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心假意
“因為、因為我不是險些進宮當太監嗎？就是那個老太監說的。他特別囉嗦，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震懾我，當時說了一些有的沒的。”阿木大喘氣之後，終於想起了藉口。
只是這一番話，說的啃啃巴巴的。
蘇韶音哦了一句。反應還算可以，至少瞬間扯出的謊，並不算牽強。
阿木瞧出蘇韶音不信，深吸一口氣後，有些難堪道：“真的，我騙、騙你幹嘛？”
話雖然堅決，可眼神分外閃爍，不願意和蘇韶音對視。
蘇韶音輕笑，面容瞧著也沒有那麼古板了。她捏了一下阿木的臉：“不過，你現在不還是一個小太監麼？”
阿木愣了一下，緩過神來時在原地跳腳：“我不是……總之你不能這麼，你這是……”
聽著阿木的語無倫次，蘇韶音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她擺擺手：“下次再說吧，我今天沒心情聽。”
阿木難得乖巧一次，輕輕哦了一聲後，卻是拉住了蘇韶音的手。
這小子揩油沒完沒了？
蘇韶音擰眉不快，正要賞阿木腦袋一巴掌，看到阿木神色異常真摯的看著她：“你放心，這些欺負了你的人，我將來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蘇韶音愣了一下，下意識順著阿木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阿木沒有遲疑，稚嫩的面龐上，多了幾分陰狠：“我會殺了他們。”
蘇韶音心中跳了一下。
阿木繼續牽著她的手保證：“我會保護好你的。雖然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蘇韶音表情凝重許多。
阿木說的話，她不可能當做是孩子的玩笑，聽聽就算。
“少胡說。”蘇韶音讓自己放輕鬆，這一次狠狠的捏了阿木的臉。
手感極好，像極了上好的雲吞麵，綿軟勁道。
阿木的臉被扯的像是麵皮一樣，都紅了一些。
蘇韶音下了不小的力，阿木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可哪怕如此，阿木還是眼巴巴的望著蘇韶音：“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蘇韶音這才覺得無力。
“你多大了？”蘇韶音沉吟片刻，問出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如果要去捏阿木的臉，甚至需要微微抬起手腕了。
這說明，阿木又長高了一些。
阿木不明所以：“我十歲了……”他似乎覺得這樣回答不妥，就很快道：“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比你小四歲你就歧視我！”
蘇韶音忍不住笑了。
只是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哀愁。
原來比自己小四歲啊。但是為什麼，已經開始比自己高了。
萬幸，她對阿木沒有其他的心思。否則這一刻，只怕是要羞憤而死了。
阿木見蘇韶音不說話，繼續眼巴巴的望著她。握住蘇韶音的手，怎麼都不鬆開。
雙兒看不過去，一下子跳出來，打在了阿木的頭上：“你這小子是不是瘋了！不要以為小姐好說話，就處處討小姐的便宜！”
蘇韶音見雙兒暴打阿木，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一瞬間，蘇韶音心中多了幾分戲謔。她倒是很期待，雙兒知道阿木身份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阿木被雙兒打了一下，惱怒的盯著雙兒掃了一眼：“你敢打我！沒人敢打小爺！”
得，混世魔王的樣子又回來了。
蘇韶音無奈扶額，置身事外道：“你們出去打一架，誰輸了晚上不吃飯。”
阿木遲疑了一下：“和女孩子打架，不太好吧？”
雙兒倨傲的揚起下巴：“你是怕輸給我吧！”
阿木被雙兒幾次三番輕蔑對待，心中早就多了幾分不服輸的念頭。這會兒被雙兒刺激，一衝動，就和雙兒走到了院子裡。
蘇韶音幽幽嘆了一口氣：“桃枝，你去盯著。”她頓了一下：“如若阿木被暴打的太厲害，記得攔一下，阿木那張臉瞧著，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桃枝點點頭，帶著幾分狐疑走了出去。
阿木都比雙兒高了，還能被雙兒給欺負了？小姐怎麼不擔心雙兒呢。
屋子裡只剩下蘇韶音和芙蕖時，蘇韶音招手，要芙蕖走到自己面前。她從梳妝匣裡拿出幾錠銀子，塞到了芙蕖手裡：“你帶著銀子，走的越遠越好。”
芙蕖紅著一雙眼睛，把銀子推了回去：“娘告訴我，無功不受祿。芙蕖也知道小姐是何意，您要趕走芙蕖了，對不對？”
“趕走這個詞，並不精確。”蘇韶音心平氣和道：“芙蕖，我做的這一切，是真的為了你好。京都馬上就要變了……”
“那我的仇什麼時候能報？”
蘇韶音愣住了：“芙蕖，你聽我說……”
“芙蕖知道四小姐的好意，可芙蕖不是沒心沒肺之人。”芙蕖擺手之後，人就衝了出去。
蘇韶音發現，有許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預期發展了。
她擔心芙蕖做傻事，人要衝出去的時候，阿木耷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他臉上沒傷，但是身上都是泥土。
瞧見蘇韶音的一瞬間，阿木立刻轉身就跑。本來是想見蘇韶音，得到幾分安慰的。可想到自己輸的滿身狼狽，阿木又不好意思見蘇韶音了。
如意從自己房內，扶著腰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立刻慌張去找阿木了。
雙兒走回來的時候，將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嘀咕一句：“小妖精！”
桃枝捧腹，忍俊不禁道：“阿木不會真的是太監吧？那麼弱，幾招就被雙兒被打趴下了，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雙兒理所當然覺得桃枝是在誇自己，有些沾沾自喜起來：“我在家裡的時候，一直都是幹活兒的。別的不說，力氣大著呢！”
蘇韶音哭笑不得：“不過你怎麼也護著阿木的臉？”
臉沒受傷，挺意外的。
雙兒聽到這兒，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她，瞬間有些支支吾吾了起來。
蘇韶音覺得不對勁兒，狐疑的看著雙兒：“你喜歡阿木？”這樣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要罵如意是小妖精了。
“誰喜歡他啊！”雙兒輕哼一聲：“他不是小姐您的人嗎？您會帶他回來，不就是看上這一張臉，想要讓他當您的男寵嗎？”
桃枝驚訝的瞪大眼睛。
蘇韶音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捧腹大笑。她笑過之後，摸了摸滿臉狐疑的雙兒：“孺子可教。”
雙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信心十足道：“我就知道小姐是天上的鳳，根本不稀得嫁人！小姐有錢有勢，自己養男寵就好了。”
蘇韶音笑的越發開心。
她拍了拍滿臉驚詫的桃枝：“學著點。”
桃枝整日裡為蘇韶音的婚事操碎了心，唯恐自家小姐嫁不出去。
第二日，蘇韶音聽聞，芙蕖成了蘇文淵的姨娘。
這是最糟的結果。可蘇韶音攔不住芙蕖，她只有王婆子一個親人，失去了孃親，芙蕖想要報仇，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芙蕖怎麼可能是蘇文淵的對手？
蘇韶音思索，是否要去看望芙蕖。可她擔心，蘇文淵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變本加厲的對付芙蕖。
她要見，就要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再晚一些，蔣玉柔來到了蘇府。
她知道蘇文淵納了新的姨娘，神色甚是從容。
這在大戶人家，是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正室屹立不倒，想娶一個姨娘都好。
蔣玉柔最開始，是沒有注意到芙蕖的。
可偏偏，蘇文淵故意帶芙蕖走到蔣玉柔面前，像是故意要惹蔣玉柔不快，還讓芙蕖近身伺候自己。
蔣玉柔眼眸漸深，在芙蕖上前來倒茶時，“不小心”灑了芙蕖滿身滾燙的熱茶。
芙蕖疼的心肝顫動，卻不敢有任何反應，死死的咬著嘴唇，逼著自己將痛意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