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玩意兒是丹藥？
“林……林風同學。”沈小倩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幫……幫忙？”
林風更是驚訝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手足無措，“沈小倩你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
看著眼前這位平日裡只可遠觀的校花，此刻帶著一絲怯生生和懇求的眼神望著自己，林風只覺得心跳都漏了幾拍。
沈小倩拿出那個粗布包，小心翼翼地開啟，露出裡面那些賣相感人的【強身健體散。】
“林風同學，是這樣的，我師傅煉製了一些丹藥，我想替他老人家託售。”
“我想問問，你家的店鋪能不能幫忙代賣一下？若能賣出去，三成給你。”
林風的目光落在那些黑乎乎、形狀不規則的藥丸上，臉上的熱情瞬間僵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這玩意兒是丹藥？
看起來比他家用來餵狗的打蟲藥還不如啊，還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焦糊混雜著土腥的怪味？
“沈小倩，你師傅他……”
林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委婉，“這丹藥的成色，嗯，比較獨特。”
“不知道藥效如何？主要是什麼用途？”
沈小倩按照李半仙的吹噓複述道：“師傅說，這是‘強身健體散’，能強健筋骨，增長力氣。”
林風拿起一顆，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眉頭皺得更緊了。
以他從小在自家店鋪耳濡目染的眼力，這丹藥用的材料恐怕都是最廉價。
最低等的邊角料，煉製手法更是粗糙到令人髮指。
就這，還能強身健體？
不吃出毛病來就算燒高香了！
他實在不忍心打擊沈小倩，斟酌著詞語說道：“沈小倩，這個我倒樂意幫忙。”
“只是我家店鋪賣的丹藥，雖然不算頂級，但對品質也有基本要求，你這個恐怕很難賣出去啊。”
話一落下，林風看著沈小倩那雙清澈眸子裡瞬間黯淡下去的光芒，彷彿星辰墜入了深谷。
他心中不由一緊，生出萬般不忍。林風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補充道：“不過沈小倩你也別急！”
“我老爸在煉丹這一行，也算小有名氣，見多識廣。”
“要不我先拿給他看一看，心裡也好有個底，你看行嗎？”
“真……真的可以嗎？那太謝謝你了，林風同學！”
沈小倩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火苗。
“當然可以，你坐這兒稍等一下。”
林風熱情地招呼沈小倩在店內的紅木茶几旁坐下，手腳麻利地取出一個白瓷茶杯。
放入一小撮銀白隱翠、形似鳳羽的茶葉，衝入熱水，頓時，一股清雅高揚的茶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林風喜笑顏開，“這是上好的白茶，你嚐嚐。”
安頓好沈小倩，林風拿著那個粗布包，快步走向店鋪後堂。
後堂是一間收拾得乾淨的工作室，各自藥材擺放的錯落有致，瀰漫著更濃郁的藥材香氣。
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稱量藥材，他便是林風的父親，林威。
林威身材不算特別高大，但肩寬背厚，骨架粗大，穿著一身簡練的灰色短褂，裸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清晰，皮膚泛著健康的古銅色光澤。
尤其那雙手，指節粗大，掌心佈滿了厚實發黃的老繭，那是長年累月磨練拳腳、擺弄藥材器械留下的印記。
他眼神銳利，精氣神十足，坐在那裡自有一股沉穩如山的氣場，與尋常店鋪老闆的氣質截然不同。
一看便是常年浸淫武道的練家子！
“爸，您幫忙看看這個。”
林風走過去，將粗布包放在父親面前的案臺上，開啟，又一五一十地將沈小倩求助的經過說了出來。
林威聞言，放下手中的戥子，目光落在那堆賣相感人的丹藥上，眉頭下意識地就皺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清晰的“川”字。
他沒有立刻下結論，而是如同所有嚴謹的藥劑師一樣，先是仔細觀察其色澤、形狀。
然後才拈起一顆，放在鼻下，隔著一段距離，輕輕扇聞氣味。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表情也從疑惑變成了凝重。
“胡鬧！”
林威低喝一聲，“這哪裡是煉丹？簡直是兒戲，是糟蹋藥材！”
他看向兒子，開始剖析：“你看這色澤烏暗不均，觸手潮溼粘膩，火候掌控一塌糊塗！”
“細聞其味，焦糊土腥之中，混雜著劣質山藥粉的甜膩、陳年老薑的辛辣，還有……”
“老爸，還有什麼？”林風急忙問道。
林威又湊近仔細嗅了嗅，語氣更加肯定，“還有明顯的粗鹽鹹澀之氣，甚至隱隱有一股鍋底灰的煙火濁氣！”
“若我所料不差，煉製此物所用，無非是些廉價至極的山藥粉、品相差勁的老薑片、未經提純的粗鹽。”
“或許還有些路邊隨手採的所謂通絡草，以及……那上不得檯面的鍋底灰！”
他雖然無法完全還原李半仙那套“地脈精華”、“天山雪晶”的鬼扯，但憑藉多年的經驗，竟將主要材料猜了個七七八八！
林風聽得目瞪口呆，他雖然也覺得這丹藥不靠譜，卻沒想到父親能分析得如此細緻，更沒想到用料竟能低劣到這種地步！
“爸，那這……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嗎？沈小倩還說它能強身健體，增長力氣……”
“增長力氣？”
林威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穿了，這就是江湖騙子用來糊弄人的‘大力丸’，而且是最劣等的那種！”
他似乎是為了讓兒子死心，也是為了給他上一課，便指著旁邊一個瓷罐裡自家制作的、色澤棕紅、圓潤均勻的藥丸說道：
“你看我家祖傳的‘壯骨大力丸’，雖不算名貴，但用料紮實，君藥為五年以上的道地黃芪，補氣固表；臣以當歸尾活血化瘀，杜仲炭強筋健骨。“
“佐使以懷牛膝引藥下行，骨碎補接續筋骨，外加蜂蜜調和諸藥，文火慢焙，精心煉製而成！”
“如此，方有強健筋骨、增長氣力的些許效果，武者服用，可輔助打熬身體。而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