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對不起，我沒得選
阿杰的額頭上，汗珠已經連成了串。
他看看螢幕裡那條殺氣騰騰的“鬼面”，又看看缸底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沙子的刀疤鯉，心裡天人交戰。
理性告訴他，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刀哥這小身板，別說跟“鬼面”打了，估計被“鬼面”瞪一眼都得少活半個月！
但，這是“鬼面”啊！
還有東南亞野生鱧！
那可是頂級貨色！身為一個狂熱的猛魚愛好者，這種誘惑幾乎是刻在基因裡的！
萬一呢？萬一刀哥真的有什麼隱藏大招，只是平時不屑於用呢？畢竟，刀哥可是一條能和黃金河虎“眉來眼去”的奇魚！
哪有賭狗天天輸，哪有小孩天天哭？
“戰兄弟，你這......是認真的？”
阿杰的聲音有些乾澀，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盼。
沙啞的聲音帶著不耐煩：“我從不開玩笑。
要麼，證明你的‘戰神’不是浪得虛名；要麼，就承認它只是個在安樂窩裡撒嬌的寵物。”
林凡在缸底瘋狂搖頭，尾巴拍打著玻璃，發出“啪啪”的輕響。
不！我就是寵物！我只想當一條安靜的美男子鯉魚！求你做個人吧阿杰！
阿杰看著林凡的動作，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戰’兄弟，我家刀哥已經按捺不住了！它這是在說，放馬過來！”
林凡：“......”
我他媽！********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失控：
【傑哥糊塗啊！刀哥那是害怕！害怕啊！】
【我怎麼看著刀哥像是在說‘你再瞅我一眼試試’？】
【樓上的，你家魚害怕是拿屁股對著人，還使勁往魚缸大佬身邊蹭的？】
【刀哥：士可殺不可辱！雖然我打不過，但我氣勢不能輸！】
【完了完了，傑哥上頭了，刀哥要涼。】
“好！”
阿杰猛地一拍大腿，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戰’兄弟，你這個提議，我、我們接下來了！”
話音落下。
林凡只覺眼前一黑，差點真的暈過去！
完了，這個敗家玩意兒，真的要把自己送上絕路了！
“不過！”
阿杰話鋒一轉，“‘鬼面’兄弟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殺戮機器，我家刀哥呢，主要還是以德服魚。
直接生死鬥，未免有失公允。”
沙啞的聲音冷哼：“你想怎樣？”
“不如這樣。”
阿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就按你說的，十分鐘！
如果刀哥能在‘鬼面’手下撐過十分鐘，就算我們贏。如何？”
他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十分鐘，應該......或許......可能......有機會吧？大不了到時候自己眼疾手快，直接把刀哥撈出來！
林凡內心狂吼：你不如直接把我煮了！十分鐘？一分鐘我都嫌多！
“十分鐘？”
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輕蔑，“也好。讓它多感受一下絕望的滋味，也不錯。”
在他看來，別說十分鐘，他那條“鬼面”解決一條觀賞鯉，十秒鐘都用不了！
【十分鐘！傑哥還是有點良心的！】
【刀哥：我謝謝你啊，還給我爭取了十分鐘的凌遲時間。】
【我覺得可以！刀哥那麼聰明，說不定能利用魚缸裡的環境周旋呢！老骨救我！】
【期待世紀大戰！鯉魚王爭霸賽！】
“那就這麼說定了！”
阿杰顯得有些亢奮，“具體時間地點，我們再約！
今天主要是給刀哥相親，不能喧賓奪主嘛！”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軌。
“隨時奉陪。”
沙啞的聲音說完，畫面便暗了下去，“戰”的ID也消失在了連麥列表中。
直播間裡，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約戰，氣氛達到了一個頂峰！
觀眾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場“鯉魚德比”的最終結果。
阿杰擦了擦額頭的汗，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
他看了一眼缸底似乎已經生無可戀、開始思考魚生的林凡，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咳咳，各位老鐵，剛才只是一個小插曲，一個小插曲哈！
主要是‘戰’大佬太熱情了，非要跟咱們刀哥切磋一下。我們刀哥呢，一向是樂於助魚的。”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繼續給咱們刀哥相親！”
阿杰拍了拍手，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下面有請下一位嘉賓！”
新的連麥請求接通，畫面裡出現了一條......嗯，金魚。
一條體態臃腫、肚子渾圓、尾巴像是一把大蒲扇的獅頭金魚，頭上還頂著一個碩大的、紅彤彤的肉瘤。
“呃......這位是？”
阿杰看著這條畫風突變的金魚，有點懵。
對面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小姐姐的聲音：“傑哥你好，這是我們家的小紅帽，今年兩歲了，性格溫順，特別能吃，身體倍兒棒！”
直播間觀眾：
【噗！畫風轉變得太快我有點不適應！】
【從地獄模式瞬間切換到寶寶巴士模式？】
【小紅帽：聽說這裡有猛男？我來了！】
【刀哥：告辭！】
林凡瞅了一眼螢幕裡那條慢悠悠晃動著大尾巴的獅頭金魚，默默地游到了魚缸的另一頭。
這審美跨度也太大了點吧？剛看完地獄惡鬼，現在又來個傻白甜？
阿杰乾咳兩聲：“這個......小紅帽確實很可愛，就是，可能吧，跟我們刀哥的風格，可能，呃，不太一樣。”
“沒關係的傑哥！”
小姐姐依舊熱情，“我們可以先交個朋友嘛！小紅帽很會吐泡泡，可以給刀哥表演一個！”
不等阿杰拒絕，那條獅頭金魚果然開始“咕嘟咕嘟”地吐出一串串泡泡，肉瘤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林凡：“......”
丸辣！
眼瞎了！
“非常、非常精彩的表演！”
阿杰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我們會認真考慮的！感謝小紅帽的參與！”
送走了“小紅帽”，阿杰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好累！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緊接著，又連麥了一位。
這次對面魚缸裡的是一條黑漆漆的清道夫，正勤勤懇懇地啃著缸壁上的藻類。
“傑哥，這是我家黑寶，任勞任怨，從不挑食，最大的愛好就是打掃衛生！”一個粗獷的男聲介紹道。
【好傢伙，這是來招保姆的吧？】
【刀哥：我需要的是愛情，不是家政服務！】
【黑寶：樓上的，你不懂，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我能陪刀哥到天荒地老，順便幫他打掃魚缸。】
【阿杰：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以後就不用我親自刷魚缸了。】
林凡看著那條努力工作的清道夫，突然覺得，如果只是找個室友，這位似乎......也還行？
至少能幫自己解決一下魚缸衛生問題。
阿杰哭笑不得：“這位兄弟，我們刀哥是找物件，不是招清潔工啊！”
“嗐！物件也可以幫忙打掃衛生嘛！一舉兩得！”粗獷男聲不以為意。
很快。
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阿杰又硬著頭皮面試了幾條奇奇怪怪的“相親魚”！
有自稱“龍族後裔”的龍睛蝶尾，還有表演“水上漂”的鬥魚，甚至還有一條試圖用歌聲打動林凡的鸚鵡魚！
林凡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覺得，跟這些奇葩比起來，之前那條泰拳大嬸，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至少，人家是真的想打架，目標明確。
眼看直播時間也差不多了，阿杰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快被這些“相親物件”消耗殆盡！
“好了好了，各位老鐵！”
阿杰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刀哥全球直播徵婚’就暫時到這裡告一段落了！感謝各位踴躍報名，也感謝大家的陪伴和支援！”
“至於刀哥和‘鬼面’的世紀之戰，大家敬請期待！
有最新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阿杰對著鏡頭擠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別啊傑哥！再播一會兒！我還沒看夠呢！】
【期待刀哥大戰鬼面！一定要直播啊！】
【刀哥，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傑哥，記得給刀哥買保險！】
林凡在魚缸裡，看著阿杰關閉了直播，長長地吐出了一串泡泡。
劫後餘生？
不，更大的劫難還在後頭！
阿杰關掉直播裝置，癱坐在椅子上，長吁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魚缸裡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林凡，眼神複雜。
“刀哥啊刀哥，你可千萬要給力點啊......”
他喃喃自語。
這次的賭注，可有點大。
贏了，魚缸升級，名聲大噪；輸了......他就得準備給刀哥辦後事了。
林凡聽著阿杰的碎碎念，只想翻個白眼！
靠我？你還不如指望那條“鬼面”突然良心發現，皈依我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