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該來的,總會來
九千歲日日與那商雲淺待在一起,他們就算想要動手也找不到機會。
不久後,商雲淺回到將軍府,那更是鞭長莫及。
原本想讓大夫人去辦。
但是,看到葉悠之後,他突然就改變了想法。
或許,他可以做雙重準備。
商雲淺不能死在葉家。
不然,葉重華那邊無法交代,九千歲那邊也無法交代。
只要不死,其他的,還不好辦麼?
就像葉重華……
“不行,我不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葉悠突然開口,直接將走神的葉卿拉了回來。
看著臉色蒼白,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的葉悠。
葉卿給葉青城使了個眼色。
葉青城一把拽住葉悠的後領,毫不憐惜的將她丟了回去。
力道太大,葉悠被砸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來不及看這個哥哥一眼,視線,已經被葉卿擋住。
“喪盡天良?葉悠,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父親,我求求你,放過商雲淺吧,葉家家主的位子,我們不要了好不好?”
“你說什麼?”
葉卿一把將腳下的葉悠踹開。
眼中,盡是森寒。
“出去了幾年,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姓甚名誰?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膩以為榮華富貴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得到的嗎?”
“父親,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真的,葉家最近已經死了太多人,我們不要再錯下去了好不好?”
“廢物。”葉卿狠狠的颳了葉悠一眼,“身為我葉卿的孩子,居然說出這麼沒志氣的話來。”他深呼吸,看著因為他方才的動作讓葉悠受了傷,語氣也稍微溫和了一些,“葉家死的人,那都是商雲淺殺的,與我何干?”
葉悠不斷搖頭,身子在瑟瑟發抖。
葉卿伸手摸著她的腦袋,“孩子,身為葉家的孩子,你早該知道,葉家家主這個位子上,從來都是沾著血的。”
葉悠武功不差,剛才也是沒有防備才會被葉青城丟開。
葉悠一把將頭上的手打掉,眼中帶著厭惡。
“葉家家主是誰,我一點也不在乎,既然爹爹和哥哥執意要要,而我,也沒有辦法攔截你們,那我只能眼不見心不煩,我現在就離開。”
葉悠知道了這件事情,葉卿又怎會給她離開的機會。
他一把拽住葉悠。葉悠的步伐,也只能停下。
事實上,只要葉悠用力,葉卿便會被她甩開。
可面前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下不去那個手。
葉悠面露不忍,“父親,你們醒醒好不好,那家主之位本身就不是您的,誠如您所說,那位子上已經沾染了太多血腥,您又何苦去湊熱鬧?我們就這樣平平靜靜的不好嗎?”
“父親,雖然我跟商雲淺不熟,但是我知道,她做事光明磊落,若我們現在住手,將來,她做了家主,絕不會為難我們……”
聽到這話,葉卿一巴掌就朝葉悠臉上打去。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葉卿還想打葉悠,被葉青城拉住。
再怎麼說,葉悠始終是他妹妹。
這些年雖然不常見,小時候,卻是經常一起玩耍一起搗蛋的夥伴。
且,葉家人丁稀薄,諾大的院子裡邊就只有他們兩個孩子,又是血親,關係可見一斑。
方才也是急了,擔心葉悠出去告密,這才會將她丟了出去。
“父親。”葉青城死死抱住葉卿,“她是妹妹,是您唯一的女兒。”
葉卿臉色並未緩和,“葉悠,你最好別忘了,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考慮清楚,是商雲淺跟你親,還是我們要重要些。”
“商雲淺和我們,你只能選擇一個!”
“這藥,我就留在你這裡,你要是想通了,你就去做,從今往後,我們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當然,你若是不肯去,自然,也會有人替你去,但是我葉卿,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你這個女兒。”
聞言,葉青城和葉悠都是一怔。
大門,被哐噹一聲重重砸上,葉青城急忙追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吩咐,“妹妹,這件事情,父親是執意要做的,你,莫要忤逆他的意思。”
門,再度被關上,徹底隔絕了葉悠的視線。
與此同時,秦慕寒正在給商雲淺講最近調查到的,關於戶部尚書家的資料。
商雲淺都用心記下。
“現在權利已死,下一個,你準備對付誰?”
“大夫人爭對了我這麼久,若我再不還擊一下,她會以為我很好欺負的吧?”
商雲淺眨巴著大眼睛,眸中,滿是興奮。
“之前一直被他們算計,現在突然反過來算計他們,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秦慕寒沉默不語,他執起商雲淺的一縷頭髮再手中把玩,心中應了一句,“嗯,我的淺淺,確實好欺負。”
商雲淺白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岔開的話題,興致勃勃的說道,“大人,要讓大夫人受挫,必定不能是小事情,我有個主意,您聽聽看?”
“嗯?”
下一瞬,少女嬌小的身子已湊到秦慕寒身旁,她趴在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嘀咕了好長一陣子。
淡淡的少女香縈繞鼻尖。
隨著少女情緒的不斷起伏,她的身子似有若無的觸碰著秦慕寒的肩膀。
耳畔,是少女清淺的呼吸聲,一點一點的,打在秦慕寒的耳朵上。
一股細小的暖流順著秦慕寒的耳孔不斷鑽入男人的心尖。
引起一陣悸動。
厚實的喉結滑動幾下,秦慕寒的眼睛,變得越發深不可測。
少女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是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淺淺。”
“怎麼了?”
被人突然打斷,商雲淺不解,隨著她站直的身子,耳畔的溫軟也漸漸遠離。
秦慕寒突然有些後悔。
“沒事,你繼續。”
“哦。”疑惑的應了一聲,剛要俯身下去,卻敏銳的察覺秦慕寒呼吸聲重了一些。
“大人,您是不是身體不是舒服?”
秦慕寒稍顯錯愕,臉上,還帶著被抓包後的尷尬。
不過,好在他一直都緊繃著臉,是以,商雲淺也看不出什麼。
“嗯。”
“若是大人不舒服的話,我們改天再說?來日方長,不著急這麼一時半會。”
“嗯,那便休息吧。”
說完,秦慕寒靠著商雲淺的床便躺了下去。
“大,大人,您睡了我的床,我睡哪兒?”
本身,第一次看到秦慕寒和商雲淺單獨相處時,葉重華是強烈反對的。
就連那個記憶中無比溫和的夢娘,也明裡暗裡的示意商雲淺不可像她年少時那般衝動。
可不知為何,不久前,秦慕寒跟葉重華和夢娘閉門談了許久。
出來之後,孃親再也沒有說過她。
葉重華,也並未再提及半分。
最主要的是,自那天起,秦慕寒便成了商雲淺屋內的常客。
不過,兩人見面他們是不反對,留宿這件事情,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秦慕寒一把拉過商雲淺,“一起。”
猝不及防的,商雲淺整個人趴到秦慕寒身上。
這般近的距離,商雲淺瞬間紅了整個臉龐。
“大人,你,你這是幹嘛?”
“睡覺。”
“不,不行。”
商雲淺像受驚的兔子,不斷在秦慕寒身上掙扎。
自從知曉秦慕寒是男人之後,商雲淺一直在努力避免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
這下,突然被秦慕寒抱住,她的腦子,瞬間就亂了。
“淺淺又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那你臉紅什麼?”
“換成任何一個男子這樣對我,我都會臉紅。”
氣氛,突然不對。
秦慕寒剛剛浮現的逗弄心思,也被商雲淺這一盆冷水給澆沒了。
商雲淺被秦慕寒突然放開,重心不穩,小小的身子便滾到一側。
秦慕寒只是掃了一眼,便徑自坐了起來。
臉色,很臭。
“大人,您,生氣了?”
小心翼翼的聲音自一側傳來,秦慕寒卻是不理。
商雲淺越發疑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大人您為何要生氣?”
看著懵懂的少女,秦慕寒終是嘆氣。
“淺淺,除了我之外,你居然還想讓其他男人這般對你?”
商雲淺瞬間明白事情關鍵。
兩世為人,她雖沒有吃過豬肉,但總歸見過豬跑,“大人,您突然生氣,是吃醋了嗎?”
秦慕寒薄唇緊抿,承認是吧,覺得沒面子。
不承認的話,又擔心少女若一直這般不開竅,那辛苦的人還是他。
思來想去,終是回答,“淺淺,你要記住,你是我看上的人,是我喜歡的人,所以……像方才那般親密的舉動,除了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人這般對你。”
商雲淺眉眼含笑,“好。”
被商雲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秦慕寒堪堪避開視線,“戶部尚書,是六部之中權利最高,官職最大之人,手中權利也極為龐大,要從他下手,你可要多做些準備。”
為避免商雲淺不瞭解這個職位,秦慕寒又細細給她說了一遍,商雲淺都用心記下。
不得不說,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在聽到秦慕寒的介紹之後,商雲淺著實被嚇到了。
“之前一直覺得大將軍很是威武,這麼一對比,感覺壓根不是一個層次。”
秦慕寒勾唇,“大將軍掌控部分軍權,可戶部尚書,他掌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算得上是全方位的。”所以,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商雲淺接著說道,“所以說,李文海這個人,不動則已,若是要動,就必須一擊必中,不然,後患無窮。”
“而且,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找到適合的人,不然到時候,這個位置難得空下來還被別人捷足先登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慕寒眸中含笑。
商雲淺再度說道,“對了大人,那日我們離開御書房時,淺淺隱約聽到那太監說什麼邊關的事情……”
商雲淺記得,上一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西北邊界發生戰亂,商戰領兵出征,作為商家嫡女的商雲淺尾隨其中……
可是這一世,該發生戰亂的時間早已過去許久,商戰,卻還好端端待在皇城。
她猜測或許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人的生活軌跡,譬如夢娘,譬如林瓏,譬如沐墨雪……
這些前世早已死掉的人,如今,都活生生存在著。
所以,最後的結局,是否都會不一樣?
可即使是這樣,該發生的大事,比如戰爭,比如朝廷政變,這些事情,該不會偏離才是。
所以……
她很擔心!
“你耳朵倒是夠尖。”秦慕寒並未訓斥於她,商雲淺也並未從他口中聽到什麼女子不得干政之類的話。
“西北邊界發生戰亂。”
商雲淺點頭,果然是這樣。
雖然時間稍有延遲,但是,該來的,總會來。
“那……”
“本來這種事情,該是商戰去的,但是,我推薦了另外一個人。”
在腦海中將認識的人過了一遍,商雲淺開口,“是七皇子,暮修黎!”
秦慕寒眼中有亮光閃過。
商雲淺的聰慧,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七殿下為人善良,聰明絕頂,他三歲作詩,五歲能武,深受皇帝喜愛,但因其母妃出生卑微,一直未曾給他任何的封號,八歲那年,因其母妃犯了錯被打入冷宮,他也被一同帶走,從那兒之後,他也被眾人漸漸忘卻。”
“那皇上同意了嗎?”
這話出來之後,商雲淺又覺得有些多此一舉,秦慕寒這麼說,想必事情已成定局。
“嗯。”商雲淺輕哼一聲,自己轉移話題,“大人是想讓七殿下先立下戰功,待他身負功名班師回朝之時,便也是他重新立威之際。”
“是時候提醒一下世人,這世間,還有一個默默無聞的七殿下了。”
“可是大人難道就不擔心嗎?七殿下一直深居後宮之中,就算他有才華,有膽識,有本事,可,空降一個皇子過去,邊界眾人又怎會誠服?若軍隊內部發生矛盾,到時候,內憂外患,七殿下豈不是……”
秦慕寒突然伸出手指覆在商雲淺唇瓣之上,“淺淺多慮了呢。”
商雲淺恍然大悟。
暮修黎是秦慕寒唯一支援的人,看兩人關係也非常不錯。
他自然不會看他涉險。
既如此,必定早已安排好一切。
“皇帝要的,可不就是這效果?”
商雲淺瞭然,“所以,內部暴亂還是會有,暗殺也有,只是……”
秦慕寒微笑,再次截斷了商雲淺後續的話,“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孰能知曉?我們要的,不過是一個結果罷了。”
邊界民眾突發暴亂。
短短五日,已經聚集了一萬多民眾遊街示威。
影響力重大,因而,在五日之後,這件事情終於傳到萬里之外的皇宮。
皇帝坐在大殿中央,居高臨下。
“到底是什麼回事?何人這般大膽,竟敢引發暴動?”
丞相上前一步,將最新資訊呈上,“啟稟皇上,發生暴亂的,皆是邊境土著居民。”
目光,從奏摺上一一掃過,那雙眼睛,不怒自威。
“可是西北邊界?”
“啟稟皇上,是東北。”
“啪。”奏摺被丟了下來,帶著輕微的響動,卻讓大殿中眾人人心惶惶。
“西北剛剛發生戰亂,七皇子方才領兵出征,眼下,還未到達邊界。”皇帝沉吟,接著說道,“現在,東北又發生居民暴亂,朕的國家,何時亂成這種樣子了?”
一句話,讓文武百官都垂下了頭。
見狀,皇帝更是氣急,“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暴亂?可查清楚了?”
“派去查探的人還未有訊息。”
戶部尚書李文海急忙回答。
“這件事情影響太差,必須速戰速決,傳朕口諭,立即派遣欽差前往,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將事情給朕查清楚。”
“是。”
“至於欽差人選,你們速速商量,半個時辰之後,朕要最終結果。”
於是,皇帝暫時退朝,眾位大臣並未離開,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經過幾方勢力的爭論不休,最終給出三個人選。
皇帝一一掃過,最終,被定下的人,是今年的武狀元,張碩。
張碩為人正直,初入朝廷,並無任何背景瓜葛。
且,剛剛考上武狀元的他也需要這樣的機會建功立業。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皇帝看上他的,只是背景清白這一條而已。
現在朝中局勢尚不明朗,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皇帝需要新鮮血液打破這一僵局。
像張碩這樣的人,是最好的選擇。
在張碩快馬加鞭趕往東北邊境之時,皇帝再次收到飛鴿傳書。
短短几日,邊境暴民已多達兩萬之人,當地官員已出面鎮壓,但,效果甚微……
皇帝勃然大怒。
皇城,尚書府。
李文海拿著手中公文,面色凝重。
“果真是因增加賦稅引發的暴亂?”
黑衣人點頭,面色凝重,“東北邊境已有半年未曾下雨,莊稼幾乎顆粒無收,咱們在這個時候增加賦稅,怕是逼急了他們。”
“不過都是些賤民罷了,本官不是早已下令,讓你們將暴亂之人斬殺,為何還會引起這般大的動靜?”
“出事之後,屬下確實殺雞儆猴,當時那些賤民也都表示配合,當地官員,屬下也都一一打點過,按理說,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才對。”
李文海面露兇光,“可事實已經發生了。”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若是讓那欽差查出事情始末,咱們……”
“張碩的背景,可曾調查清楚?”
“確實跟之前無異,這人毫無背景,草莽出生,就是有些……冥頑不靈。”
“可派人跟他接觸過?”
“他剛拔得頭籌時,已有不少官員暗中走動,均是被他轟出家門,這人,油鹽不進。”
“油鹽不進?”
“是,大人,那我們,是否再派人與之接觸?”
李文海突然抬手打斷,“不必。”
“那……”
“既然那張碩如此冥頑不靈,不識抬舉,我們,也沒必要再顧及什麼,殺了便是。”
“大人可是有主意了?”
“此去東北邊境,路途遙遠,路中多的是山賊惡人,他雖為武狀元出生,身邊卻也只帶了十幾人,所以……”
黑衣人眼睛一亮,立即點頭,“屬下明白。”
“此事需要做的隱蔽,萬不能讓人發現任何破綻。”
黑夜,終究歸於平靜。
而商雲淺等人,也在回將軍府的途中。
此刻,九千歲馬車內,商雲淺杵著下巴,不知道正在想什麼,竟是入了神。
就連秦慕寒叫了兩聲都未曾聽見。
“淺淺?”
秦慕寒伸手拉了一把,商雲淺猛地回神,“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我們臨走前,葉悠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怎會不知道她已經擺在字面上的意思?”
商雲淺微微一笑,對於秦慕寒的誇獎有些高興,“我只是覺得奇怪,按理說,她是葉卿的女兒,就算不幫著葉卿,也不該站在我這邊。”
這麼說著,商雲淺將手中一包藥攤開,“這毒藥,若真的是葉卿給她,她若不想害我,丟了便是,如今,她既給了我,那她勢必會得罪葉卿,這……”
“所以,其實你是擔心,以葉卿的性子,會對她不利。”
“是啊,本身那葉卿是她的父親,我這擔心也是多餘,可不知為何,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秦慕寒眼眸微閃,“或許,你的擔心沒錯……”
此刻,葉家。
商雲淺已經徹底離開,葉悠也在消失了幾日之後重新回到葉家。
父女兩剛剛見面,葉卿便是又給了葉悠一大巴掌。
力道之大,直接讓葉悠腫了半邊臉。
唇角,也在瞬間流出一絲鮮紅的血液。
方才,葉悠突然回來,並且擺明了她的態度,他們想要害商雲淺,她控制不了。
但若是想借她之手殺了商雲淺那也是妄想。
不止如此,葉悠還將毒藥給了商雲淺,為的,是讓商雲淺對葉卿有所防備。
葉卿氣紅了眼,“白眼狼,這麼多年,我竟養了個白眼狼。”
這般說著,他更是氣沖沖的將一側的佩劍抽了出來,直直朝葉悠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