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意招贅
戚婉儀見長姐嘴角含笑，但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不由輕聲問：“大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她話音落下，戚婉寧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嘴角笑意更深：“沒什麼，只是想著，明年要有嫂嫂，後年我們估計就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該升輩分了。”
“那挺好，這樣我就不是家裡最小的孩子，而是長輩了。”戚婉瑩彎起嘴角，笑彎了眉眼，語氣間帶著幾分慶幸與滿足，“幸好是韞禾姐姐做我們的嫂嫂，若是換成陳家少夫人那樣的，我們可有得受了。”
此言一出，幾人默然。
陳家那少夫人可不是善待小姑子的嫂嫂，整天跟小姑子鬥法，陳家公子也是個懦弱的，十分懼內，家中諸事任由妻子做主，就連妻子將親妹妹遠嫁，他都不敢阻攔。
若是陳大人身體康健，沒有臥病在床管不了事，陳夫人也還在世的話，陳家姑娘也不至於婚事被嫂嫂拿捏，被迫遠嫁他鄉。遠嫁的姑娘，一輩子能回孃家省親三四次就不錯了，很多有些姑娘遠嫁，十年八年都回不了孃家一趟。
片刻後，戚婉如感慨一句：“在大哥與韞禾姐姐定親之前，我竟從未察覺大哥與韞禾姐姐兩情相悅。”
戚婉寧莞爾笑，三個妹妹並不知當初大哥與韞禾姐姐定親的真相，但如今結果是好的就行，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註定好的。九年前，韞禾姐姐救了大哥，三年前江老夫人中風臥病在床，韞禾姐姐的婚事差點被繼母算計，韞禾姐姐病急亂投醫找了大哥，這才促成了這樁姻緣。
戚婉儀笑道：“韞禾姐姐雖然比大哥年長一歲，可站在一起，卻十分般配。”
戚婉瑩低笑出聲，語氣間帶著調侃：“般配是般配，但大哥在韞禾姐姐面前也太靦腆了些。方才你們都瞧見了吧？大哥那臉紅的喲，也太沒出息了，彷彿從沒見過姑娘家似的，人家韞禾姐姐都沒臉紅呢。”
戚婉如接話：“說不定韞禾姐姐就喜歡容易臉紅男子的呢？”
戚婉寧含笑點頭：“阿如猜對了，韞禾姐姐就喜歡這樣的。”
戚婉瑩目光一轉，望向長姐，好奇地問：“那大姐姐喜歡什麼樣的？”
“阿瑩！”
戚婉儀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她莫要亂說話，長姐是嫁了人的，婚事還是皇上金口玉言敲定的，早已身不由己，提這些也是徒增傷感。
“無妨。”戚婉寧並不在意，反而認真思索了片刻，答道，“你們大姐夫的相貌，我是挺滿意的。沈家哥哥的才華，我也欽佩。還有，我外祖家四表哥，他的性子我也喜歡。”
此言一出，三個妹妹齊刷刷盯著她看，那眼裡的震驚都快要溢位來。
戚婉瑩詫異道：“大姐夫的相貌，沈哥哥的才華，四表哥的性子，他們三人的優點合起來，就是大姐姐喜歡的模樣？”
戚婉寧輕輕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但他們是三個人，優點都是分開的，若是能合起來，放在同一個人身上，那該有多完美？可惜了，人無完人。”
戚婉如不可思議地問：“大姐姐，大姐夫那可是人人唾棄的奸臣，旁人看見他都恨不得上前把他打一頓，大伯父不止一次說他那張臉看著就欠打，你竟然會喜歡大姐夫的相貌？”
戚婉寧坦然道：“他長得好看，京城中那些被稱容貌出眾的世家公子，長得似乎都不如他。若他不是奸臣，單憑那張臉，他便是萬千閨閣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她頓了頓，話鋒一轉，“當然了，我只是覺得他這張臉賞心悅目，並非是心悅他這個人。”
三個妹妹聽完，面面相覷。長姐要求如此高，當初若非是楚老侯爺提出結親，楚世子壓根就入不了長姐的眼，畢竟楚世子容貌不及大姐夫，才華不及沈家哥哥與大哥，性子就更加不必提了，那就是個品行卑劣的偽君子。
見妹妹們表情古怪，戚婉寧嗔了她們一眼：“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戚婉瑩連連搖頭：“沒，沒什麼。”
戚婉儀忽然道：“對了，大姐姐，大伯父和大伯母前兩日跟我提了一件事。”
戚婉寧問：“何事？”
戚婉儀回道：“大伯父和大伯母說等我舉辦完及笄禮，就給我招個贅婿，將來生下的孩子姓戚，繼承父親這一脈的香火。”
此言一出，戚婉寧愣了一下。
她未出嫁時，還聽母親提了一嘴，說許家夫人有意讓二妹妹嫁給自己的嫡幼子，如今父親和母親忽然跟二妹妹提議招贅，那定是因為她的緣故，是她與謝清晏的這樁婚事，連累了二妹妹的婚事。
在這種情況下，門當戶對的人家都不會娶他們戚家的姑娘，跟謝清晏做連襟，二妹妹只能選擇低嫁。
可低嫁也並非一件好事，對方很有可能不會覺得娶了戚家的姑娘是高攀，反而覺得自己對戚家有恩，否則戚家的姑娘都嫁不出去。
如此一來，二妹妹嫁過去未必能過得好，就算家中長輩出面讓二妹妹和離，可傷害也已經造成了，這還不如招贅婿，起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對方不敢做出出格的事。
見長姐臉露愧疚之色，戚婉儀忙道：“大姐姐，你莫要誤會，我是覺得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提議極好，我也同意了他們的提議。”
戚婉寧愕然：“二妹妹當真覺得好？”
“這是自然。”戚婉儀含笑點頭，“成婚後還能留在侯府，有大伯父大伯母以及大哥護著，生的孩子也跟我姓，且不必與婆母朝夕相處，婆媳問題自然也沒有。”
戚婉寧道：“可是優秀的公子都不會做贅婿，能做贅婿的都是各方面不出彩的人。”
“大姐姐，我對這些沒多大要求的，只要對方品性好，模樣也周正就行。”戚婉儀笑著回應，語氣間沒有半分不甘心。以前的她會優先選擇才學出眾的世家公子，但經過長姐的婚事，她覺得才學是次要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楚世子雖然才學不及大哥，卻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否則也不會尚未及冠就已中進士，但楚世子是個品性卑劣，又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戚婉寧輕輕頷首，又道：“那也得選一個你喜歡的公子，可不能沒有主見，什麼都全憑長輩做主，最後嫁給一個自己並不滿意的男子。”
戚婉儀回道：“大姐姐放心，我明白的。”
戚婉如與戚婉瑩今年才十二，離談婚論嫁還有兩三年，這種事她們也不懂，插不了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兩位姐姐，聽著她們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