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達成協議
林猛的手指劃過照片上徐澤的笑臉，那是之前英雄大會時拍的。照片裡的徐澤摟著他的肩膀，兩人舉著啤酒瓶對著鏡頭大笑，背景是夕陽下的訓練場。如今，照片還在，人卻已經...
\"砰！\"
林猛的拳頭砸在辦公桌上，實木桌面應聲裂開一道縫隙。房間裡，趙明、紅姐等人屏息靜立，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秦戰必須死。\"林猛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每個字都浸著血，\"我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下來，讓他看著自己的腸子被野狗分食。\"
紅姐上前一步：“猛哥，我們查到秦戰明天要去視察西區防線，那裡地形複雜，適合伏擊...\"
\"不。”趙明突然打斷，”西區防線是我們對抗喪屍的前哨，如果在那裡動手，萬一防線出現漏洞...\"
\"閉嘴！“林猛猛地轉身，眼中兇光畢露，”徐澤的命比不上你那該死的防線？\"
趙明臉色發白，但仍堅持道：\"徐哥生前最重視的就是城防，他常說城內鬥只會讓城外那些怪物得利...\"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林猛頭上。他突然想起徐澤出發監視秦戰前的那晚，兩人站在基地樓頂，望著遠處黑暗中偶爾閃過的詭異身影。
“猛哥，我們和秦戰鬥得你死我活，最後便宜的只會是那些吃人的東西。“徐澤當時抽著煙，眉頭緊鎖，”聽說北邊清河鎮整個淪陷了，幾千人一夜之間變成行屍走肉...\"
林猛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桌上的照片被窗外吹來的風輕輕掀起一角，彷彿徐澤在無聲地提醒他什麼。
\"都出去。\"林猛突然說。
當辦公室只剩下他一人時，林猛緩緩滑坐在地上，背靠著辦公桌。他掏出徐澤送他的那把鍍銀手槍，機械的拆解又組裝，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你總是比我多想一步，兄弟。”林猛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現在你走了，我他媽連該不該報仇都要猶豫...\"
第二天清晨，林猛出現在徐澤舊部的營區。這些彪悍的戰士個個眼含怒火，他們中不少人跟隨徐澤的時間比跟林猛還長。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林猛站在人群前，聲音沙啞，\"我也想。但現在，我要你們先做一件事——跟我去城牆上看看。\"
隊伍中有人不滿地嘟囔，但沒人敢公開反對。林猛帶著這支三十人的精銳小隊登上了西區城牆。晨霧中，遠處的曠野上隱約可見蹣跚的身影。
\"望遠鏡。\"林猛伸手，趙明立刻遞上一個軍用高倍鏡。
鏡頭裡，那些\"人影\"露出了真面目——腐爛的皮膚，不協調的肢體動作，有些甚至缺胳膊少腿卻仍在移動。更可怕的是他們的數量，在遠處樹林邊緣，密密麻麻如同遷徙的蟻群。
\"昨天偵察隊報告，喪屍群正在向城市移動，最多三天就會到達第一道防線。\"林猛放下望遠鏡，“徐澤說過，城內鬥只會讓城外怪物得利。你們是要現在去找秦戰報仇，然後大家一起變成那些東西的晚餐，還是先解決眼前的生存問題？\"
隊伍沉默了片刻，一個臉上帶疤的大漢站了出來：”徐哥不會希望我們為了報仇害死全城人。但是猛哥，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會。“林猛的目光掃過每一張憤怒的臉，”但不是現在。我向你們保證，等危機過去，秦戰會為徐澤的血付出代價。現在，我需要你們暫時放下仇恨，不是為了我，是為了徐澤一直想保護的東西。\"
當林猛帶著這支整合好的隊伍回到基地時，紅姐匆匆迎上來：“猛哥，剛收到訊息，東段防線被突破了！一小股喪屍衝進了工業區，秦戰的軍隊正在組織清剿。\"
林猛眉頭一皺：”工業區有我們的物資倉庫。“他立刻做出決定，”趙明，帶兩隊人去增援，但別跟軍方起衝突。紅姐，聯絡秦戰，就說...我要見他。\"
兩小時後，在城市中央的廢棄圖書館內，兩個宿敵終於面對面。秦戰一身筆挺軍裝，身後站著四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林猛只帶了紅姐一人，但暗處至少有二十個槍口對準著會議室。
\"沒想到你會主動要求談判。\"秦戰率先開口，聲音裡帶著居高臨下的嘲諷，\"是為了你那個多管閒事的手下？\"
林猛的手在桌下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為了城裡還活著的十萬人。喪屍潮三天內就會到達，而你的東段防線今天已經出現漏洞。\"
秦戰臉色微變：\"軍方有能力處理——\"
\"別他媽自欺欺人了！\"林猛猛地拍桌，\"你計程車兵缺糧少彈，士氣低落，而外面的喪屍數量是去年的三倍！\"
會議室陷入沉默。最終，秦戰微微前傾身體：\"你想要什麼？\"
\"停戰。暫時性的。\"林猛咬牙說出這幾個字，\"我的地盤可以提供額外的食物和燃料；我的人熟悉城市地下管網，可以建立第二條防線；徐澤...徐澤的舊部有最好的狙擊手小隊。\"
提到徐澤的名字時，秦戰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林猛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心中更加確信徐澤的死與他有關。
\"條件？\"秦戰問。
\"第一，停火期間雙方不得互相攻擊；第二，軍方開放北區武器庫，按比例分配彈藥；第三...\"林猛深吸一口氣，\"危機過後，我們各走各路，清算日另算。\"
秦戰沉思良久，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理智，林猛。我本以為你會不顧一切地復仇。\"他站起身，伸出手，\"為了生存，暫時合作。\"
林猛看著那隻手——那隻可能折磨過徐澤的手，強忍著擰斷它的衝動，只是冷冷地說，\"記住，這不是聯盟，只是休戰。等外面的威脅解除，我們還有賬要算。\"
當夜，城市東西兩區同時亮起了前所未有的防禦工事。林猛的人與秦戰計程車兵在城牆上來回穿梭，雖然彼此仍帶著警惕，但至少槍口一致對外。
站在城牆最高處，林猛望著遠處黑暗中蠕動的陰影，輕聲說：“你看到了嗎，兄弟？這次我聽你的了。”夜風拂過，像是無聲的回應。
趙明匆匆走來：“猛哥，所有小隊都已就位。徐哥的狙擊隊佔據了最佳射擊點，他們說...這是送給徐哥的禮物。\"
林猛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懷中照片上徐澤的笑臉，然後將照片小心地放回內兜。”準備迎戰吧，“他拔出那把鍍銀手槍，”為了活著的人，也為了死去的人。\"
遠處的地平線上，第一縷曙光與第一波喪屍同時出現。人類與行屍走肉的戰爭，即將在這座瀕臨崩潰的城市全面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