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合作建立公司
“感謝仁慈的曼恩男爵大人！您就是枯葉鎮的救世主！”
聽著曼恩的話語，帕特里克眼眶微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聲音中帶上一絲顫抖。
“我代表所有鎮民，感謝您的仁慈！您將永遠是枯葉鎮的恩人，我們永遠記得您的恩情。”
帕特里克空話一句一句往外蹦，就是沒拿出任何實質性東西，來回報曼恩的恩情。
說完，帕特里克才在曼恩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不知男爵大人的糧食什麼時候能運過來？”
帕特里克期待地問道，生怕曼恩多想，連忙補充道：“枯葉鎮的鎮民有些多，還有五百多人，他們已經餓了有段時間了。”
若是換了旁人，帕特里克或許還會懷疑這只是客套話。
但眼前這位曼恩男爵，從種種細節來看，他們在野外並未與屍鬼發生戰鬥，要前往雪原深處，帶著的糧食少不了。
而且那個快速挖掘能力，或許真的可以達成在北地冬季運糧的壯舉。
“騎士長不必急著感謝。”
曼恩拍了拍帕特里克的肩膀，臉上的悲憫之色淡去。
“糧食的事情好說，我甚至可以開闢地下道路，建立專門的通道往枯葉鎮運送糧食，但……”
曼恩笑著說道，開出了更為誘人的條件。
這條件瞬間印證了帕特里克此前的所想，喜悅從心底湧出。
可曼恩最後的“但”字一出，就讓帕特里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但價錢呢？”
曼恩終於慢悠悠地吐出了“但”字後面的話語。
帕特里克神色一緊，最怕的要來了。
這是北地，不可能有人會白送糧食，價錢的事情遲早是要談的。
帕特里克一直不提，就是想先利用這位男爵表現出來的仁慈，白嫖一點，為枯葉鎮和自己爭取更多利益和主動權。
這可是北地的寒冬，擁有糧食運輸能力，不漫天要價怎麼可能。
多了一點糧食，就是多了一點最後的談判空間。
可顯然，這位男爵並不傻，吃準了他們的命脈和急迫，就是要在這個時候漫天要價。
“我雖有催熟糧食的能力，卻也是有消耗的，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送予你們枯葉鎮，總是要拿些東西來交換的。”
曼恩笑呵呵地看著神色微變的帕特里克，笑著說道：“你說對吧？帕特里克騎士長。”
帕特里克彷彿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全身溼透，大腦瞬間冷靜了許多。
可枯葉鎮現在一窮二白，除了這片破敗的土地和一群老弱婦孺，根本拿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金銀銅卡恩？
枯葉鎮早就沒落，只靠春夏季的少量貿易，和收取商隊租金積累下來幾個金卡恩。
還要供給軍隊和哈格里夫男爵的日常所需。
哪怕將鎮民往死裡搜刮，也到不了十個金卡恩，怎麼可能夠冬季高昂的糧食價格呢？
黑石堡可能需要的礦產？枯葉鎮附近並無礦脈。
人力？這些餓得面黃肌瘦的鎮民，又能做什麼？
“是這個理。”
帕特里克艱難地開口，臉上染上苦澀：“可枯葉鎮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東西，還請……”
帕特里克話音未落，曼恩便開口了，話語頓了頓，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
“說起來，黑石堡物資匱乏，我已經很久沒有喝到內地常喝的新鮮牛奶了。”
“此次路過枯葉鎮停留，便是聽聞枯葉鎮有牛奶，想嘗上一嘗，若是……”
曼恩的話語沒有說完。
牛奶？奶牛？
帕特里克猛地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曼恩或許會要求苛刻的勞役條約，甚至會要求開春後的稅收分成。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位神秘強大的男爵，提出的要求竟然如此的……樸實無華。
枯葉鎮，的確還圈養著幾頭珍貴的奶牛，那是鎮子最後的家當之一。
這幾頭奶牛是前領主的一個愛好，缺糧時，他還想過殺掉，卻被哈格里夫男爵阻止了，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作用。
“男爵大人的意思是……用奶牛來交換糧食？”
帕特里克試探性地問道，心底的算盤飛快地轉動著。
會產奶的奶牛的確珍貴，但大冬天的，人都吃不飽，哪裡還管得了那東西。
曼恩若是想要，與他換上一些糧食倒也無不可。
“帕特里克騎士長注意用詞，幾頭奶牛最多也就能換取第一批救急的糧食。”
曼恩微笑著搖頭，然後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房屋。
他們已經到了領主城堡的大門處，對面便是枯葉鎮主幹道，一眼望去，大多都是商鋪和客棧。
“而後續的嘛，我們不打算直接和枯葉鎮領主城堡方面交易，而是採用合作建立商會，或者可稱為公司的機構，去售賣糧食，共同賺取錢財。”
曼恩說著，目光掃過那些商鋪：“枯葉鎮提供這些商鋪，進行入股分紅，而我們則提供人手，在黑石堡採購糧食，到這邊售賣。”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不能直接交易嗎？”
帕特里克皺眉問道，他隱約覺得有問題，但一時間也沒找到問題在哪裡。
曼恩臉上的笑容不減，似乎早就料到帕特里克會有此一問。
他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向了主幹道上那些門窗破敗、積滿灰雪的商鋪。
“帕特里克騎士長，你忍心看著枯葉鎮如此破敗下去？”
曼恩的聲音平靜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
“不說我將一大批糧食直接交到帕特克騎士長手裡後，如何分配的問題。”
“就說枯葉鎮現在的貿易問題。”
“枯葉鎮的人都快餓死了，內部連貿易都沒有，到了春夏如何吸引更多的人來？”
曼恩的話語，每一句都切中枯葉鎮的要害。
分配問題上，若由帕特里克與哈格里夫男爵的名義集資購買，再分發下去，貪汙可想而知，甚至帕特里克本人都會貪上不少，底下的普通鎮民、沒錢的鎮民會餓死多少呢？
但這本就不是帕特里克在意的事情，他想要的只是不要餓死太多人，以免自己的人手管不過來，導致屍潮爆發就行。
畢竟卡恩王國春季會送來大批的人。
死上一些人，不是問題。
而貿易的問題，更是枯葉鎮沒落後一直存在的。
可沒有內地的大量商品供應，單單憑藉著枯葉鎮合作的一些商隊與春夏周邊臨時形成的小勢力，根本無法解決。
可曼恩的樣子，明顯是要解決這個問題？
帕特里克心底閃過一個猜測。
莫非曼恩在內地的家族想要在北地做生意，給了他一定的資源？
他想要扶持枯葉鎮，恢復往日的繁榮，然後賺上一筆？
是了，也只有如此，曼恩這種擁有奇特能力的強者才會來到北地。
此時，帕特里克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如此。
商會，公司，無非就是換了個名稱。
從始至終，曼恩以及他後面的家族都是想把資源完完全全把控在自己手裡。
建立公司，無非就是方便後面家族的其他人插手，分潤利益。
“而建立公司，包攬商鋪，有著很多好處。”
曼恩的話語還在繼續。
“第一，需要人。不管是前期，還是之後，都需要。”
“如此一來，枯葉鎮的居民就得到了工作，能夠買得起糧食。”
“第二，就是拉動了枯葉鎮的內部貿易，讓枯葉鎮商業繁榮，到了春夏，就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
曼恩話鋒一轉，突然說道：“而且我們黑石堡已經擺脫了對碎石營地礦源的依賴，到了春夏，就可以大量出售武器，甚至於盔甲。”
聞言，帕特里克恍然，難怪那些新兵都能穿上盔甲，原來是已經找到了新的礦源。
隨即，帕特里克神色微動，想到了更多。
盔甲這東西，到了春夏那種混亂的時候，簡直就是大殺器。
是各個勢力願出千金購買的東西。
“不止如此，我們甚至還能夠出售弓弩與其他一些小玩意。”
見帕特里克的樣子，曼恩微微一笑，再加了一把力。
帕特里克心底一驚，心道：果然如此，有著內地的渠道和支援。
甚至還想和風息堡搶生意。
帕特里克悄悄看了曼恩一眼。
弓弩這種東西，製作複雜，只有內地能大量拿得出來，幾乎讓他完全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至於銷路，從風息堡的情況來看，就知道完全不用擔心。
弓箭這東西，雖然對二階以上的職業者沒什麼用，但哪有那麼多二階以上職業者啊！
二階職業者又不是大白菜。
春夏小勢力打生打死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這玩意。
尤其是曼恩提到的弩，不用太多訓練，就能使用。
光憑弩、盔甲、弓以及武器，就能讓枯葉鎮起死回生了。
雖然，達不到以前的那種輝煌程度。
“好好想想，帕特里克騎士長。”
曼恩目光轉動，看向帕特里克，聲音微微提高：“雖然你沒有公司的決策權，但等到了春季，你能得到公司的分紅，甚至於冬季就能拿到分紅。”
“等到發展起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曼恩饒有深意地看了帕特里克一眼，隨即收回目光，說道：“而枯葉鎮，也能收到大量的稅收。”
“……”
帕特里克微微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咬牙道：“好！那就按男爵大人的想法辦了。”
枯葉鎮現在這些商鋪反正純空著，名義上也不是他的財產，賣了就賣了，還能拿到股份。
而且曼恩所說的一切，不僅免去了他的麻煩，也的確能夠讓枯葉鎮起死回生，恢復一點生氣。
還能讓他賺上一筆，何樂而不為？
“哈哈哈騎士長真是爽快！這樣吧，我個人做主，給你百分之八的股份。”
曼恩笑著拍了拍帕特里克的肩膀。
帕特里克臉色微變，心頭一沉。
百分之八？這幾乎是施捨！
他用整個枯葉鎮未來的商業渠道入股，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零頭？一股怒意和屈辱險些衝破理智。
不待帕特里克開口，曼恩便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撫道：“希望你理解，這畢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
“將來生意做大了，百分之八的股份也不是小數目。”
曼恩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熄了帕特里克的怒火。
他瞬間冷靜下來，想到了曼恩背後龐大的內地家族。
的確，在那種龐然大物面前，曼恩或許也只是個執行者。
枯葉鎮能被選中作為北地的棋子，他帕特里克能從中分得一杯羹，已經是僥倖了。
想要更多，恐怕連湯都喝不上。
“我明白了，男爵大人。”帕特里克壓下心中的不甘，點了點頭，臉上再無異色。
見狀，曼恩心底微微一笑，這傢伙果然上套了，想到了家族什麼之類的。
這個計劃，是他們來到枯葉鎮前就商討許久的，商議了很多方向，才選定了這個。
不過，方案也只是大略上的，細節還是靠曼恩的臨場發揮。
畢竟，對帕特里克的瞭解實在不多，只是聽索林講了一些。
索林自己也只是很久以前見過幾面，那時帕特里克還未成為騎士長。
“既然帕特里克騎士長這樣理解我的苦衷，我也不能吝嗇。”
曼恩說完，轉向一旁的克娜，命令道：“克娜，你回去叫地下隧道計程車兵們準備好，今晚就將我們帶來的糧食運送到枯葉鎮。”
“是！領主大人！”
克娜領命，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朝著城牆的方向快步而去。
帕特里克看著克娜離去的背影，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這讓他緊繃的心絃，終於徹底鬆弛下來，緊接著一股從心底而起的暖流湧遍全身。
“男爵大人……”
帕特里克一時竟有些語塞，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裡，最終只化為一句真摯的感謝。
“您放心，絕不會讓您失望！”
曼恩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溫和了幾分，彷彿又變回了那位悲天憫人的貴族。
“帕特里克騎士長，我們是合作伙伴了。救急的糧食是誠意，後續的生意才是根本。”
“不過……”
曼恩話鋒一轉，掛上了雙方都懂的笑容，說道：“在枯葉鎮，記得給新公司的商鋪行方便，還有把哈格里夫男爵那邊搞定哦。”
“哈哈”
帕特里克哈哈一笑：“一定一定。”
這根本就不算事，在枯葉鎮，哈格里夫僅僅是名義上的領主，他這個掌握武力的騎士長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照顧一二的事情，輕輕鬆鬆。
曼恩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開公司確實是他們的目的之一，但不是全部。
主要還是蠶食枯葉鎮，吸收人口。
只要公司以黑石堡的名義開設，招人，低價賣糧食。
那麼枯葉鎮的人唸的就是黑石堡的好。
至於帕特里克？他的名字只會出現在普通民眾看不到的公司股東名單上。
再去看到地下城，甚至於浮空城，那麼想在那裡生活不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曼恩男爵大人不是想喝熱牛奶嗎？”
帕特里克眼睛一轉，便拉著曼恩往城堡裡走。
“正好哈格里夫男爵那裡還有點，我這就帶曼恩男爵大人去。”
“奶牛的事？”
“今晚！就今晚！等糧食到了，地下隧道開通了，就讓您計程車兵牽著回去！”
“對了，曼恩男爵大人，公司有名字嗎？”
“還沒有的話，不如您給取一個？”
“既然是建立在枯葉鎮，就叫新葉吧。”
城堡裡推杯換盞，一筆決定了枯葉鎮命運的交易，在心照不宣間被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