什麼商會的人，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我只知道你的手下把人丟出來弄傷了我的學生，至少得給我個說法。”
那人沒有想到搬出自家商會的名頭並沒有嚇唬住阿克塞爾，他凝視著阿克塞爾，又在其餘三人身上游弋，見他們都沒有露出懼色，有些遲疑。
“我的手下動手時不知輕重，誤傷了你的學生，我代他向您道歉”他用手杖指著那名黑袍中年男人繼續道“不過這人冒充秘術師偷走我們商會的東西，還請您和您的學生把人交給我。”
“我沒有冒充秘術師！我還是個高塔秘術師！而且我沒有偷東西！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本來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男人在聽到對方質疑自己的身份後，忍不住挺起身子抗議，結果不小心傷上加傷，痛得大呼小叫。
“哼，人理署當面鑑定的結果，你連一招秘術都不會，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秘術師。”那人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阿克塞爾。
“這位尊敬的教授，不知貴校是哪座學院？能否請您行個方便，把人交給我，到時候我一定讓人送去感謝。”
阿克塞爾不屑地看向對方，冷笑著說道：
“就憑你？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和我聖洛蘭學院攀上關係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把那黑袍男人從地上揪了起來，像是仔細端詳似的觀察黑袍男人胸前的徽章。
“至於這個男人，既然他說自己是一名高塔術士，不論是不是撒謊，這件事情就已經輪不到你們區區一家雷伯恩城的商會插手了。”
那人的臉一下黑了下來。
“這位教授，您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事關高塔的名譽，既然恰好被我聖洛蘭學院碰上了，自然該由我校徹查清楚後再說。”
玩家三人組看著自家校長一口一個他們聽不懂的名詞，又看著剛才還態度囂張的那人此刻在校長几句話之後就變得卑微了起來。
可莉愛露疑惑的小聲詢問自己的同伴。
“話說咱們不是阿卡姆學院嗎？校長說的聖洛蘭學院又是怎麼回事？為啥不報咱們自家學院的名號？我怎麼聽不懂啊。”
然後她就被背過身來的阿克塞爾狠狠瞪了一眼，立馬乖巧的閉上了嘴。
其實這並不怪可莉愛露腦子暈乎。
阿克塞爾口中的聖洛蘭學院位於帝國首都，是整個帝國最大的學院，從裡面走出過無數的強者，優秀的政治家，將軍甚至是富可敵國的商人。
其地位以及隱藏在背後的力量深不可測，即便是曾經強盛的阿卡姆學院也只能望向其背，屈居後位。
更不用說現在已經徹底沒落的阿卡姆。
就算是在雷伯恩市裡作威作福，敢拆遷阿卡姆學院的鏽銅商會，在面對上聖洛蘭學院時，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這些資訊都不是初來乍到得可莉愛露三人能夠知道的。
如果不是阿克塞爾為了復興阿卡姆學院，提前做足了功課，恐怕也不敢輕易拿聖洛蘭學院出來當擋箭牌。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剛剛懷錶系統臨時給他釋出了一項支線任務。
他在迅速檢視了一遍任務內容後，才臨時起意，也順便坑一手鏽銅商會這個註定成為敵人的勢力。
【支線任務：阿卡姆學院的秘法教師】
【直覺告訴你，如果幫助眼前這位自稱高塔秘術師的男人擺脫鏽銅商會，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什麼意想不到的好處自然不用多說。
任務名稱都已經劇透乾淨了。
不過很顯然那人還不死心。
“位於首都的聖洛蘭學院教授怎麼會在開學前一天還帶著學生留在我們雷伯恩市？”
“怎麼？你在懷疑我和他一樣也是假的？我來你們這窮鄉僻壤接幾個比較有資質的學生不行嗎？”阿克塞爾冷笑一聲。
“不敢，不是在下懷疑，可您至少也要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
阿克塞爾也沒有想到對方如此難纏，可眼下他的確沒有合適的辦法證明自己來自聖洛蘭學院。
更何況自己還是個冒牌貨。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提箱，嘆了口氣，當著眾人的面將其開啟。
就在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要拿出證明自己身份的徽章或者文書時，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阿克塞爾居然從那隻小巧的手提箱裡掏出了一座等人高的天鵝絨沙發；一張大理石制的矮几，甚至上面還整齊的擺放著幾本古舊的書籍和一套做工精美的陶瓷茶盞。
就這還不夠，阿克塞爾還在陸續往外掏東西。
緊接著是一座造型古樸的衣櫃；一張擺滿了瓶瓶罐罐和鍊金儀器的工作臺....
人群裡總算有識貨的人喊了出來。
“這是空間物品！”
這句話像是有人將數百當量的炸藥包給丟進了魚塘一樣，引發了滔天巨浪！
相比起聖洛蘭學院的名號，這件幾乎把一間私人寢室給裝進去的手提箱帶給人們的視覺震撼更加直觀，更具有衝擊力！
要知道在這個魔法與科技並行的異世界裡，空間鍊金術作為與人體煉成並列鍊金術三大禁術之一，其被稱作禁術的原因根本就不是道德與倫理的限制。
而是單純的因為難！
要說有多難？
比屠龍還要困難！
因為在所有人的常識裡，鍊金術的基本準則就是等價交換。
即為用符合條件與足量所需的材料，在鍊金陣法裡，跳過物質發生變化的過程，製造出物質變化過後產生的物體。
用現實世界的科學方式進行解釋，就是隻要準備好製造汽車所需的等量的材料，就可以依靠鍊金術，在不經過鍛造過程，甚至是直接忽略整個過程，創造出鍊金術師想要的一輛汽車！
而讓物體擁有無限的空間這個條件，哪怕是在這個擁有魔法的異世界，都屬於違背了基礎常識的存在！
這個世界已知的歷史中，只有僅僅一隻手數得過來的鍊金術師能夠製造出擁有空間收納功能的鍊金物品，並且將這些技術帶入了墳墓。
這也導致空間鍊金術的傳承，一直處於斷代之中。
目前帝國內唯一一位擁有製作空間物品的鍊金術師，就在聖洛蘭學院裡頤養天年。
阿克塞爾手裡的這隻皮箱，足以完美證明他的身份！
甚至能夠說明，他在聖洛蘭學院的地位絕對不低！
在人群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那名來自於鏽銅商會的妖嬈男人感覺阿克塞爾每從提箱裡掏出一件東西，就相當於用火銃在自己的腦門子上開了一槍。
看著阿克塞爾總算停止了那誇張的行為，改成用好整以暇的姿態坐在那張稍顯破舊的天鵝絨沙發上望著自己。
那眼神裡閃爍的光芒就好像是一位高坐在王座之上，俯瞰螻蟻的王者，根本無需對他有任何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高高在上。
就連先前自己的冒犯，在對方看來也不值一提。
一瞬之間，他腦海裡甚至已經提前給自己安排好了身後事。
但轉念一想，一名能夠輕而易舉決定自己生死的人，會因為自己的狗吠而對自己置氣嗎？
他顫抖著手擦拭去不知何時已經沾滿額頭的汗水，再也不敢用輕率的與其說話，頭垂得比膝蓋還要低，態度像是面對自家老媽一樣卑微。
“尊敬的聖洛蘭學院教授，請原諒我們先前的失利，我為手下與自己對您與您學生的冒犯感到惶恐，請給與我們一個恕罪的機會，但您身後的這個人的確偷走了我們商會至關重要的東西，還請您高抬貴手，想辦法通融一下。”
阿克塞爾沒有想到，就算到了這個地步，對方依舊不願意放棄這人。
顯然這位冒充高塔秘術師的黑袍男子身上隱藏著對於鏽銅商會至關重要的秘密。
“你叫什麼？”
那人一愣，連忙回答。
“尊敬的教授，我叫塞繆爾。”
“好的，塞繆爾，我答應你，等我審查完這個膽敢冒犯高塔的人，確認無誤後，會把他還給你的。”
“尊敬的教授，這似乎有些不....”
阿克塞爾眯起了眼睛，打斷了他的話語。
“高塔的威嚴不容褻瀆，身為聖洛蘭學院教授的我的話語也不容任何人質疑，就像你說的，我們的強大就是道理。”
塞繆爾沒有想到自己先前的話語被這位尊貴的教授當做了刺向自己的利器。
他只能嘆了口氣，雖然放棄了掙扎，但心有不甘。
“好的，如您所願，教授閣下，可我到時候該如何找您？”
“一個月後，你可以派人前往聖洛蘭學院，和守門的大叔說找‘尼古拉斯·勒梅’。”
聽到阿克塞爾如此說，他只能俯身感謝。
“感謝您的慷慨，尼古拉斯教授。”
而身後正在看著阿克塞爾表演，自覺站在旁邊等待這段遊戲劇情度過的玩家三人組再次忍不住小聲議論了起來。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校長報的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嗎？”
“你們是不是沒有童年啊？我只說三個關鍵詞，你們自己想。《哈利波特》，鍊金石，長生不老。”
“啊！我想起來了，這遊戲公司有點意思啊，這算是致敬嗎？”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校長那個手提箱，看那些路人的崇拜樣，空間物品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看來我們的校長大人身份設定不一般啊！”
...
幸好阿克塞爾沒有聽到三人的竊竊私語，自己正在努力騙人（刪掉）表演，這三個學生在下面拆自己的臺，不然刪他們號的心思估計都有了。
他手一揮，將那些搬出來的東西收納回提箱裡，看著塞繆爾因為自己再露一手而感到震驚的表情，說道：
“好了，既然這個人的事情解決了，我們該算一下你和你的手下冒犯我和我的學生的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