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群中的金色頭髮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師南風見到了劉藝佳。
劉藝佳戴著一個帽子和口罩,進了她的店門後,被師南風引到一個房間之中,在一個榻榻米上的木藤蒲團上盤膝坐了下來。
她又去端了兩杯咖啡過來,說道:“佳佳,昨天我就想問你,本來你都不去了,看了那個影片之後就要去看,怎麼,看上了?”
劉藝佳取下了口罩和帽子之後,說道:“最近拍戲太緊張了,就想去放鬆一下,聽聽音樂也挺好。”
“那我們聽音樂劇去啊。”師南風笑著說道。
劉藝佳喝著咖啡,頭歪到一邊沒有理師南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南南,你說,要經歷過什麼,才能夠讓一個人突然之間變的那樣沉鬱寡歡的?”
“怎麼?佳佳,你認識他?”師南風作為劉藝佳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劉藝佳的話頭一露,她便能夠猜到七七八八。
“我不知道,我感覺是他,但是我又不希望是他,如果是他的話,他變成了這樣,我一想到這裡,就好想哭,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睡著,一直在看這個影片,越看越像,越像又越不希望是他。”
劉藝佳說到這裡,眼睛居然有點紅了。
師南風知道自己的閨蜜是一個開朗的人,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交過一個朋友,在娛樂圈也沒有過什麼緋聞,即使是拍戲裡的親密鏡頭都要借位或者是替身。
而真正讓她念念不忘的,只有那個她沒有見過的高中同學。
那個時候,她在跟著師父學習通靈,學儀式,而劉藝佳本來和她說好了也是要去師父靈館裡學通靈和儀式的,但是最後變卦了,去學了劍法。
師南風還記得記得當時自己閨蜜有些扭捏卻又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這個星期我就要和他一起學劍法了,你不知道,他練劍的時候真的是太帥了。”
師南風當時就說,要她帶來看一看。
她當時一口答應了,只是後來,突然有一天,她變的心情低落,再後來,她突然哭了,說:“他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
師南風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溫柔的說道:“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他,他出現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是,我應該高興,可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這麼多年一定過的很艱難。”
“你不知道,你沒有見過他,當年的他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桀驁不馴的樣子,他永遠開朗,永遠充滿了朝氣,好像無論是什麼困難在他面前,都會被他衝破。”
“可是,你看那影片裡面的人,他吹的簫聲,以及他身上那股沉鬱之氣,你是會通靈的人,應該能夠更能夠感受到的。”劉藝佳傷感的說道。
師南風作為一個開通靈館的人,對於別人的情緒是最為敏感的,她能夠即使是沒有見過那個吹簫的人,也能夠感覺到其中那一股沉鬱掙扎的情緒。
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既想就此死去,卻又有另一股心意在拉著他,讓他不要沉淪,要努力的活著,而他做為一個整體的人,便是在這兩種情緒之中掙扎,沉淪與掙扎,不斷的自我救贖,不斷的自沉溺。
如果是這樣的人來她的店裡,她一定會給這個進行一次音樂療愈,或許能夠治一治,減輕對方的症狀。
不過,她這裡的音樂療愈也是需要通琴靈,很多人心情不好,會到這裡來通琴靈療愈,甚至有人隔段時間就得來聽聽,有一種上癮的感覺。
“別難過的太早了,也許那就不是你心中的那一位。”師南風安慰道。
劉藝佳只是搖頭,不再說話。
時間就在兩人斷斷續續的講述之中滑過,很快,就到了去看劇的時間段。
劉藝佳將自己的頭髮紮好,然後從手提包裡拿出一頂假髮,那假髮金燦燦,戴到頭上。
師南風從反光鏡這一幕,她立即想到了當年高中時候她髮色。
當時,師南風問過她為什麼突然想染金色的頭髮,她記得自己這個閨蜜只是甩了甩頭髮,而沒有回答。
“怎麼改成高中時的髮色了?”師南風問道:“為了讓他注意到嗎?”
“是。”劉藝佳沒有否認。
“當年你染髮也是為了讓他注意到你?”師南風再一次的問道。
“是。”劉藝佳依然沒有否認。
“唉,要是讓人知道,當紅小花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重新披上了金髮,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那明天一定是一個大大的熱搜。”師南風帶著幾分調侃和幾分嘆息的說道。
劉藝佳只是照著鏡子整理自己妝容。
很快就到了入場的時候,劉藝佳因為一直都是開朗乖乖女的形象,所以她突然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她,再加上她又是戴著口罩。
一路的進入劇場。
劇場並不算大,但是卻坐滿了,顯然這個劇已經出了名。
而她們的票則是在前面第三排,是一個很好的位置。
劇已經開始了,劉藝佳的目光則是看著二樓,二樓那裡沒有燈光,又有一條條的紗帶垂下遮擋著。
劉藝佳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後面坐著的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不過,她聽到開場的簫聲,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簫聲裡的情緒。
一場劇,她都沒有太認真看,一直在看那後面的人,她發現紗帳後面的人坐在那裡的時候,基本不向下面看,像是在發呆,又像是百無聊賴,像是一個人坐山上看著山中的鳥嬉戲,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這個人身上的孤獨味太重了,他一定有抑鬱,需要有人開導他的。”師南風慎重的說道,她知道這樣的人很危險,對於他和對於自己好朋友都是危險的。
劇終於結束了,那紗帳後面的人站了起來,站在了二樓的欄杆邊上,黑暗淹沒一切,場中卻突然安靜下來,然後簫聲響起,這簫聲像是能夠沁入靈魂,帶動人的情緒。
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個戴著黃銅面具的人出現在那裡,他一頭披散的黑髮,一身黑衣,手中一根枯黃色的簫。
劉藝佳如遭電噬,她不由的站了起來。
“裴矩,裴矩!”
她的顫抖的念出這個名字。
她沒有看到完全的臉,但是這一刻,她卻可以肯定,這就是裴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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