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丹道如同武道，切不可只看表象
“徒兒，你要記住，丹道如同武道，切不可只看表象。”
沈小倩看著那幾顆賣相悽慘的丹藥，又看看師傅那雖然沾滿黑灰卻一本正經、彷彿真的煉製出了什麼靈丹妙藥的臉，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一方面覺得這煉丹過程，實在太過兒戲和骯髒。
另一方面，沈小倩又想起自己服用那些“仙丹”後力氣確實增長的事實。以前，振華武館的陳教練，也買給她丹藥。
好像叫什麼補氣活血丸，包裝挺美觀，藥丸也挺精緻的，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難道師傅用的這些看似普通的材料，真的有什麼特殊的配伍之道？
還是說，那神奇的效果，其實來自於別的、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藏在衣襟裡的秦壽，已經笑得快喘不過氣了：
【哈哈哈！絕了！真是絕了！地脈精華是土粒，百年老薑是爛姜，天山雪晶是粗鹽，千年寒潭底泥是鍋底灰！】
【李半仙啊李半仙，你他娘真是個人才！這忽悠水平，這指鹿為馬、化腐朽為‘神奇’的臉皮，本尊甘拜下風！】
【沈丫頭，你可長點心吧！這玩意兒吃下去，強身健體不好說，拉稀跑肚怕是少不了！】
【不過……嘿嘿，反正有本尊的玄陰血兜底，隨便你怎麼造吧！
【本尊倒是要看看，你這‘煉丹’業務，還能開發出什麼新花樣！】
看著木板上那二十多顆歪歪扭扭、賣相悽慘的“強身健體散”，李半仙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對沈小倩吩咐道：
“徒兒啊，這些丹藥就交給你了。找個地方賣了，也好補貼一下武館用度。”
“記住，我青雲派的丹藥，價值不菲，切莫賤賣了！”
沈小倩看著那些黑乎乎的藥丸，心裡直打鼓，但還是恭敬地應道：“是，師傅。”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些丹藥用一塊乾淨的粗布包好，揣進懷裡，離開了青雲武道館。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小倩一時犯了難。
去哪兒賣呢？
藥鋪？人家一看這賣相，怕是直接就給轟出來了。
思來想去，她看到路邊有個空著的小角落，人來人往，似乎是個不錯的位置。
猶豫再三，沈小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學著旁邊那些賣菜小販的樣子，蹲了下來。
將粗布攤開，把那二十多顆丹藥整整齊齊地擺好。
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不敢看路人的目光。
一個容顏絕麗、氣質清冷的少女，蹲在路邊賣這種看起來像泥丸子的東西，這畫面實在太過違和。
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詫異，甚至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
“喲，這姑娘長得真俊，怎麼在這兒擺攤賣泥巴丸子？”
“看著怪可憐的，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騙子吧？現在騙子都找這麼漂亮的托兒了？”
議論聲不大，卻像針一樣紮在沈小倩心上。她臉頰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小倩更怕遇到熟人，尤其是青藤大學的同學。
要是被他們看到曾經風光無限的沈家大小姐，如今淪落到在路邊擺攤賣假藥……
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呼吸困難。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她的攤位前無人問津。
別說買了，連停下來問問的人都幾乎沒有。
偶爾有幾個好奇的，湊近了聞到那丹藥散發出的古怪氣味，也立刻皺著眉頭走開了。
沈小倩蹲得腿腳發麻，心裡充滿了挫敗感和委屈。她看著那些無人問津的丹藥，喃喃自語：
“這樣下去不行，一顆也賣不掉，師傅會責怪的。”
“要想丹藥好賣，必須得有個好噱頭，好的包裝。或者，找個懂行的人幫忙？”
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林風。
林風是她的同班同學，出生在一個經營武道用品的家族，他家也兼賣一些基礎的丹藥、藥膏。
雖然不能跟百草丹閣周大師的精品相比，但在普通武者圈子裡口碑還算不錯。
“也許……可以去找林風問問？”
沈小倩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畢竟同學一場，他或許能給出些建議。
或者至少能告訴她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人要。
躲在沈小倩衣襟裡的秦壽，將她的窘迫和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
看著那些在陽光下更顯磕磣的泥丸子，再感受著沈小倩低落的情緒，秦壽忍不住用小爪子扶住了額頭。
【唉呀媽呀，愁死個蚤了，就李半仙鼓搗出的這堆破爛，別說賣了，白送人都嫌佔地方、嫌味兒衝！】
【沈丫頭你這思路是對的，得找懂行的。但問題是，這玩意兒它本質就是垃圾啊！找誰也沒用！】
【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努力，又是本尊長期飯票的份上，本尊再幫你一把！】
【上次那兩枚丹藥加了料能賣十萬，這次……嘿嘿，雖然材料差了點，但本尊的‘精華’可是萬金油！】
想到這裡，秦壽深吸一口蚤氣，再次調動起那微薄的築基後期靈力，撅起小屁股，開始艱難地醞釀！
【拉！給本尊拉！為了沈丫頭的創業資金，為了本尊的長期血包，拼了！】
他繃緊了微小的身軀，努力擠壓著體內那點被系統認證為蘊含“龍虎本源煞氣”的精華。
這一次，大概是因為前次產出較多，存貨有限。
他憋了半天，才勉強逼出了六顆比上次還要細小、顏色更淺的蚤便。
【噗……六顆……就六顆吧，濃縮才是精華！】
秦壽感覺身體彷彿被掏空，一陣虛弱感傳來。
【不行了不行了，庫存見底，能量告急，急需補充優質玄陰血回回藍……】
他小心翼翼地用微末靈力包裹住這六顆精華，趁著沈小倩正低頭看著丹藥發呆，沒注意到的間隙，操控著它們。
精準地融入了那堆強身健體散中，看起來品相相對最好的六顆內部。
做完這一切，秦壽長長地舒了口氣，癱在衣襟裡，感覺自己快要變成一隻廢蚤了。
沈小倩並未察覺秦壽的小動作，她收拾好心情，將丹藥重新包好。
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雙腿，朝著林風家店鋪的方向走去。
林風家開的【林氏武備鋪】位於一條相對繁華的街道上，門面不大，但收拾得乾淨利落。
裡面擺放著各種基礎的練功器械、護具以及一些常見的丹藥、藥酒。
沈小倩走到店門口，有些躊躇。她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店內，一個穿著乾淨練功服、模樣清秀、帶著幾分書卷氣的青年正在整理貨架，正是林風。
他看到有人進來，習慣性地抬頭招呼：“歡迎光臨……咦？沈小倩？”
林風看到沈小倩，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瞬間浮現出驚訝，隨即化作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寵若驚。
沈小倩可是青藤大學公認的校花，平時在班裡如同高嶺之花，很少與男生主動說話。
今天居然會來他家的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