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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絕殺

即便以常明這般敏銳的洞察力,竟也沒發現青伶是怎麼出現的。

這丫頭彷彿從天而降。

他自然認得青伶,知道她是李昧的侍女。

不過,那會兒,她看上去不過是個羞羞怯怯的小姑娘。

李昧……

常明向四周一通張望,沒見有別的人影,這才稍感安心。

他再次仔細打量眼前這位模樣乖巧的“小姑娘”。

“就你一個人?”

青伶扭頭看向天香,卻對常明的問話並不作答,就像眼裡根本沒他這個人似的。

見小丫頭態度冷漠,目中無人,常明頓時心生惱怒。

但他是個聰明人,眼睛也不瞎。

方才那波攻擊失手,並不是因為疏忽大意,也不是什麼措手不及。

到他這種修為,每一場戰鬥都已是千百次歷練後的經驗疊加,每一次出手都不會再有任何疏漏。

不誇張地說,那一刻,百步之內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可他竟然就是不知道這丫頭剛才是如何出現的。

這問題很嚴重。

不過他也可以理解。

無塵子的貼身丫頭,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為保持尊嚴,也是為了摸清這丫頭的來意,常明這時不得不強作鎮定地笑了笑,“丫頭,莫非你不知道,我跟你家公子是朋友?”

“抱歉,”青伶總算開口,“青伶是個丫頭,不知誰是誰的朋友,只知奉命行事。既然天香姑娘發出了李公子賜予的烽火符,青伶便須得趕來相助,不管為難她的人是誰。”

“烽火符?”常明目露兇光,恨恨地盯著天香,“無塵子給你的?”

“是。”

“這麼說,今天非得讓我得罪朋友?”常明再次看向青伶。

“算了吧,老常。”天香衝常明鄙夷的一笑,“你們對李公子打的什麼主意,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這麼一下子,他就成了你不忍得罪的朋友了?”

“哼,說來說去,全是我的錯。”常明惱羞成怒,臉上瞬間泛起一團黑氣,“該死,當初我竟向國師保證,無塵子可以為他所用。”

“自古正邪不兩立。”天香面帶嘲諷道,“這道理,你不懂?”

“沒想到,這盤棋裡,你竟才是那個最大的漏洞。”說到這裡,常明兩眼眯成一條細縫,“看來國師果然沒有說錯,背叛之人,斷是留不得。”

話音甫落,只見他雙手伸開,然後緩緩在胸前左右各繞了一個圈。待雙掌靠近,便合攏形成冥扣之勢,最後如推動一座大山般沉沉向前推出。

天香識得厲害,伸手一推青伶,忙分別往左右兩邊跳開。

但常明這看似波瀾不驚推出的一掌,卻是集其畢生所學,可謂傾力而為,就是要一擊奏效。

這一掌看似綿柔,實則柔中帶剛,軟硬兼施。

而且甫一出手,便已將二女所有退路封死。

掌風所至,猶如無形中生出一張大網,將天香跟青伶二人牢牢罩住。

天香和青伶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四面八方壓迫而來。

這股力量並不勝在強勁,而是不分前後左右,彷彿無所不在。

二女如身陷囚籠,一時竟無法動彈。

但她們顯然不會坐以待斃。

青伶率先有所行動。雖然行動困難,但她卻竭力將兩柄窄刀抽出,刀柄相對一撞,透過刀柄上獨特的卡扣便將雙刀連線在了一起。

隨後,兩把反向對接的窄刀在她手中慢慢旋轉起來。

接著,速度漸漸加快。

“剩下的就靠你了。”青伶小聲道,“我不會念力控制。”

天香一愣,即刻明白其用意。

她隨即凝注精神念力,接過了那兩把刀的控制權。

較之琴絃,儘管雙柳要沉得多,但作為武器,兩者操控起來並無不同。

這便是她的冰絲利刃。

在天香的念力加持下,勉強在青伶指間打轉的雙刀頓時轉速加倍,很快便轉得像風輪一般。

此時,困住二女的常明也開始有所動作。

畢竟他的“靈力捆仙索”只有束縛作用,對目標並無傷害之能。

眼看對方兩把刀越轉越快,隱隱形成一片泛著青光的“刀盾”,他再也不敢耽誤,右手手臂上瞬間青筋暴起,手臂竟變粗了一圈。

“咔咔。”

套在手腕上的一串木珠忽然顆顆斷落。

斷掉的珠串並未跌落地上,而是隨著“捆仙索”賦予的力道,經他手邊一顆顆盤繞,隨後漸漸穩定排列出一條直線,就像被無形的繩子重新串起並拉直一般。

珠子共十一顆,隨著常明嘴裡一聲低吼,排在最前面那顆珠子瞬間如離弦之箭朝天香飛去。

儘管是木珠,但如此勁道,打在身上無疑會直接穿個窟窿。

天香不得不佩服青伶的冷靜預判。

“捆仙索”是一項需要極大念力加持的法術,施展此術的同時,幾乎無法騰出手再做別的。尤其是在面對戰力相當的強敵之際。

因為稍一轉念,便會給敵人以脫困之機。

而這種情況十分危險。

強大消耗下,施術者會大感疲乏。若此時被對方得到機會反手一擊,那可難以抵擋。

正是基於有這樣的認識,天香一度並不認為常明在施展“捆仙索”時,還能騰出手來,施展別的攻擊手段。

瞧準木珠來勢,意念下,高速旋轉的雙刀早已化作一面盾形鐵幕。

“噹。”

木珠撞上鐵幕,在彈開的一瞬間已化作無數碎片。

常明緩緩壓低雙手,繼續施力。

第二顆,

第三顆……

哼,你也就能弄出一面“盾牌”,我兩珠齊出,看你這次是要護哪一個。

老常心裡一聲冷笑,自認已是勝券在握。

生死關頭,現在就看兩個女子會要如何選擇了。

他還等著看笑話呢。

說時遲那時快。

萬千思緒,其實不過一瞬。

就在常明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卻見對方“刀盾”瞬間朝前飛出,竟迎著珠子而來。

冰絲千縷,殺人無形。

天香對念力成刃,冰絲入音的修行早已爐火純青,藉助琴絃的柔韌鋒利,可發揮出有形與無形之力的巧妙融合。而此刻雖四肢被縛,舉止艱難,但憑藉青伶的“雙柳”,漸漸找到了借力之法。

在她的念力驅使下,兩把刀也舞得越發靈動。

以時間換空間。

雙刃出擊,不過是抓一個來回的時間差。

在擋開第一枚念珠後,藉著那道強勁的撞擊之力,刀盾加速回旋,幾乎貼著青伶面孔,又擊碎了第二顆。

驚險雖是驚險,卻也可見天香之聰明機變。

而且她也絕不再給常明留下繼續攻擊的機會。

雙刀形成的飛輪繞行一圈後,隨即以可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在兩人頭頂繞行一圈之後,便朝常明急速飛去。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對從少年時代便接受刺客訓練的天香來說,更是如此。

常明也是經驗豐富。

知道對方這麼做是放手一搏,當即也不敢怠慢。

關鍵是他的念力此刻決不能鬆弛。

否則功虧一簣。

對他來說,當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撒手避開雙刀來襲,要麼賭誰的速度快。

“嗖嗖嗖……”

剎那間,八顆珠子魚貫而出,循著多條“索道”悉數發射。

直射的木珠,無論如何也快過旋轉飛舞的刀盾。

就算後發,也必然先至。

常明心思縝密,賬也算得倍兒清。

他料定,對方絕不可能引導刀盾在半途同時攔下八顆珠子。

只要其中一顆能擊中目標,他就立馬終止念力,騰出手來。

可惜,他算到的情況,天香也算到了。

刀盾不可能阻擋全部八枚珠子,也不可能飛得比珠子快。

但雙柳刀可以。

甫一出手,天香就已知道,這最終勝負其實跟最普通的武者相鬥一樣,就是比誰快。

無論多麼精妙的法術,無論多麼高超的武藝,說到底,最後拼的不過都是速度。

原來,就在旋轉的“飛輪”在繞過她倆頭頂時,青伶就輕聲跟她交代了一句。天香聽後,並未有半分猶豫,便依照青伶所說而行。

她先將念力稍作停頓,待刀勢稍緩,再一前一後,分別再將全部念力加註於兩把刀上。

就在這錯位半息之間,兩股力道相互拉扯下,刀柄陡然脫鉤。

只是在天香的巧妙駕馭下,兩把刀依然狀若連線,還跟先前一樣盤旋著朝常明襲去。

待常明射出木珠,雙柳瞬間擺脫束縛,轉而以慣性平飛,直取常明。

雙柳獨特的細窄刀身及扁平刀柄,本就是為在危險時刻,可將其作為飛刀所使而設計。

由於快速旋轉所攜勁道,加上天香持續加註的念力,令兩柄飛刀瞬間如閃電掠過。

常明只覺兩點寒星破空而至。

他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就在雙刀直撲咽喉與胸膛的一瞬間,他陡然身子一縮,接著便一個懶驢打滾,朝一旁閃開幾步。

剛要重新擺開身形,他就看見嬌小的青伶已到跟前。

這丫頭竟在常明撤去法力那一瞬間就躍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了過來。

動作之快,甚至追上了她自己那兩把刀。

雙柳在手的青伶形如鬼魅,連人帶刀閃過常明眼前。

什麼……

那丫頭的身影在眼前一晃,緊接著,一縷細細的血線便在空中拉長。

誰中刀了?

常明想要重聚真氣,準備再戰。

但他剛一提氣,便覺滾滾氣流如江河直洩,從脖子間破裂處竄了出去。

接著便是一陣刺痛傳來。

他想開口說話,喉嚨卻只發出“咕咕”的氣泡之聲。

那是因為我的脖子被切開了。

常明心想。

那刀子很鋒利,絕非凡品,倒適合作為結果自己的武器。

她殺了我……

怎麼會?小小丫頭,怎麼能殺得了我?

這丫頭動作怎能如此之快?

常明想不明白。

這問題,他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去弄明白。

隨著體內真氣與鮮血一起宣洩,常明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老人,曾經掌控一切的精力忽然不知去了哪裡。

他腿腳踉蹌,再也無法支撐身軀。

當他最後仰望天穹時,一張美豔面孔猶如飄過的雲朵一般映入眼簾。

是那張熟悉又動人的面孔。

天香默默看了看瞳孔逐漸渙散的常明,隨後轉頭看向靜立一旁的青伶,和她手上的兵器。

那兩把造型古怪的刀上都沒來得及留下血跡。

“你殺了這世上最為神秘,最為可怕的刺客。”

“不是我,是我倆。”青伶平靜地說。

“對,是我倆。”天香淡淡一笑,“知不知道,從此以後,咱們便再也回不了頭。”

“回頭?”青伶略感詫異,“既然已踏上這條路,我就從沒想過要回頭。”

“還是你這樣好。”天香自嘲地一笑,“也許我也不應一走了之。無論結果如何,還是該留下來坦然面對才是。”

青伶努了努嘴,沒有接話。

對她來說,此行只是奉命行事,並無其他意義。

其實自第一次見面,她就不是太喜歡這位天香姑娘。

原因嘛……

她也說不清楚。

在酆城那些日子,天香似乎也或多或少覺察到了這點。

所以她才一心想要離開。

除了李昧,令她非走不可的還有他師傅。

若非李昧告知,她恐怕至今也不會知道,聶玉琅可以變成師傅,而師傅也可以是聶玉琅。

為掩人耳目,她的老師總是不惜借用他人面孔。

但為一己私慾,竟長期以自己弟子的身份出現,這還是令天香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不僅如此,每當回想起聶玉琅早前曾一次次對她表現出男女之情時,更是令天香心頭難堪。

那時她似乎才徹底明白,師傅為何熱衷於此。

這件事也是促成天香離開的原因之一。

因為她忽然發現,面對知曉一切的李昧,自己早已如同殘花敗柳。

而這所有一切,儘管非她所為,卻又那麼難以澄清,那麼難以解釋。

看著態度不冷不熱的青伶,此時的天香心裡不知是嫉妒,還是感激,“我沒想到,李公子給我的援兵會是你。”她一邊打量著青伶,“他,他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青伶看了天香一眼,“公子說,逃避不是好的選擇。”

天香莞爾一笑,“他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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