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哥被打
聞荊武不發怒時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如今發起火來更是讓在場人心頭顫顫。
聞博衍被菸灰缸結結實實砸了個正著，肩膀生疼。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下面的皮膚肯定青了一塊！
他不敢再說話，跪在原地不動。
大太太見他被砸，心裡難免心疼。
她回頭看向聞荊武：“老爺，有話好好說......”
聞荊武瞪著雙眼，怒氣沒有絲毫消減。
相反還因為大太太的這一句勸解而怒火更盛，他指著聞博衍：“我倒是想好好說，但你看看他做的好事！”
大太太張了張口，沒辦法辯駁。
只好看向了大兒子。
聞知凌倒是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從始至終面色平靜。
他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媽，三弟是在外面犯了什麼事麼？”
他故意將“犯事”兩個字加重，就是為了告訴自己母親，如果聞博衍真的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情，自己是不可能為他求情的。
大太太聽出了言外之意。
看著面前行事作風幾乎如出一轍的父子倆，她無奈嘆了一口氣。
只好將今天在街頭偶遇聞博衍以及後面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隨著她說得越多，跪在客廳中央的聞博衍便越抬不起頭來。
而坐在沙發上的聞知凌，一雙眸子也變得愈加冷厲危險。
“三弟，你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敢在外面籤對賭協議？”
“三弟”兩個字一入耳，聞博衍就知道今天自己要完蛋了！
平日裡大哥都是叫自己“博衍”的，如今叫自己“三弟”可見對方生氣了。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他試圖挽救。
可聞知凌的話犀利而直接：“不是故意的，難道是錢莊的人騙你？還是有人逼著你籤的對賭協議？”
“這、我，我......”聞博衍支支吾吾。
這讓他怎麼說？
錢的確是他自己借的。
對賭協議也是他自己籤的。
整個過程甚至提出對賭協議都是他自己的意願，不存在任何第三方的欺騙與強迫。
“我也不知道怎麼一時糊塗......”
“你那是一時糊塗嗎？我看你是鬼迷心竅，心術不正！想走捷徑！”
聞荊武直接就罵了起來。
“我也是為了做生意，賺更多的錢啊！”聞博衍梗起脖子為自己辯駁。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道響亮的皮帶聲！
“啪！”
聞荊武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他從得知這個混賬在外面幹了什麼後便一直在忍，如今終於是忍不住了。
沙發上的大太太與三姨太還沒看清楚，反應過來時便見聞荊武已經手握皮帶站在聞博衍面前了。
他抬手落下。
客廳裡頓時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皮帶抽打肉體的清脆響聲，光是聽著都讓人心驚膽戰！
這個時候的聞荊武是沒人敢勸的，縱然大太太很是心疼捱打的三兒子，但此刻也只能一言不發，別開臉當做沒看到。
說到底，也是三兒子自作自受。
“老子打死你個糊塗玩意兒！混賬東西！”
“你有本事在外面借錢，你有本事還啊！讓人家當街堵著要債，還牽連你母親和妹妹們，你真是丟淨了聞家的臉！”
“當初就不同意你幹古董行，介紹你去銀行你不聽，非要幹這個！現在好了，人家找上門了，我看你去哪裡拿四萬大洋還債！”
聞荊武一邊打，一邊罵。
被打的聞博衍只感覺皮肉都要開裂了，全身都疼得厲害，偏偏他還不敢反駁一句，只能白著一張臉強撐著。
聞知凌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巋然不動。
看著自己弟弟被打，沒有一丁點動容。
不論聞博衍是瞞著家裡在外面借錢，還是一時衝動簽了對賭協議。
哪一條單拿出來都足夠他今天挨著一頓打了。
畢竟四萬大洋可不是小數目。
但是比起聞荊武的憤怒，他心中更多的是感到蹊蹺。
聞博衍雖然隨性，但不代表他是個蠢人。
試問一個十幾歲就開始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人，怎麼會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在錢莊借錢、籤對賭協議的危險性呢？
但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也正是他這樣義無反顧地做了，才讓聞知凌感到奇怪。
自己這個弟弟，難道真的是一時糊塗了不成？
不。
絕對不可能。
雖然聞知凌覺的聞博衍捱打是活該，但是他並不會輕易對自己弟弟的能力失去信任。
聞博衍是生意人，他一定知道借貸的危險。
冒著危險借貸甚至簽下對賭協議，這背後一定不對勁。
他思考的時間裡，聞荊武已經教訓完聞博衍了。
皮帶重新回到聞荊武腰間。
看著面前這個兒子，他眼中難掩失望。
“明天你去把錢還上，不能再拖。”
“按照你籤的對賭協議來算，明天就是八萬大洋。這筆錢家裡替你出了，你不再欠錢莊，但你欠家裡。”
“博衍啊，這種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說完，聞荊武轉身上了二樓。
跪在地上的聞博衍低垂著頭，男人語氣中的失望如陰雲般籠罩在他的頭頂，讓他連抬頭說句保證的勇氣都沒有。
“博衍，你怎麼樣？”大太太過來攙扶他，看著他身上穿著的白襯衫上面滲出絲絲鮮血心疼不已。
“媽，我沒事。”聞博衍強撐著說出句話，有氣無力。
聞知凌這時候走了過來，接過大太太的位置，道：“媽，我來扶他回房間。您去拿些藥來。”
大太太點點頭，和三姨太一同離開了。
聞知凌扶著聞博衍一邊胳膊，將他送回房間。一路上，聞博衍走路姿勢彆扭，疼得齜牙咧嘴。
讓人在床上趴著後，聞知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床邊凝視著聞博衍。
聞博衍被他這眼神嚇得一哆嗦。“哥，怎麼了？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聞知凌慢條斯理：“因為這件事，爸對你很失望。”
聞博衍聞言神情落寞下去。“嗯，這次是我糊塗，我知道錯了......”
聞知凌沒閒工夫聽他事後懺悔，打斷了他：
“你之前說有一筆大生意，如今怎麼樣了？”
聞博衍被他突然轉移話題弄得愣了一下：“怎麼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