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樣留一命是吧？
渾沌初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在場之人亦各有不同的想法，根據關係遠近分成雙方，但還不至於演變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局面。
“這亂世多的是誅不盡之妖魔，難道每一次遇到，你都要以渡代殺不成？”
伏在一旁的窮奇沉默不語，玉經綸趕在姬青陽之前出言，他是沒有想到，能夠在這種特殊時期遇到修行佛法者。
“人有東西南北之分，宇內宇外之別，佛性不異人魔，我力淺薄，只能隨緣渡化。”
對於此問，渾沌初王心中自有自知之明。
“一招，接我一招，我留她一命。”
就在姬青陽話語落下之際，當事人，或者說當事妖憤然開口道：
“痴人說夢！”
迴盪的鼓聲至剛至正，在場眾人皆是強者，功體被壓制的九狸夢狐難以脫身不說，自身性命更是成為別人口中打賭的籌碼。
多種因素共同作用下有意見很正常，但在有結果前，她之意見如何並不重要。
“好，請閣下出招。”渾沌初王坦然說道。
同其前來的元君昊見狀無奈：“好友啊。”
與友人不同，友人前來中原的時間不長，身為本地人的元君昊聽過對面之人的名號，能夠馴服窮奇這種惡獸，非常人，非凡人。
“青陽兄你。”一旁的玉經綸欲言又止，他主要是擔心新交的朋友牽動傷勢。
“注意來。”姬青陽右掌抬起：“乾坤無量。”
相同的水象之招，卻是轉柔為剛，盡顯雄渾。
隔空一掌擊在渾沌初王身上，無形的力量將之化納轉移，一招畢。
姬青陽對這樣的結果似乎並不意外，抬起的手掌亦未直接放下，而是——
水象轉化為土象，其平為地，起伏成山，蘊木之生，風雷既來，山地阻風雷而成雨，雨落地潤木而留出生門。
一式“震驚百里”橫擊而出，眾人不及反應，哀嚎聲響，血豔濺起，九狸夢狐宛若斷線風箏，被突如其來的攻勢擊飛至數十丈外。
“狐生九尾，一尾一命，按照你我約定，留她一命。”姬青陽收手看向渾沌初王。
“啊這。”
玉經綸大為震驚，真就說留一命就留一命唄。
說實話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
包括元君昊，也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如果從個人出發他必然會斬草除根，但考慮到好友就只能有所退讓，這個結果他可以接受。
渾沌初王做出承諾：“我會保證她不再為惡。”
事情談妥，姬青陽又看向九狸夢狐，他在這個過程中自然做了取捨：“記住，廢你功體、夷你族群者，軒轅族巫覡姬青陽。”
無視那包含著仇恨與怨毒的目光，他帶玉經綸躍至一旁的窮奇背上，說道：
“此事既了，我等便不久留，請。”
“請。”
事實上在聽到“巫覡”二字後，原本仇恨且怨毒的九狸夢狐，瞬間平靜下來，一股涼意在呼吸之間自腳底蔓延到天靈。
就連渾沌初王為她治療傷勢都沒有察覺。
別看現在九州大地盡是妖邪、兇獸，那是因為九黎族為軒轅族所滅。
短暫的歡愉，讓九狸夢狐險些忘記，十餘年前的它們不過是儲備食物，九黎族的皇便是巫覡，此為自亙古之前流傳下來的名號，設下九鼎的那位禹王亦是其中一員。
此時，她心中開始慶幸，慶幸自己還活著。
元君昊與好友進行了簡單的交代，便離開青丘之州，他尚要前往其他地方誅妖。
…………
回到龍船之後，戰鼓聲歇，窮奇自覺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
“接下來青陽兄可還有其他安排？”玉經綸並未急著離開，在先後見到姬青陽、渾沌初王以及元君昊後，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此番出來的時間不短，尚有最後一站，之後便準備回返軒轅城。”
龍船除了平亂也在進行狩獵，軒轅族不像九黎族那樣將妖邪作為食物，卻也能將那些兇獸進行最大程度的利用，包括但不限於吃，可以說它們身上每一個部位都有價值，哪怕是兇獸糞便。
玉經綸表示自己來了興趣：“哦？”
“玉兄當對戰船上這六面戰鼓有所猜測。”姬青陽看向甲板上的戰鼓。
“傳說黃帝有夔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連震三千八百里。”
對此，玉經綸確實有所猜測，他自然也有著不淺的家學淵源，讀過不少書，不然也不會想著自創武學。
姬青陽頷首：“傳到我這一代，便只剩下這六面。”
“所以，青陽兄你不會打算去獵殺夔牛吧？”玉經綸面帶懷疑道：“這個時代還有這種生物？話說回來，就連九尾禽都出來了，有夔牛重現好像也可以接受。”
“玉兄可要同往？”姬青陽並未直接回答。
“真有？”
“有。”
“那必須去！”出言同時，玉經綸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說實話，此前我也在各地誅殺過不少妖邪，但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還真沒見過。”
夔牛戰鼓好用歸好用，但，它們也會損壞，如果一面鼓的損壞能換取族人平安狩獵，在姬青陽看來它們也發揮了應有價值。
姬青陽說道：“歷史已經證明，將之誅殺，或許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這種兇獸定然實力非凡。”玉經綸出言提醒。
“我有分寸。”
“我與你一同出手。”
“不可。”姬青陽回絕了對方的幫助；“屆時誤傷玉兄就麻煩了。”
“欸，青陽兄這是在小瞧玉某嗎？”
“拳腳無眼，若是我解決不了再請玉兄助陣。”
兩人並未再進入船艙，在交談片刻後，少年端著托盤自船艙中走出。
那是他特意給兄長煮好的茶。
甲板上一直有兵士顧守，卻也是各司其職。
三人就地坐下，一邊飲茶一邊交談，哪怕以龍船的速度，都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能抵達目的地，玉經綸曾多次感慨軒轅族底蘊深厚，單這艘宛若空中堡壘的戰船便非同小可。
不過，在前往目的地的過程中，沿途若是遇到妖邪或者兇獸，姬青陽這邊還是會有動作。
族人能夠將之誅殺，便留給他們進行磨礪。
若是不敵則由他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