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愛你
黃娜坐在皮沙發上吃著櫻桃，見林祁之從樓梯上下來，問道：“今天我們回你四爺那兒去，你去不去？
我先說好，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們過年都不會回來的哦！”
林利也拖著行李下來，對著林祁之說：“你要是不去，我就轉些錢給你，不夠了再找我要！”
現在還早，霧水未褪，落地窗上氤氳著薄薄的水霧。透過窗戶，還隱約能看見院內花草和石子路都溼漉漉的。
林祁之掃一眼他手中的行李箱，問：“這麼早？你們馬上就要過去嗎？”
“是啊！所以你要去嗎？”
林祁之執著去鄉下是因為溫漾在那兒，現在她都處於自己生活圈了，還回去幹嘛。
他斬釘截鐵：“不去。”
黃娜林利都很隨性、好說話，聽到答案，林利就摟著小嬌妻的肩膀有說有笑的出去了。
林祁之翻了個白眼，在他眼皮子底下無時無刻不在撒狗糧，好生讓人羨慕呢！
……
林祁之與溫漾很久沒見了，溫漾好像刻意在躲他，以前小姑娘明明是下課鈴一響絕不會在教室多待的人，至少，每當他攀在走廊矮牆俯瞰時，是能經常看到溫漾與宋甜甜嬉戲打鬧的身影的。
而現在，他冒著串樓、班被抓的風險去找她，都找同學通報了，人家只是回頭漠視他一眼，就當是個陌生人，連他在小賣部買的零食喝的都提不起興趣了，最後給了宋甜甜。
宋甜甜都比她好，接東西是都知道笑嘻嘻，說謝謝。
宛若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的遊戲也老久沒有上線了，林祁之本還想帶妹打幾把，可她的戰績始終停留在迎新晚會前一天。
他一直蹲她，他不信她耐住寂寞，可是確實蹲到過，人家上線充了最愛的英雄的皮膚後又立刻下線。
他發的訊息等來的也是敷衍回覆，不是句號就是逗號，表情也不發了，更別提內容回不回覆了。
明明以前溫漾是極有分享欲的女生，時不時分享自己覺得有趣的影片給林祁之。
心理學家不都說：當一個人失去對你的分享欲開始，那就是證明你在她生命中也可有可無了！
他似乎猜到了原因，只是不願置信而已，他不要自己猜，他要聽溫漾講，親口講。
他不允許莫須有的事發生，所以他去故事城找了溫漾。
402房門被敲的咚咚作響，他聽到扭門把手的聲音是極其興奮的，快速理了理頭髮，等待著溫漾的身影。
可出現的卻是隔壁的住戶，穿著睡衣漱口的大媽出來怨氣叫嚷：“哎，我說你個小崽子，大清早的叫魂啊！
敲不響，說明人走了啊！一直敲，腦子有病哇，還是他們家欠你百八十萬？”
林祁之一頓，大清早就捱罵，這“好運氣”也只有他了！
他道了句“不好意思”後進電梯給林利打了電話。
“爸？溫漾是不是也去了？”電話接通，他嘴急地問。
“嗯？”那邊車站聲音嘈雜還是黃娜理解了他的意思，回道：“你是說四爺那兒嗎？漾漾早去了！”
“靠腰！”林祁之掛了電話後狂奔著回家收拾東西。
黃娜和林利對一眼，她好奇地問：“靠腰是什麼意思？”
林利猜測：“準是現在時興起來的梗吧！我們業務不也是隨著新時代變化嗎！年輕人也有自己的一片圈子了！”
黃娜：“哎，我們都老了，有隔閡了，小崽子說的些話，都理解不到了，想當年我們也是網路衝浪高手呢！”
林利不高興了，摟著黃娜的腰：“誰說你老的，你正直花樣年華，都說女人就如一杯美酒，越沉澱越有韻味，我覺得是，你只是被事業牽住腳步而已，你看你這皮膚Q彈得很，跟那娃娃一樣。”
……
林祁之趕到車站時，已經沒有車次了，再等下一班車還得很久。他急得不行，只好攔了一輛私家車，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往目的地。
下了車，他先把行李寄放在小鎮上的賓館，然後又打車直奔黃土村。
剛到村口，就看到溫漾和林強、溫藝他們正準備去上墳。林祁之趕忙走過去，伸手去接林強手中的祭祀物品，嘴裡說著：“林叔，嬸嬸好，我來拿吧！”
當時三人都在說話，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林強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拽緊了手裡的東西。他還琢磨著，這村子怎麼會有小偷，還專門來搶祭祀的東西呢？
正緊張著，抬頭一看，原來是林祁之，他臉上的慌張瞬間消散，笑著說道：“小祁啊！你可嚇我一跳！”
溫漾和溫藝走在前面，聽到動靜也回過頭來。溫漾臉上依舊帶著不高興的神情，林祁之朝著她“嗒”了個響舌，還調皮地wink一眼。
溫漾抿了抿嘴唇，沒意思地轉回了頭。
溫藝則笑著問林祁之：“你怎麼來了？”
林祁之回答道：“想大爺、大奶了，過來給他們燒紙。”
溫藝點點頭，誇讚道：“有心了！”
林祁之還拽著包裝袋不放，堅持要幫忙拿東西。林強看他那副熱情、亢奮的樣子，也就沒再拒絕。
林祁之拿著祭祀物品，小跑著去溫漾身邊搭話，可沒注意到腳下有根香蕉皮。腳底一滑，他本能地想穩住身子，結果姿勢變得像跳霹靂舞一樣滑稽，最後還是摔了個“狗吃屎”。
溫漾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雖然心裡鬱結還在浮沉，但看到林祁之那副狼狽的欠揍模樣，還是忍俊不禁。
只是這笑容，沒有從前那麼放的開、明媚了。
她伸出手去支援，林祁之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臉上有些尷尬。他握住溫漾的小手，借力爬了起來。
走在最後的林強走上前，幫他拍了拍身後看不見的泥土。
溫藝則提醒道：“小心點啊！路滑！”
……
也有半年沒回來了，墳頭上長了許多小樹根和草，林強招呼著大家把這些東西拔了。
說是老一輩講的，墓裡躺著的人對應的就是我們，那些樹根扎進裡面，要是是腳那頭，我們後人腳就會出事，其他部位也一樣。
溫漾聽到對爺爺奶奶不利，加入小分隊，動作更快了！
點兩對蠟燭，然後將黃紙鋪在泥地面，每人拿三根香和黃紙朝著墳頭拜三下，直起身作揖說些心裡話就好了！
林祁之看到了溫漾杏眸裡閃爍的淚光，他懂她情緒，現在大人在，他不好過去擁抱她，只能站在身後，給她遞黃紙。
溫漾跪下，虔誠無雜念：爺爺，奶奶我長大了，你們看到了嗎？
在那邊還好嗎？
你們說要看我結婚，幸福的生孩子，我一定會幸福的，到時候帶來給你看。
你們在那邊還好嗎？
一定要投個好人家，下輩子，別這麼勞累了！
我永遠愛你們。
神閉，站起身燒了紙。
林祁之，溫藝，林強依次上香，隨後從包裡拿出幹得樹葉、稻草鋪墊，把大沓紙錢丟在上面燃燒。
林強望著火堆也很思念：“爸，媽！你們看到了對不對？這火燒的這樣旺，這樣集中，一定是你們下來拿錢了！
去那邊多買些好東西，別苛待自己，沒錢了投夢給我，我再給你燒！
你們一定要保佑漾漾啊考個好大學，平平安安一輩子。”
話落，又對著其他人說：“老一輩說啊，這個火燒的集中不亂竄，沖天那種，就是親人下來拿錢了，要是散開了就是別人下來掙搶錢了！”
溫漾也望著火堆，火光點燃她的柔和麵龐。
最後，鞭炮圍著墓地一週，點燃，炸響，祭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