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醜
沈府裡面被喜事渲染的一片喜慶。
自然，在外辦差的沈三老爺與沈斯南還沒有聽聞喜事。
沈斯南可是一心誠懇在成功轉變成有用的公子路上奮鬥著。
照常是與寶香齋的小廝一塊售賣糕點，打包已經如火冬青上手就來。
淮南城說小不小，沈八公子在沈府名下的寶香齋親自售賣糕點，外加沈八公子親手打包的糕點的訊息吹得滿城皆知。
有那小娘子這兩日與閨門密友見面後提及，沈八公子丰神俊逸，明眸皓齒，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紈絝子弟怎麼了，人家公子一張好相貌在手，愛怎麼紈絝便怎麼紈絝，光看臉就有夠下飯了。
也有那小娘子性子嬌羞內斂，一望便是萬年，痴痴戀戀，吃什麼都不香了，只能小口咬著寶香齋買來的糕點憶郎君。
這不，沈八公子一露臉，排著的隊伍在無限延長。
寶香齋的管事很滿意這樣的客源，如今瞧沈斯南像是在瞧寶貝疙瘩。
可把沈斯南給惡寒抖索，離得管事遠遠的。
待在府裡待不住的孔雪青也出府來了，馬車一路未停直往寶香齋跑。
這回，沒有範嬤嬤同乘馬車，孔雪青自在多了。
孔雪青焦急道：“可得快點趕過去，也不知今日的隊伍排得有多長。”
隊伍長什麼緣由，轉念一想，都是窺視沈八公子的相貌而來此的。
她當即不高興了，眼看要發作。
機靈的青蘭趕緊岔開話題：“沈八公子真有姑娘說的那般出彩嗎？奴婢很是好奇，也不知曉能不能夠配得上小姐您。”
瞧這一嘴巴訓練出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巧。
反正孔雪青很是受用。
孔雪青持著小女兒的嬌羞道：“我看上得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沒有配不上的可能。”
青竹心道，六小姐可真就看上沈八公子，大事不妙。她有預感會有一出大戲，又是擔心害怕又是好奇想見識...矛盾極了。
青蘭應道：“奴婢待會好好看看，讓咱們小姐痴迷的公子生得是何長相。”
也就青蘭膽子大敢這麼調侃六小姐了，卻是每回貌似六小姐都很受用青蘭的這番言辭。
果真，孔雪青笑顏大開：“你們都好好看看吧。下回我可就帶青葉、青梅出來見識了。”
提到上心的事情，馬車廂裡意外的一團和氣，大部分來自於青蘭的巧嘴捧著說的話正中孔雪青的心思。
默默在一邊伺候的青竹可不敢去爭著出頭。
倒是駕馬的車伕很是意外，往常為六小姐駕馬車時，車廂裡可是沉悶氣氛凝聚著不美妙的氛圍，但他也只是用腦袋想想，做下人的哪裡能去開口詢問主子的事。
當馬車駕駛到距離寶香齋已是很相近的地方時，前頭擁擠的長型隊伍直達馬車卡住的位置。
另一邊的道上，已經停放了數量不少的馬車。
這是各府裡的小姐都出動了啊。
停頓半響見馬車不再行駛，孔雪青坐不住地問車伕：“怎麼停了？還沒到啊。”
車伕答道：“六小姐，您撩開車窗往外看看，實在是沒有路啦。”
孔雪青不等青竹伸手開啟車窗，急不可耐的自己探身過去開了窗。
肯定餘不出多少地方的道上，不足一輛馬車能行駛過的。
孔雪青當下氣急敗壞地在車廂裡咒罵：“不知廉恥，姑娘家家成堆往男人堆裡扎堆，連馬車欲行的道路都能給堵上了。她們父母都不管管這些不要臉的女兒嗎？”
這話誰敢應呢？
您不也是扎堆人群中的一員嗎？您沒擠到好位置在這兒破口大罵，換做其他的小姐也如您這般。
可就真是太奇妙了，我罵你們，你們罵我，一起詛咒對方，看誰先當場詛咒起到作用了吧。
靈機一動，腦海裡浮現上午的事，孔府與沈府有殷勤關係，有親情牌不用，那不是傻子嗎。
迅速整理好身上稍顯凌亂的湘妃色的襦裙，將折在一處的裙襬拉平擺弄整齊。
孔雪青向車伕道：“找個空處將馬車停好，你就守在馬車上，不用跟著我了。”
眼神示意青蘭青竹，青蘭很有眼實的暗中拉扯了下青竹的衣襬先鑽出車伕開啟的車廂門。隨後青竹立即跟上。
兩個丫鬟立在馬車邊，等孔雪青鑽出車廂門後便一丫鬟一邊扶著她下馬。
炎炎的夏日人潮擁擠加深了周圍的溫度。
擦拭去臉上流淌下的汗水，不自覺煩躁起來。
由著青蘭青竹一人一邊護著她穿過長長人群往前，不少正在排著隊伍的小娘子對她如此的行為十分不滿意。
拿各種各異的眼神投向她，一時之間主僕三人在毫無遮擋物又見光下暴露無疑。
絲毫沒有影響孔雪青前進的步伐，昂著頭，回以蔑視的目光，完畢自己得意忘形到覺得有關係傍身是個絕對優勢的事情。
眾位小娘子們見她得瑟毫無廉恥的樣子，都是敢怒不敢言。她們出門在外都帶著各府裡的臉面，教養讓她們無法像孔雪青一般拋棄禮義廉恥。
雖說裡面出自世家大族的小娘子頗多，但是也有平凡百姓家的小娘子不在少數。
她們可沒有樣樣要求照著規矩的必要，對於這麼引人共憤的場面，憤怒都衝到嗓子眼了。
有幾位小娘子出頭張口了：“寶香齋的規矩是客人自行排隊必須按照順序才能買糕點，這位姑娘怎麼如此不講規矩啊？我們可都是早早就來寶香齋門前排隊了。”
小娘子嗓門洪亮，一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附和道：“對。不許如此破壞規矩。”
“是啊！先來後到，你這樣破壞了原本的秩序了。”
“可不是，幹出這種事，你看她臉上都沒有羞愧的意思。”
“臉皮可真厚。”
“呸，太不要臉了。”
“這樣的女子誰家敢娶了去，怕是公婆俱在都敢上主位坐下了。”
“人不可貌相啊。”
“你這話不對，她長得可不咋滴....”
言語夾雜著指責、咒罵、說教，甚至扯到無關的方面。
先前不敢吱聲的小娘子見狀都在角落裡掩飾著看笑話。現在好了吧，當眾被人指責，往後名聲得壞了....
聽了一輪的聲音，有人可是不能忍下這口氣的。
孔雪青吼道：“輪不到你們這些賤民枉議我！知道我爹是誰嗎？孔禮齊！”
天哪。
小娘子們內心沸騰了，當真是孔府裡養出的小姐嗎？怎得這麼蠢，出了事不知曉藏茁居然自報家門....
其中，有不少小娘子的眼裡此刻摻雜了憐憫，囂張行事言辭無腦，有個好出生卻沒有頭腦。
即便是孔府小姐又如何，往後可要大名遠揚了。
人群中傳來不知是誰的憤怒聲：“說誰是賤民。以你這樣的姿態，你更下賤！”
之後是眾人異口同聲地支援著這位無名發話人的言辭。
“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瞧不起人，你這樣的在我們眼裡也只是一顆老鼠屎。”
“是啊是啊，以為她是誰啊。”
“孔老爺可太慘了，有這種不正道的女兒，家門不幸啊！”
“丟人現眼。”
寶香齋裡遠觀看異樣，直至越來越壯大扎堆在一起引人正視。
管事稟了沈三老爺後，沈三老爺有心要考驗沈斯南遇事的應變能力。
當即讓管事喊了沈斯南進後院來。
沈斯南一頭霧水地問道：“爹，你叫我幹什麼？”
忙得正歡呢，他都有點喜歡這個差事了。
沈三老爺道：“外面生了事，你去看看是什麼事，由你處理。”
行吧，有熱鬧不湊就不是他了。
沈斯南連連應道：“行，我去看看。”
管事親自領著沈斯南往隊伍中央紮成堆的那處過去。走近後清晰地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管事扒開人群大聲道：“寶香齋少東家來了，都讓讓，讓讓。”
人群中聽聞來了號大人物，自行的從中讓出一個口子讓人可以進去。
當管事與沈斯南站在圈中才剛站穩腳跟。
一個小娘子猛然朝沈斯南撲了過來。
混亂中根本看不清長相，嚇得沈斯南蹦到管事身後保住自己的清白。
沈斯南叫道：“快擋住，我可是清白的好兒郎。”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哈哈一笑。
幾日都目睹了沈斯南，大夥都清楚面前的寶香齋少東家是沈八公子。
近看更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暗道，沈三老爺與沈三夫人可真是會生啊，這麼好看的兒郎他們也想要啊。
還會說笑呢。
哪裡還記得曾經背地裡議論過沈府三房家門不幸出了位紈絝子弟。
眼見沒撲到人，孔雪青哀哀慼戚地道：“八公子，我是孔六孔雪青。孔府與沈府有姻親關係，我娘病了想吃寶香齋的糕點，我想著兩府的關係便想往前親自尋你們商議，這些賤民卻聯合起來欺負我。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聲淚俱下，說得好似真的一樣。
你演吧演吧，反正沒人信你。
沈斯南嫌棄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瞪著管事的大圓頭後腦勺道：“你娘愛吃關我什麼事？與你不熟。這位姑娘想要買寶香齋的糕點必須按照規矩排隊。今日你破壞的行舉我們寶香齋可是不會應得，事不過三，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往後請往別的鋪子去，寶香齋至此後永不接待你。
眾人紛紛自主鼓起掌聲，口裡一聲聲在齊聲說好。
洪亮的聲音飄揚，反襯出孔雪青的行舉有多麼的不堪，此舉真就讓她當眾出盡了醜態。
緊盯著沈斯南絕佳的相貌，目光痴痴綿綿，渴望得到一個眼神回應，可惜終是失望告終。
孔雪青不甘心地哀怨問：“八公子對我怎麼這般狠心？”
似是聽到了什麼驚悚的話，碰到瘋子他認栽了。
可他是個注重清白的男子，還想著取媳婦兒呢。
沈斯南擰眉厭煩道：“這位姑娘，不知何來的狠心？我與你未曾見過，連你是誰都不知，可別亂扯關係。何況，你長得這麼醜........額。我根本不想認識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