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君軒轅的不甘
透過一路的交流，玉經綸先前產生的想法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被他堅定。
那也是他與姬青陽結交的目的之一。
玉經綸想要終結這場亂世。
在趕路的過程中，他旁觀了軒轅族練兵，也看過姬青陽出手誅殺那些難纏的兇獸，若是遇到落難的部族也會進行救援。
事實上，在如今這個時代，哪怕是普通人都擁有一定的戰鬥力。
因為，這個時代，不僅天地元氣濃度相當之高，那位太古先知亦未羽化。
尋常妖邪難以對正常部族造成太大的損失。
但如果有一定的修為，或者那些兇獸，則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所以姬青陽的救援不僅是字面上的救援，他還會收攏那些人，讓他們登上龍船一同回返軒轅城，進而成為他部族的一份子。
當然此舉並不具備強制性，面對不願意與姬青陽離開的那部分人，他也會給他們留一些資源。
內修外證，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亦沒有捷徑可言，不過如果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那麼腳踏實地或許便是唯一的捷徑。
直至抵達目的地，玉經綸依舊沒有搞懂，姬青陽究竟在想什麼。
轟隆——！
風雨起，雷電作，一隻蒼身巨獸自海中現身。
其狀如牛，一足，生有長尾，頭上無角，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原本昏暗的海域隨著巨獸現身而明亮，高天之上的龍船並未被天象影響，六面夔鼓被擂動，與海面上的夔牛齊鳴。
“這，有些難辦啊，再讓它修行下去必是一大禍害，當下還是它之主場。”
玉經綸看向準備出發的姬青陽，這頭夔獸比他預想中還要強上不少，兇獸擁有更強的肉身，更大的形體是缺點但同樣是一大優點。
這恐怕會是一場惡戰。
年少的君軒轅雖對此戰沒有直觀印象，但從玉經綸的神情，他大概能讀出些資訊。
少年面帶擔憂，輕喚了一聲：“皇兄。”
“勞煩玉兄代我照看小弟。”
話語落下，便見金色虹光向下方海域墜去，其勢疾似流星快如閃電。
吼！
海面上的巨獸抬頭，宛若長龍的金虹在它眼中逐漸放大，轉瞬便砸在了它頭上。
轟！
如悶雷一般的響聲傳徹，夔牛獸首被雄渾巨力強行壓至海面下，初次照面的交鋒，並未能對這頭傳說中的巨獸造成有效傷害。
旋即，便見它重新抬起頭，已然紅了眼。
夔牛腹中震動，迅速傳遍全身上下，蒼青牛皮與之共振，響徹天地的雷音向外擴散。
氣浪在此刻清晰可見，擊向獸首上的身影，卻見其右足一頓，兩股力量碰撞，在周遭海面上炸起一道又一道沖天水柱。
第二次交鋒依舊難以分出高下，至少，赤手空拳打起來很費勁，姬青陽並不打算與之僵持。
氣勁碰撞，水柱未落，其人身形向上一縱，離開夔牛獸首。
同時，數道雷霆當空殛下，擊中目標。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雷光散去後空中的身影毫髮未損，平靜道：“好像是，你終究無法突破神皇之氣。”
這句話雖然有調侃的成分在內，但也陳述了客觀存在的事實，神皇之氣確實相當好用。
隨即，有金芒自眉心浮現，一杆金色長兵破體而出，姬青陽執器在手，一抖一動，包裹在旗杆上的戰旗瞬間展開，嘩啦啦搖動之間散發無上威能。
戰鼓聲在天地間迴盪，它們取材自夔牛，此時此刻卻在為夔牛面對的敵人贊功。
姬青陽右手持戰旗，左手化劍指點出——
“旱神劍。”
招出，風雨止，天地間湧動的水炁被剝離，就連空中堆積的烏雲也被焚幹，現出萬里晴空。
赤色劍光斬向海面上的夔牛，數之不盡的雷電環繞其身，宛若長蛇，迸射遊走於海面，巨獸伴隨怒吼一躍而起，主動迎上那劍光。
「旱神劍，乃第十三代軒轅皇所創絕學，練至大成能夠瞬間焚盡水炁，化萬里赤地。」
龍船上的君軒轅抱著一張羅盤，上面顯現的影象赫然是下方戰況，根基尚淺，不代表他不認識自己部族的傳承。
「即便非是皇兄主修武學，有圖騰戰旗與神皇之氣贊功，此招威能足以破開夔牛的防禦，同時打破現有的場地優勢。
皇兄是想速戰速決，還是說只能速戰速決。」
想到這一點，少年心中升起強烈的不甘，在看向揮舞戰旗的身影時變得愈發強烈。
赤色劍光斬在夔牛身上，炎炁入體，並未有鮮血灑落，而是留下一道焦黑的傷痕，巨獸如同一座龐然山嶽撞向姬青陽，那是最簡潔的暴力，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花樣或技巧。
比起雷電，本身形體才是夔牛最強的武器，皮糙肉厚且體型巨大。
一式旱神劍只是暫時扼制風雨再起。
“雷動九天。”
其浮為天，其沉為澤，木在天虛浮無根，在澤下沉無基，生門盡閉化為死關。
戰旗獵獵作響，剎那，風雷齊至。
雷以天為憑則至強，風無山為阻則至勁。
風雷同出，木催，死極現！
“殺！”
一聲殺，金象之招隨軒轅戰旗斬落，生門盡化死關的殺伐之式落在夔牛背上。
日月之光閃爍的軀體濺起血紅，蒼青色的皮毛染血，血肉被撕裂，粗壯的脊骨都露出來一段。
嗷！
巨獸吃痛，卻並未放棄攻勢，而是鼓起雷電繼續撞向半空中那道身影。
“水兮滔天。”
姬青陽廣納天地之氣，再出絕式，依舊是主動出擊，圖騰戰旗揮動，體內真元與吸納的天地之氣宛若驚濤駭浪，洶湧澎湃。
招出，雄渾氣勁傾軋而下，令夔牛不能再進。
無可形容的霸道與雷音兩相催折，那如同山嶽的巨獸哀嚎一聲，被擊落在地。
手持戰旗的姬青陽緊隨而至，金色槍頭不斷從巨獸身上掃過，切割血肉，留下一道道傷痕，夔牛被劇痛刺激的越發瘋狂，但沒什麼用，方才那一招將它之脊骨擊斷，哪怕是它這種層次的兇獸，亦是遭到重創，只需乘勝追擊，便可將這頭巨獸斬殺。
然而姬青陽並沒有那樣做，或者說，在見到夔牛前他確實有過將之誅殺的想法。
只是而今落實了另一個想法。
比如，降伏，養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