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非人的遭遇
“戰神武館？！”王經理猛地坐直了身體，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驚訝完全不是裝的。
“那可是橫跨大陸的巨無霸，咱們東煌聯盟排名第一的武館！裡面的教練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弟你……你這來頭也太大了！”
他震驚過後，疑惑更甚：“可……可老弟你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在戰神武館當教練，地位崇高，收入驚人，修為起碼也要達到武師級別，怎麼會跑來這種見不得光的地下補習班討生活？
方緣臉上的苦澀意味更濃了，他重重嘆了口氣，彷彿不堪首：“唉，別提了。運氣背，喝涼水都塞牙。”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背誦早已編好的故事：
“我不是本地人，是從外地奔波過來的。前段日子，館裡安排我給個家裡有些門路的女學員當私教。”他頓了頓，臉上露出種像吞了蒼蠅似的彆扭表情。
王經理聽得眼睛都直了。
方緣接著說，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憋悶：
“我當時就懵了，心說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他低下頭，用力搓了把臉，一副被生活折磨得沒了脾氣的樣子。
辦公室裡沉默了一會兒。
王經理看著眼前這個“倒黴透頂”的年輕人，心裡的疑慮反而消散了大半。
是啊，人是編不出這麼離奇又憋屈的藉口的！這故事離譜到這種程度，反而透著一種真實的荒誕感！
除了這種倒黴催的破事，還有什麼能讓一個戰神武館的前教練淪落到這般田地？
當然，方緣的來歷，比其他的賺錢能力並不算重要，只要能帶來利益，就算方緣說他是穿越者，王經理也信。
同情之餘，王經理甚至有點竊喜。要不是倒了這血黴，這種人才怎麼可能落到他手裡？
“唉，老弟，你這真是……無妄之災啊！”王經理一臉感同身受的唏噓，用力拍了拍方緣的肩膀。
“不過你放心，在我這兒，只看本事，不論過去！以後跟著哥哥我好好幹，保證比你以前在戰神武館賺得只多不少！”
接下來，兩人的談話進入了實質階段。利益深度繫結，王經理辦事效率極高。
兩人迅速擬定了正式條約：接下來一星期，方緣每天需要上三節課，每節課的課時費高達一萬兩千元！
一天就是三萬六千元入賬！扣除答應給王經理的百分之十抽成，方緣每天到手三萬兩千四百元！
想到這麼多聯盟幣，方緣的心臟不禁狠狠跳動，如果一天滿課滿員的話，一天賺的聯盟幣就比普通人累死累活賺的多。
而且王經理這邊還提供臨時的包吃包住（雖然方緣肯定不會住），待遇可謂優厚到了極點。
一時間，大腹便便的王經理在方緣眼裡也變得非常卡哇伊。
一天三萬多，這價格在黑暗補習行當裡絕對是天價，但也側面說明了王經理對“完美級”武技教學招牌能帶來何等暴利的信心。
“老弟，你就放心教！學員我來幫你篩選，專挑那些不差錢、衝高考短期衝刺的肥羊！”
王經理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你賺得越多，老哥我分成才越多，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一切談妥，王經理心情大好：“明天才正式排你的課。今天下午和晚上，老弟你可以先去聽聽其他幾位老師的課，積累點教學經驗，畢竟大班輔導老師的教學方法肯定和私教不一樣，也算是熟悉一下咱們這邊的流程。”
方緣點頭答應，這正合他意。他需要更多瞭解這個灰色世界的運作模式，以及……
那些可能潛在的麻煩。
補習班有沒有放哨的人員？附近的地形如何？如果被執法隊查到了，自己如何全身而退？
其實，方緣也是個人才，還沒有開始上班，就準備泥跟路打油的注意事項了。
方緣邊想邊拿著王經理給的臨時通行憑證，走出了辦公室。
夜色漸深，方緣戴著那副寬大的墨鏡，藉著夜色的掩護，如同幽靈般穿梭在破舊小區昏暗的樓道里。
和王經理那頓算不上多可口的應酬晚飯結束後，他特意繞路去還在營業的一家名叫雨浩烤魚的夜市攤，買了條用料紮實、烤得外焦裡嫩的烤魚。
站在那扇熟悉的、漆皮剝落的防盜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用鑰匙開啟門。
今天是週六，姐姐方青難得不用去工廠流水線上搏命，但休息對她而言只是一種不同形式的勞作。
狹小的客廳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方青正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攤開著一堆不知名的乾枯草藥，她低著頭，手指飛快地挑揀、分類，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為了多賺一點微薄的生活費，補貼家用，拉扯弟弟妹妹，她的節假日從來就沒有真正清閒過。
聽到開門聲，方青像是受驚的小鹿般猛地抬起頭。
看到是方緣，她臉上瞬間掠過一絲慌亂，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放下手中的草藥站起身，雙手下意識地在舊圍裙上擦了擦。
“小…小緣，你回來了。吃…吃過飯了嗎？我…我這就去給你熱飯。”她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小心翼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方緣看著眼前這個年僅二十七歲卻已被生活磨礪得憔悴顯老的姐姐，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他移開視線，語氣刻意保持著一貫的冷淡，甚至因為不習慣表達關心而顯得有些生硬：“不用忙了，我吃過了。”
他走上前，將手裡還散發著誘人香氣和熱氣的烤魚袋子放在桌上，塑膠盒邊緣立刻凝起細小的水珠。
“順便帶了條烤魚，你喊上方瑤，趁熱吃了吧。”他說完，像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也不等方青回應，轉身就朝自己那狹小的房間走去，“我還有些事，先回房間了。”
“砰”的輕微關門聲響起，方青卻還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桌上那袋烤魚，又看了看方緣緊閉的房門，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