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破心劫，斬喪妖！（上）
“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失敗？”
“為什麼，不應該啊，以他的實力，以他的意識強度……”
楚惑的面容焦急，作為她這等存在，很少能流露出情感，更別說是負面的情感。
她雖然也想過，可能會出現意外，那也是自己算計時出現了漏洞，被楚運這小子抓了幾息時間掙扎，但也不可能是這種情況啊！
唯獨楚運失敗，她是從來沒想過的事！
楚運作為歷史上數一數二的天才，怎麼可能倒在道尊劫？
而且還是楚運最拿手的心劫！
楚運的意識強度，可以遠超主宰的，這一點完全瞞不過她。
但還是失敗了。
“為什麼，這不可能。”
“快醒來，你不能失敗！”
楚惑原本還等著收割楚運的規則之力呢，若是楚運隕落，那規則之力也會跟著消亡！
就別想著吞噬這片六道輪迴的時代碎片了，這一切都將隨著楚運失敗，而畫上句號。
她得重新再培養一個天才。
“不，我不想再等了！”
漫長的歲月下，她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
若是再重新來過一遍，等到下一個“楚運”類似天賦的天驕出現，都不知道是哪個時代了！
“不行，我多年的等待，不能化為泡影！”
楚惑手中流轉出一隻蝴蝶虛影，朝著楚運撲騰翅膀。
楚運身邊的時空開始凍結，這是楚惑唯一能做的事了。
“一定不能失敗，醒來，快醒來！”
道尊劫便是這樣，無法在一念之間破劫，下一息生命就會開始枯萎。
楚運在那邊經歷了無數歲月和人生，在外人眼中，不過是一瞬的時間。
失敗，便是肉身開始破敗，像一朵只開放一瞬的花，絢爛之後開始凋亡。
他的肌膚肉眼可見地開始皺癟，變得鬆垮、蒼老。
而楚運在失敗之後，腦海中湧現了無數的記憶。
這些記憶不應該是他的，但現在像是沒有了束縛，一股腦地噴發了出來。
雜亂的、帶著各種語調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楚運一時分不清，他是誰。
他變成了婦人、攤販、少年、孩童……
不同時代，形形色色的人，好像都是他的一部分，就像是他在一瞬間擁有了整個歷史，成為了所有歷史之中的生命。
“王上自古以來便是中原一統，吾等師出荊……”
“此去之事多艱難，人力終有盡時，順天命……”
“治未病，或是治末病，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這一卷書，乃吾之畢生心血，還望後輩傳承。”
“殿下連自己的救不了，學這卷書又有何用？”
“分分合合，久分必合，久合必分。”
楚運的記憶開始錯亂，無素不相識的人物在他的面前變得清晰，變得陌生又親切。
……
“媽媽我害怕。”
“別怕，只是一隻大鵬鳥。”
“大鵬鳥是什麼？”
“一隻神話中的怪獸……”
“怪獸？”
“會有警察來打怪物的……”
……
“怎麼突然下雨了。”
“不知道啊，你家那個今年中考了吧，應該能上重點吧。”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我今天給他定了烤鴨和開傅菜，他上次就看著那東西饞，我今天背水泥多背了兩袋，夠他吃撐一次了。”
“不容易啊，等他重點讀出來，上個好大學，也算是出山了，老柳你也就可以享清福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吶。”
“是啊，我家那個瓜娃蛋子，有老柳家的爭氣就好了，老柳有福氣啊……”
“奇怪啊，這雨怎麼感覺帶著些腥味？”
“沿海的雨，這你就不懂了吧。”
“嗯？這雨怎麼感覺顏色都不對……”
“紅色的雨？”
“這雨怎麼是紅色的？！”
“啊？！~！”
……
“今天的晚自習操場有歌唱會，你去嗎？”
“我…我就算了吧…”
“你不是很喜歡那個臭小子的嗎？他雖然成績不好，但唱歌好聽也不錯了。”
“就是，喜歡就去追唄。”
“那…那就一起去看看？”
“這就對了嘛，老孃再教你幾招撩人的技巧，保證那個愣頭青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哎呀，你臉紅什麼，我可是你的好姐妹，幫你拿下那個愣頭青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沒，你太誇張啦…我只是覺得他帥而已…只是有點帥…”
“哦，那你草稿本上那些名字，寫的是你未來的兒子？”
“誒，你別搶我的草稿本啊……”
嘩啦嘩啦~
“誒？怎麼突然下雨了。”
“不知道，這天怎麼變紅了……”
“啊！~不是天紅了，是雨紅了。”
……
“真是的，昨天你忘了收人家錢，虧了兩個餅錢啊。”
“人家姑娘估計忘記了，你這婆娘都念叨一天了。”
“我念叨一天？賣一個餅就掙兩個錢，除去房租水電，到口袋還剩幾個錢。”
“兩個餅錢12塊，你白賣了6個餅知道不知道？”
“孫子住院一天就要2000，我們出來補貼家用，還倒貼嗎？”
“小兩口都這麼不容易了，你別老是掛嘴邊，被人說閒話。這攤位還是老梁的人情，以後要還的。別老讓人覺得咱們吃了今天沒明天。”
“唉。”
“好了，人家是常客，今天如果又來了，你再順嘴提一句就是。”
“萬一人不來呢？”
“不來…”
嘩啦~嘩啦~
“哎呀，快把東西先收進來，怎麼好端端地下雨了。”
“真是的，這段時間的天氣越發古怪。”
……
“你們這群人能不能好好學，今天又嘮了一天，新來的支教老師都被你們氣哭了。”
“二妞，你是站在老師那一邊的，還是我們這一邊的。”
“就是，讀書有什麼意思，上山挖草藥才能賺大錢！”
“去年挖的山都禿了，老師說那是水土流失！以後會沒有藥挖的！”
“切~你真是傻子，那個傻姑娘說的話，你也信？”
“你們！哼，我不跟你們玩了！”
“咦…天怎麼下雨了……”
“老師辦公室不是有傘，我們去偷幾把來。”
“別，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二妞被城裡來的騙子洗腦了，大家快去偷傘回家，讓她變成落湯雞咯~~”
“哈哈哈，落湯雞，落湯雞~~”
……
“嗚嗚嗚……嗚嗚嗚……”
“二妞，你怎麼在哭啊，沒人來接你嗎？老師送你回去吧。”
“許老師…你們的傘，他們剛剛都搶走了，就剩這一把了。”
“啊？哈？沒關係的二妞。”
“老師送你回去吧。二妞猜一猜，辦公室只有老師一個人，但老師卻備了18把傘，這是為什麼呢？”
“小提示哦，我們班有18個人。”
“沒有吧，我們班不是隻有17個人嗎？”
“還有一個是老師啊~”
“不過，今年也是奇怪，怎麼下起紅色的雨了……”
“老師考考你，紅色的雨像什麼？”
“像…血。”
“血？血！~！”
……
“戰爭什麼時候能停止。”
“為什麼，會有戰爭。”
“世界的其他地方，真的有人能吃到西紅柿嗎。”
“我從來沒吃過，我好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算了吧，我們不會長大的，我們的童年只是在炮火之中度過。”
“天邊的火炮快響了吧。”
“今天應該沒有火炮，開始下雨了。”
“唉，阿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讓我藏在這兩個月了。”
“他不會回來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這麼感嘆一下。”
“下雨了，下雨咯。”
……
……
雨還在下，血依舊淌。
血腥之味爬上陰暗潮溼的樓道，一個男子從夢中醒來，在床上猛然坐起。
“我…這是…”
藍星覆滅的那一天，記憶的深處。
這是楚運的直覺，他恢復了13道韻道君實力，也擁有了道君天然的直覺。
“我失敗了…那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道韻之力在不斷枯萎，甚至哪怕是在記憶之中，他還是覺得呼吸難受，像是自己的肺被繩子綁住，無法擴大。
眼前，第13條道韻‘殤源’竟然在此刻閃爍著光輝。
“你奪去了我的力量，就這樣想死了？”
這聲音尖銳而刺耳，楚運一瞬間便回憶了起來——殤族神樹！
“我的殤源被你奪走，我自然也成了你的一部分，可現在，你要死了，我就要陪你一同滅亡了！”
“臭小子，這是你的心魔，這片記憶中的時空一直是你的心魔，只是你當初境界不強，沒有出現這樣的阻礙。”
“但現在，你強行靠積累突破道尊，這些弊端便全部出現了！”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別讓我失望。”
突然——
殤源在此刻大放異彩，楚運身邊的景色開始變化，甚至連時間也開始回溯。
“你覺得這一切沒有意義，但我告訴你，這一切有意義。”
“喪之妖，你若是能從自己的回憶中靠著因果攻擊它，它的未來就將被你鎖死，等你實力再強一些，你在真實之界，就能滅去它！”
“哪怕一切回不去，一切都是夢境，但你的記憶需要這一絲慰藉，需要這一秒的決心！”
“你想一想，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殤源的光芒開始黯淡，13條道韻耗盡了它的力量，重新迴歸楚運的體內，無法再出現於記憶之中。
而楚運，竟然在此刻站在了藍星的外太空。
他一眼便看出了藍星還在，但這只是回憶，有什麼意義？
回憶之中的時間被撥回？
“獸爺…”
楚運來不及思考，便感應到了不遠處遨遊時空路過此地的那隻生命——
喪之妖！
他心劫之中的罪魁禍首。
“唳！”
高傲而亢奮的鳴叫聲響徹在太陽的另一邊。
那隻身軀遮蔽了半片星空的生命，露出了尖銳的爪牙。
楚運微微閉目，身子在空中輕輕一歪，一道澎湃的劍氣隨之出現在了喪之妖的右翼處。
“嘭！~！”
“放肆，何人敢對我動手？！”
喪之妖尖銳的爆鳴聲響起。
它看到一個渺小的身影出現在星空的一角，那道不痛不癢的劍氣便是從他的身上竄出的。
“可笑，區區道君，竟然敢向我這位主宰揮劍？”
喪之妖一翅揮出，竟然發現眼前之人毫無反應。
此人在這片星空之中，就像是無敵的主人。
只見一冊劍圖緩緩展開，悠揚的劍意籠罩在一人一妖周圍。
“哼！”
喪之妖冷哼一聲，它作為主宰，竟然被一個道君攔住了？
它的身形慢慢縮小，化為一位男子，他的瞳孔盪漾著金色的斑紋，輕輕一掌便接住了《紅塵劍圖》之中灑下的劍氣。
“嗯？我的實力好弱。”
“這裡是哪裡？”
喪之妖這才意識了過來，它發現自己的主宰之力無法調動，這片星空像是不存在一般。
“這是回憶之中？我只是一縷神念？”
喪之妖很快明白了什麼，它身為主宰，自然是會在許多的生命記憶中出現，但若是那位生命不進入記憶的深處，便無法察覺到。
主宰無處不在，便是因為它可以從見過之人的記憶中復活！
而這隻喪之妖，便只是在楚運記憶中的神魂。
“呵呵，難怪區區道君敢向我揮劍。”
“你這是想突破道尊吧，怎麼？我成了你的心魔？”
“哈哈哈哈，你實在太可愛了。”
喪之妖明白了一切後，便毫無負擔了。
自己一縷神念打不過也是正常，但總要戲弄一下眼前之人。
“我殺戮無數，毀滅無數的世界，送去‘喪’的喜悅。我還真不記得你這一號人呢。”
喪之妖踱步而來，哪怕是在楚運的記憶中行動，它還是有這等自信。
楚運沒有任何的廢話，又是數道劍氣飄揚在喪之妖的身旁。
喪之妖的神念千瘡百孔，卻依舊帶著從容之色。
它要給這位新晉的道尊，見識一下什麼叫深入骨髓的恐懼。
哪怕他毀滅了自己在這裡的神念，也要永遠讓他畏懼自己，這才是喪之妖的目的！
“哎呀，在記憶中，我將你滅族了啊，真是對不起呢。”
喪之妖親切一笑，已經貼在了楚運的臉上。
哪怕劍氣飄飛之中，喪之妖的身軀殘破無比。
“這等不痛不癢的攻擊，待你來到我的時代之中，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絕望。”
“當然，你能不能突破主宰都是一個問題呢……嘿嘿嘿。”
喪之妖原本以為此人會氣急敗壞。
但卻轉眼見到了一張笑臉，那笑容燦爛無比，讓喪之妖竟然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為什麼在笑？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
它明明毀滅了此人的族人才對，應該讓他激怒了啊！
“你……”
“好了，你的廢話講完了，該從我回憶之中滾出去了。”
楚運的目光突然變得鋒利。
喪之妖卻覺得好笑，就一個回憶之中的神念，把這個螻蟻能耐的。
“來啊，你…”
突然——
喪之妖面色大變。
它感覺到一絲不適，這不是一個道君能造成的影響。
“怎麼回事？”
一道漆黑的劍光，沒入喪之妖最後的神念碎片之中。
殤源！
凌駕於所有規則之上的力量！
「需跟下一章一同食用，否則會有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