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神明與人
一夜之下，伴隨曼恩不知疲倦的挖掘，地下很快便形成了一條幽深的隧道。
雖還未到達灰巖哨所，卻也不遠了。
士兵和搬運糧食的人員早已在管家科林和艾迪的安排下準備好。
從浮空城之上下來，順著曼恩留下來的隧道，乘坐著礦車前行。
而此時，曼恩正在隧道的盡頭，挖掘著土石，鋪設著鐵軌。
土塊在曼恩的挖掘下，裂紋快速蔓延化為一個個迷你的方塊，落入曼恩的體內。
隨即，便被曼恩用來加固洞體。
“哈~”
曼恩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又吃了一個麵包。
雖然曼恩有著史蒂夫體質無限精力的加成，但一夜的挖掘，仍然讓曼恩的心靈有些疲憊。
嗡嗡。
就在此時，曼恩裡衣內傳來輕微的震動，是傳送信封。
曼恩心神一震，拿出了傳送信封拿了出來，裡面已然多了一封寫著字的潔白信紙。
拿出，翻看著上面的內容。
親愛的曼恩·瓊斯男爵：
你好呀！你所言的招攬，隨你怎麼做都可以。
鋼鐵教廷雖然在王國之內很特殊，卻也不特殊。
你的其他問題我也收到了。我剛好有涉獵，便撿些能說的與你說。
按照約定，鋼鐵教廷和卡恩王國之間是相互依存的關係。
而根據我的觀察，神明需要信仰，而國家則立其教廷為國教，提供大量的信仰。
神明則提供守護和特殊的超凡途徑，提高國家的整體力量。
但因為神明過於強大，往往在七階以上，且受到洛德大陸的排斥。
神靈降臨的方式，往往都是透過神降，而非本體。
這種方式需要一個載體，且實力會一定程度上下滑，通常為兩階，七階下滑為五階。
作為神明，也非是該階位的凡人能夠對抗。
且載體而言，要求也極為苛刻。
大多需要四階及以上的信徒或特殊容器去承載。
否則大機率會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因此，神明的目光和感知往往放在極其重要的事情和載體之上。
神明需要國家去提供穩定的信仰，而國家需要神明的力量和特殊的超凡途徑。
同時，國家因為自身的利益，也限制著神明的強信仰只存在於本國。
導致了洛德大陸上的國家與教廷大多為一對一繫結的關係。
少數泛大陸性教廷和神明則會遭遇到國家勢力和國教教廷的嚴厲打擊。
這往往導致了國家的實力與神明的實力掛鉤。
凡是越強大的國家，其國教所信仰的神明則越強大。
按照常規而言，公國，王國，帝國，通常對應著七階，八階，九階神明。
神降而來，就對應著五階，六階，七階的戰力。
我們卡恩王國屬於王國，鋼鐵教廷的神沃倫便是一位八階神明。
按常理而言，王國一般程度上是有對應神明降臨階位的世俗強者存在，形成一定程度對抗和平衡，以免被神明完全控制。
只是無奈，我們卡恩王國沒落了，沒有六階世俗強者。
好在，鋼鐵之神沃倫有事情要忙，也並不想插手世俗的權力。
“有事忙？什麼事？”
曼恩看到結尾的這句話，有些莫名，神明要忙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隨即，曼恩搖搖頭，不再關心。
現在自己才是個偽二階，關心這種事情還為時過早。
又掃了幾眼，曼恩能看出。
這次的回信少了些往日的輕佻和童趣，多了幾分正式和法師的理性，大抵是撞在了伊琳女王的研究上。
內容還具有發散性，更像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不過，這也讓曼恩的眼界開啟，不再侷限於原主所瞭解的一國一地。
對洛德大陸的情況，有了部分的瞭解。
“五階，六階，七階……”
曼恩收起信件，低聲呢喃。
這些階位，在曼恩所獲得超凡者資料中，只有隻言片語。
曼恩也只在教廷傳說和卡恩王國的光輝歷史中。
這些存在，隨手一擊，都被形容為天災，山脈傾覆，大地毀滅。
力量極端的恐怖。
這也是曼恩獲得mc系統，且還能無限刷東西，也不敢太過於放肆的原因。
畢竟個人偉力真的能改變世界。
“呼~”
深呼吸一口氣，曼恩沒再多想，開始了繼續挖掘。
只要穩紮穩打的發育，自己也可以達到那種層次，甚至於更高。
在模組的商店之中，曼恩可是看到很多離譜的整合包和單模組。
核彈，反物質炸彈，殲星艦，修仙，寰宇，創世……
上限極高，需要的影響力也極為嚇人，後面的零，多到曼恩快趕上前世的身份證了。
時間又過了一天一夜。
在曼恩的堅持不懈的挖掘之下，很快便到了灰巖哨所的範圍。
大雪紛飛，皚皚白雪覆蓋山河。
一片雪白的大地之上，遠遠便能看到數個低矮，被大雪覆蓋的哨所。
能看到身穿黑甲計程車兵站崗，銳利的目光掃視周遭。
從小地圖之上，曼恩能看見，那裡大約有二三十個人影。
“壯壯，是這邊吧？”
曼恩向一旁的雪法師壯壯詢問道。
經過一天兩夜的挖掘，索林和雪法師，克娜等人藉助礦車和軌道快速移動，很快便趕上了曼恩的步伐。
聽到曼恩的話，雪法師從地道之中探出頭來，指著遠處覆蓋著雪花的樹林說道：“我就是從那裡面跑出來的。”
曼恩目光轉動，微微皺眉。
前方那裡是一片極大的森林，裡面能看到遊蕩的屍鬼，想要從其中找到一個人，可謂是極其的艱難。
“領主大人，不用擔心，只要他在這附近，我有辦法能夠找到他。”
兩鬢斑白的索林站出來說道，眼中有著決絕，藏在黑色皮襖之中的手悄然握緊了一個黑色的小圓盾。
為了孫女能站起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曼恩看了索林一眼，也沒多問，而是示意索林在前面帶路。
索林邁步向前，雪法師跟上。
曼恩封住出口後，也跟上了索林的步伐。
曼恩和雪法師壯壯就跟著索林來到了森林的深處。
天色已然微黑，卻仍然未有任何動靜。
問了雪法師壯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說自己所在時是春夏，現在是冬季看不出來。
終於，在踏入一片較為稀疏的樹林後，曼恩地圖邊緣便出現了一個黃色的小點，正向這邊急速而來。
“那個鋼鐵教士，好像來了。”
曼恩注視著那個小黃點極快的速度，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就是二階職業者。
索林知道曼恩的能力，深呼吸一口氣，手掌化為一片漆黑之色。
樹影之間，雪花墜落。
不多時，一個身穿殘破灰黑長袍，頭髮花白，有著花白大鬍子的老者從樹上落下，站定在三人面前。
看到老者，雪法師眼神躲閃，細小的手指握緊了法杖，腳步微移，躲在了曼恩身後。
老者理性的目光打量了雪法師壯壯幾眼，目光掃了幾眼曼恩，便落在了索林身上，神色有些奇怪。
“你們在找我？”
瞥了一眼幾人身後長長的腳印，老者奇怪的問道。
“是的。”
曼恩瞥了一眼索林，見其沒有說話，便自爆身份道：“我是黑石堡的新領主，曼恩·瓊斯男爵。”
“因手下計程車兵受傷，聽聞葛蘭教士您是鋼鐵教廷的鋼鐵教士，擁有治療能力，便前來求助於您。”
“尊敬的男爵先生，向您致意，您的仁慈世所罕見。”
老葛蘭微微躬身，左手覆於右肩，當做了行禮，又瞥了索林一眼說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但我已然隱居，不問世事。”
“哪怕是鋼鐵教廷內部的事情我也從不過問。”
“您請回吧。”
老葛蘭做了一個請回的手勢，見曼恩仍沒有動作，便補充道：“想來他沒有告知您，我的能力有著極大的副作用。”
“凡是經過我治療的，軀體都會鋼鐵化，形成非人的特徵，到最後……”
老葛蘭搖搖頭，話語帶著落寞，眼神微微黯淡。
“是否還為人，我……也不知道。”
“葛蘭教士，我認為，人先活著，才有資格去討論接下來剩下的問題。”
曼恩察覺到了老葛蘭的情況，搖搖頭，卻也沒時間多想，儘可能真誠的說道：“我計程車兵的家人，在等待他們，他們需要治療。”
“我將他們帶到了森林之外，只要你願意救他們，我會給予您極高的報酬，我所能滿足的，都會滿足於你。”
曼恩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我一個快入土的老頭，隱居在森林當中，拿金錢有什麼用，能有什麼用？”
老葛蘭搖搖頭，只是笑著說道。
曼恩無奈，微微退後，只能示意一旁的索林拿出他的殺手鐧，自己實在是沒辦法了。
站在後面，曼恩也在思索著葛蘭教士的問題。
索林抿著嘴唇，渾濁的目光中浮現出堅定與決絕，上前一步，從黑色的皮襖之中拿出了那面小圓盾。
“葛蘭教士，想必您看出來了，我也算是半個鋼鐵教廷的人。”
索林咬著牙說道：“如果願意救助我的孫女和士兵，此物可暫且借予您一段時間。”
“但條件是您需在我的監視和陪同之下。”
索林好似付出了極大的勇氣和代價，才做出了這番抉擇，隱隱能從其身上看到冷汗。
“……”
老葛蘭目光轉動，看著那個黑色小圓盾，臉上露出幾絲訝異之色，卻沒有絲毫心動。
“很有趣的東西，其上有著我主的氣息和一些奇特的感覺。”
老葛蘭淡淡的點評：“若是按照教廷內部的標準，可以判斷為聖器。”
曼恩驚訝的看了一眼索林。
聖器這種東西對於教廷來說挺常見，凡是沾染了鋼鐵之神氣息的都算。
在原主的記憶中，在貴族孩子出生時，當地的教堂便會使用聖器為之洗禮。
象徵著沃倫的祝福。
但僅僅是一階中期的索林便擁有這種東西，也讓人極為的驚奇了。
“可能其他教士會感興趣，但我來到這裡，也只是為了確認其在誰的手裡。”
老葛蘭淡然的笑了笑：“算是在自己人的手裡，我便放心了。”
說罷，老葛蘭便想對曼恩行禮，然後離開此地。
看著老葛蘭的舉動，索林臉色頓時一白，身軀有些不穩，手無力的放下，眼中有著絕望。
這可是聖器，聖器啊！
無數信徒夢寐以求的東西，為什麼眼前這個鋼鐵教士會無動於衷。
如果這都沒用，那他的孫女應該怎麼辦？難道一輩子做個獨腳嗎？
“等等，葛蘭教士。”
曼恩心底微急，踏前一步，將心中猜測道出。
“你是否是因為你的能力，讓人變成了全身鋼鐵的模樣，懷疑這是否為人，而產生了動搖和猶豫？”
“……對。”
老葛蘭停住腳步，回頭看了曼恩一眼，並不驚訝。
他沒有遮掩，曼恩有所猜到也正常。
“我曾治療過幾個重病之人，他們最後變成了鋼鐵怪物，他們因此發瘋，懷疑自己，甚至有人開始胡亂的殺人，自稱是怪物。”
“也有人自稱自己是主的造物，想逃避罪責。”
老葛蘭的語氣平靜，好似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我殺了他們，也因此被教廷責罰，便至此隱居。”
說完，老葛蘭便想直接離開。
他回答，是因為對卡恩王國爵位和對女王的尊重，而非其他。
“倘若我能回答你的問題呢？”
曼恩目光灼灼盯著老葛蘭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否願意救治士兵和他的孫女？”
既然索林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有意思。”
老葛蘭回頭，深藍色的眼瞳注視著曼恩。
頭一次完完整整的打量曼恩，卻也沒看出什麼奇特。
“你知道嗎？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主教，主教也沒能回答。”
老葛蘭回頭，幽深的目光盯著曼恩，緩緩說道。
“我不確定我的回答對不對，但我想斗膽給出我的答案。”
曼恩話語中帶著真誠：“如果我的回答打動了你，還請你按照我說的條件，治療我計程車兵。”
“男爵閣下，請說。”
老葛蘭示意，隨即不著痕跡的看了索林一眼。
眼前這位男爵，能獲得這位手拿聖器的鋼鐵騎士追隨，說不定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機會很渺茫，但也有一點希望。
曼恩說話，手中浮現出了一個南瓜頭，另一隻手中浮現出迷你的雪房塊。
老葛蘭眼中有些驚訝，心底升起了幾分警惕。
很像是空間魔法。
眼前這看似年輕的男爵，極有可能是一個高階位的施法者。
同時，老葛蘭心中也浮現出期待。
也許真的能得到答案。
曼恩對著地面一點，兩個雪方塊堆疊在一起，然後將南瓜頭放上去。
那個雪人竟然在眾人的注視下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