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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後院起火,鍾老頭慌了[求訂閱]

次日拂曉,賈詡披著外袍快步走入軍帳,夙來沉靜的面容難得泛起喜色:

“將軍,喜訊!”

夏侯博剛整裝起身,見他神色有異,不由挑眉:

“文和何事如此開懷?”

“莫非是離間之計已成?”

在他印象中,賈詡向來古井無波,萬事不縈於心。

此刻這般喜形於色,著實罕見。

賈詡斂衽正色,眼中精光流轉:

“今晨斥候來報,韓遂已連夜拔營西歸。”

“此必是離間之計奏效,馬、韓心生嫌隙,聯軍已現裂痕。”

言至此處,他眼底泛起灼灼光華。

不怪他此番西征如此用心,打回故土,縱是沉靜如賈詡,又豈能無動於衷?

夏侯博聞言拊掌大笑:

“文和此計,當真叫涼州聯軍離心離德。”

“隱忍多日,終到我軍反擊之時!”

話音剛落,他當即按案起身,戰意昂揚。

見欲出戰,賈詡卻微微擺手:

“將軍且慢。”

“韓遂雖去,馬騰餘威尚存。”

“待在過幾日,聯軍徹底離散,再擊不遲。”

夏侯博略一沉吟,深覺賈詡謀劃周詳,正要頷首稱是。

“咚、咚、咚…”

卻不料,帳外忽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不多時,親衛掀簾急入,高聲稟報:

“啟稟夏侯將軍,西線軍情到。”

“講。”

夏侯博神色一凜。

斥候單膝跪地,語速迅疾卻清晰:

“據報,主公已平定漢中,張魯請降。”

“漢中平定,我軍現已兵分三路北伐。”

“趙子龍將軍出斜谷,直逼郿縣。”

“吳懿、嚴顏二將出故道,佯攻散關,牽制陳倉守軍。”

“主公親率魏延、黃忠等大將出祁山道,已與張翼德將軍會師武都。”

“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已殺入涼州腹地。”

“漢陽、安定、隴西諸郡兵力空虛,多處要地失守,涼州門戶已然洞開!”

一連串軍報如連珠般傳來。

一旁賈詡聽罷,眼中精光乍現,當即拱手:

“將軍,此乃天賜良機。”

“此訊若傳至敵營,涼州聯軍必致軍心潰散。”

“詡原以為其分崩離析尚需時日,然主公此番進軍,恰逢其時。”

“涼州諸將聞訊,必急於回防自救,各自為戰。”

言至此處,他聲調陡然一揚:

“請將軍即刻整軍,待其陣腳自亂,我軍趁勢擊之,關中可定。”

“此戰,我軍必大獲全勝。”

一番語落。

夏侯博聽罷賈詡所言,頻頻頷首,撫掌稱善:

“文和深謀遠慮,正合我意。”

“傳令諸將,速至帳前議事!”

左右得令而出,急促的腳步聲漸遠。

正如賈詡所料,此時涼州聯軍大營已亂作一團。

馬騰先是因韓遂夜遁而怒不可遏,未料怒火未平,又接急報。

劉備已率軍殺入涼州腹地,郡縣告急。

他本以往日威望勉強穩住了幾路諸侯,使聯軍不至頃刻瓦解。

但這訊息如驚雷炸響,終於徹底擊潰了殘存的聯盟。

“馬將軍,非是我等不顧大局,實是劉備已抄我後方。”

“若不回援,只怕家業盡毀!”

“對不住了,我們只能先行撤回去了。”

帳中,楊秋、成宜等尚顧全禮數,入帳辭行。

而候選、程銀等部早已卷旗西遁,連表面功夫都省了。

不過片刻,連綿數十里的營壘已十室九空。

馬騰獨立於空曠的營前,望著滿地狼藉,朔風捲著沙塵撲打旌旗殘骸,心中百感交集。

不過月前,十路聯軍在此會師,旌旗蔽日,誓要一舉擊潰荊州軍。

眾人共推他為盟主,韓遂為軍師,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而今空壘寂寂,才過去多久?

他仰面向天,一聲長嘆融入寒風中。

良久,馬超與諸弟快步來到身後。

馬超拱手,聲音沉毅卻難掩急切:

“父親,諸部皆已西返。”

“我軍若再遲疑,夏侯博必趁勢追擊。”

“屆時縱能脫身,也必傷亡慘重,何以在涼州立足?”

一番話落。

馬休亦按劍急聲道:

“兄長所言極是。”

“為鍾繇守這關中,豈能賠上我馬氏根基?”

“父親,速速下令撤軍吧!”

二子言辭懇切,目光灼灼。

帳下眾將亦紛紛拱手請命,群情激昂。

眾人心下雪亮,此番聯軍看似聲勢浩大,實則各懷異心。

若在此地與荊州軍死戰,縱然得勝,也必傷亡慘重。

屆時強鄰環伺的涼州,豈還有馬家軍的立足之地?

馬騰默然良久,目光掃過曠野間七零八落的空壘,終是頹然垂首:

“那就撤吧…”

“傳令…拔營。”

“撤”字方落,營外驟然蹄聲如雷!

但見張繡一馬當先,率鐵騎如潮湧至。

後方煙塵蔽日,數萬荊州步卒正漫山遍野殺來。

一時間,尚未整裝的馬家部曲頓時大亂。

關鍵時刻,馬超當即挺槍而出:

“父親先走,孩兒斷後,截住敵軍騎兵追擊。”

馬騰見情勢急迫,緊握其手,沉聲道:

“好,為父率主力先行西撤。”

“孟起,斷後為重,千萬不可輕敵。”

馬超胸有成竹,拱手應道:

“父親放心。”

“張繡不過是我手下敗將,不足為慮。”

見他意氣風發,毫無懼色,馬騰重重頷首,仍轉頭喚道:

“令明,你與孟起同行,彼此策應,共阻追兵。”

“切記,阻敵即可,不可戀戰。”

“諾!”

龐德慨然應聲,提刀跨馬,立於馬超身側,神色決然。

二將受命斷後,當即率部迎敵。

馬騰亦不敢耽擱,引大軍向西疾退。

不多時,張繡率騎兵追至,卻見馬超、龐德早已列陣相候。

雙方二話不說,鐵騎對沖,頃刻間殺聲震天、煙塵漫卷。

張繡獨戰二將,頓時陷入苦鬥。

馬超、龐德皆乃當世虎將,張繡單打獨鬥尚且難佔便宜,此刻遭二人合擊,更是屢遇兇險,槍法漸亂。

危急關頭,荊州步軍主力殺到。

為振軍心,夏侯博一馬當先,挺槍躍馬直衝陣前。

霍峻、馮習、張南等將亦各率部眾,結陣推進,漸漸對馬家騎兵形成合圍之勢。

“哐——”

就在馬超一槍即將刺中張繡的瞬間,一騎疾馳而至,手中長槍如電挑出,硬生生盪開了馬超的攻勢。

張繡驚魂甫定,抬眼望去,來人正是夏侯博。

“將軍!”

他心頭一鬆,再無後顧之憂,遂抖擻精神,全力迎戰龐德。

夏侯博橫槍立馬,直面馬超,聲如洪鐘:

“馬超,你也是名震涼州的‘神威天將軍’,竟也行以多欺少之事?”

馬超聞言縱聲冷笑: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便是單打獨鬥,你又能接我幾合!”

見他如此狂傲,夏侯博不怒反笑,連道三聲:

“好!好!好!”

“今日便讓我夏侯博,領教領教你錦馬超的能耐。”

話音未落,他已縱馬挺槍,疾衝而上,臉上毫無懼色。

他既然敢主動迎戰馬超,自有幾分底氣。

這些年來,他雖身居高位,親自上陣的機會漸少,但武藝從未荒廢,槍法日日勤練不輟。

平日一有工夫,更常與張飛、趙雲這等頂尖猛將切磋。

雖說武藝天賦有所不及,卻也往往能戰上數十回合不落下風。

此刻夏侯博長槍一振,直取馬超前胸。

馬超竟不格擋,反而舉槍反刺,後發先至,槍出如龍!

這一槍來得極快,夏侯博只得回槍撥擋。

卻聽“鐺”的一聲,馬超槍鋒雖被盪開,餘勢未消,竟順勢一轉,再度朝他肋下刺來。

夏侯博瞳孔驟緊,心頭一震:

“好快的槍!”

電光火石間,他不及多想,回槍疾擋。

“鐺——”

雙槍悍然相撞,火星迸濺,震耳欲聾。

一合既過,夏侯博勒馬回身,持槍的手隱隱發麻。

再看向馬超時,眼中已滿是凝重:

“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

僅此一槍,他已試出深淺,對方槍法之凌厲狠辣,遠在自己之上。

馬超卻氣定神閒,嘴角揚起一抹譏誚:

“就這點本事,也敢在小爺面前賣弄?”

“受死!”

話音未落,長槍再出,如銀龍探海,直逼夏侯博要害。

夏侯博雖知力有不及,卻毫無退縮之意。

他凝神聚氣,槍身一抖,竟以巧勁盪開來勢,將馬超的猛擊穩穩化解。

槍鋒流轉之間,隱隱約約,彷彿有一道蛇形虛影纏繞閃爍。

馬超攻勢被破,不由得一怔,失聲喝道:

“嗯?這是什麼槍法?”

他心中驚疑。

自己這一槍已用了八九分力道,竟被對方如此輕巧地卸開?

夏侯博抬眸直視,嘴角微揚,反唇相譏:

“馬超,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本將一一奉陪。”

馬超聞言大怒,厲聲喝道:

“狂妄!今日定取你性命!”

盛怒之下,他氣勢更盛,槍出如狂風暴雨,招招不離要害。

然而夏侯博卻似淵渟嶽峙,只守不攻。

一杆長槍舞得密不透風,任馬超如何強攻,竟也難破其防。

數合已過,馬超雖佔盡上風,卻始終傷不得夏侯博分毫。

這正是夏侯博此前與趙雲切磋時所學得的槍法精要。

趙雲師承槍法大家童淵,盡得“百鳥朝鳳槍”真傳。

然其天賦卓絕,於槍道一途已臻化境,竟從百鳥朝鳳的根基之上另闢蹊徑,自創出一路“七探盤蛇槍”。

此槍法分攻守兩路,守式為“盤”,攻招為“蛇”。

夏侯博自知精力有限,只向趙雲專心請教了其中“盤”字訣的精要。

“盤”者,取巨蟒盤繞之意,槍勢綿密如環,重在防守、控制與纏絞,能以柔韌之勢化解剛猛進擊。

而“蛇”則為槍魂,講究詭譎難測、一擊必殺。

在他看來,進攻固然凌厲,卻易露破綻。

防守若至極致,便能以靜制動,穩中求勝。

轉眼二三十合過去,任憑馬超槍出如龍、攻勢如潮,夏侯博始終穩守方寸,槍影如盤蛇護身,滴水不漏。

他一人牽制馬超,另一側龐德也無法速勝張繡,馬家騎兵頓時陷入危局。

荊州鐵騎縱橫衝殺,步卒層層合圍,將群龍無首的涼州騎兵分割絞殺,步步潰退。

龐德見大勢已去,虛晃一刀逼退張繡,拍馬衝至馬超身旁疾呼:

“少將軍,主力已遠,再戰必遭合圍,速退。”

馬超環顧四周,只見麾下騎兵已被衝得七零八落,心知不妙,當即喝道:

“隨我突圍!”

二將當即並騎衝陣,槍挑刀劈,所向披靡。

荊州軍雖眾,卻無人能擋這兩員虎將之鋒,竟被他們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奪路而去。

夏侯博見馬超、龐德潰圍而出,當即下令不必追擊,轉而合兵剿殺未及突圍的涼州殘騎。

他心知馬、龐二人驍勇難制,強行追擊恐反受其損。

而今老劉已定漢中,主力正兵分三路進取關隴。

自己只需穩紮穩打,自東向西推進,與主力形成夾擊之勢。

至於鍾繇與涼州諸侯,不過是秋後螞蚱,終究蹦躂不了幾天。

戰事很快塵埃落定。

夏侯博勒馬西望,長槍前指,厲聲喝道:

“全軍整隊,兵髮長安!”

號令傳下,各部迅速重整旗鼓,列陣西進。

藍田既破,長安已失最後屏障。

涼州聯軍又告瓦解,荊州軍面前再無險阻。

大軍一路所向,如入無人之境。

渭水平原之上,再無可堪一戰之敵。

訊息陸續傳回長安,司隸校尉府中早已人心惶惶。

“報——”

“漢中急報。”

“張魯已降劉備,劉備兵分三路,分別自郿縣、陳倉及涼州方向殺來。”

“涼州防務空虛,大半郡縣危在旦夕。”

戰報接連呈至案頭,鍾繇尚未理清頭緒,又聞急報:

“報——”

“東線軍情。”

“賈詡使抹書之計,離間韓遂、馬騰,二人相互猜忌,韓遂已連夜率部西歸。”

“涼州眾諸侯聞後院起火,紛紛引兵回援,聯軍大營已十室九空。”

壞訊息接踵而至,鍾繇額間沁汗,脊背發涼。

正當他焦頭爛額之際,又一名斥候疾步入內,高聲稟報:

“涼州聯軍西撤途中縱兵搶掠,百姓深受其害。”

“此外,夏侯博趁勢猛攻,馬騰敗退至長安附近。”

“荊州軍距長安已不足三十里…”

一連多道軍情堆積案頭,仿若巨石壓得鍾繇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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