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千鈞一髮
房間裡，徐猛聽著手下得來的情報，面色頓時冷了下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徐澤去刺殺市政高層的事，會被秦戰出手截擊了，至於那王滿福的行為，他早就沒那麼在乎了，那都是能猜到的事情。
林猛站在廢棄工廠改造的指揮中心頂層，透過單向玻璃俯瞰著腳下燈火稀疏的城區。夜色如墨，遠處市政廳的金色穹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一隻不懷好意的眼睛注視著這座城市。
\"還沒找到徐澤？\"林猛的聲音低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鋼化玻璃。
身後，情報組長趙明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猛哥，我們的人翻遍了東區所有可能的地方。最後見到徐哥的人是老六，說三天前徐哥獨自去監視秦戰的私人會面，之後就...\"
\"秦戰。\"林猛咀嚼著這個名字，彷彿要將它咬碎在齒間。市政軍隊的首領，表面上是維護城市秩序的軍人，背地裡卻幹著比黑幫還骯髒的勾當。半年來，兩人為了控制城北的貨運碼頭明爭暗鬥，徐澤一直是林猛最鋒利的刀。
辦公桌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林猛按下接聽鍵。
”猛哥，找到線索了。\"電話那頭是偵察隊的小五，聲音急促，\"東郊汙水處理廠附近發現了一具屍體，特徵...特徵很像徐哥。\"
林猛的手指瞬間收緊，通訊器在他掌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確認身份。\"
\"還、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DNA比對，但是...\"小五的聲音越來越小，\"屍體被...處理過。\"
林猛猛地將通訊器砸向牆壁，塑膠碎片四濺。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前浮現出徐澤那張總是帶著痞笑的臉——十五歲那年，是徐澤從街頭混混手中救了他；二十歲，他們一起打下了第一塊地盤；去年生日，徐澤送了他一把古董手槍，說是從拍賣會上\"順\"來的...
\"備車。\"林猛的聲音冷得像冰。
趙明猶豫道：”猛哥，可能是陷阱。秦戰一直想引您出面...\"
\"我說，備車！\"林猛轉身，眼中燃燒的怒火讓趙明不禁後退半步。
十分鐘後，三輛黑色越野車駛出基地。林猛坐在中間車輛的後座，指節發白地握著一把消音手槍。副駕駛的趙明不斷透過無線電接收最新情報。
\"汙水處理廠周邊兩公里內沒有軍方活動跡象，但我們在三百米外的樹林發現了狙擊點痕跡。“趙明回頭報告，”猛哥，這太明顯了，秦戰就是在等您...\"
林猛沒有回答，只是將手槍上了膛。
車隊在距離目的地五百米處停下。林猛獨自走向那座灰暗的建築，夜風裹脅著腐臭的水汽撲面而來。廠區門口，兩名手下正守在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旁。
”猛哥...\"其中一人慾言又止。
林猛蹲下身，掀開白布一角——儘管面部已經難以辨認，但那枚蛇形戒指他絕不會認錯，是他去年送給徐澤的生日禮物。屍體的雙手被鐵絲反綁，十指盡斷，胸口有一個整齊的槍眼。
\"專業手法，一槍斃命。“法醫出身的手下低聲說，”但折磨是在生前...至少持續了四小時。\"
林猛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耳邊彷彿響起徐澤的慘叫。他輕輕將白布蓋回去，動作近乎溫柔，但當他站起來時，整個人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秦戰...\"這個名字從他牙縫裡擠出，帶著刻骨的恨意。
回到車上，林猛撥通了一個很少使用的號碼。\"老刀，我要秦戰未來三天的全部行程。\"不等對方回應，他又撥了第二個電話，\"阿鬼，準備兩公斤C4，明天送到老地方。\"
趙明不安地看著他：”猛哥，直接對軍方高層動手會引發全面戰爭...\"
\"戰爭？\"林猛冷笑，\"從徐澤斷第一根手指起，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回到基地，林猛徑直走向訓練場。深夜的場地空無一人，只有幾盞孤燈投下慘白的光。他脫掉外套，露出佈滿傷疤的上身，然後開始瘋狂擊打沙袋。
每一拳都帶著徐澤的面容——少年時他們一起在街頭打架，徐澤總是擋在前面；青年時他們被敵對幫派圍堵，徐澤揹著他殺出重圍；上個月他們還在這同一個訓練場切磋，徐澤故意輸給他，笑著說\"老大永遠是最強的\"...
\"砰！\"沙袋終於承受不住衝擊，爆裂開來，沙子灑了一地。林猛跪在沙堆中，汗水混著淚水砸在地上。他抓起一把沙子，任其從指縫流走，就像徐澤的生命。
\"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林猛對著空蕩蕩的訓練場發誓，”百倍償還。\"
凌晨三點，林猛洗去一身汗水和血跡，換上乾淨的黑色襯衫。會議室內，核心成員已經集結完畢，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憤怒。
林猛站在投影前，牆上顯示著秦戰的資料照片——一張稜角分明、目光如鷹的臉。\"三天內，我要秦戰死。\"他開門見山，\"不惜一切代價。\"
情報組的紅姐第一個發言：\"秦戰後天會出席市政廳的安全會議，這是最公開也是防備最嚴的場合。\"
\"太冒險。\"趙明搖頭，“我們可以在他情婦的公寓下手，他每週五晚上都會去。\"
爆破專家阿鬼咧嘴一笑：”不如直接炸了他的指揮車，我能在底盤裝——\"
\"不。\"林猛打斷他們，”不要讓他死得那麼痛快。“他調出城市地圖，”先斷其羽翼。紅姐，列出秦戰最得力的五個手下；趙明，凍結他們在海外賬戶的資金；阿鬼，準備足夠的‘禮物’送給他們的家人。\"
眾人交換眼神，明白林猛要的不僅是殺人，而是徹底摧毀。
\"至於秦戰本人...\"林猛的眼神變得幽深，\"我要親手處理。\"
散會後，林猛獨自來到基地深處的武器庫。他從保險箱取出一把鍍銀的手槍——徐澤送他的生日禮物。月光透過高窗灑在槍身上，流動如淚。
\"你總是說我這人太沖動。“林猛輕聲對著虛空說話，”但這次，我會慢慢來，一步一步，讓他嚐盡你受過的苦。\"
窗外，東方已現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這座城市的權力格局，也將從今天起永遠改變。
林猛將手槍插入後腰，轉身走向門口。復仇的齒輪已經轉動，不飲盡仇敵的血，絕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