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血
“我先來吧。”
曼恩想到什麼，看向鮑伊焦黑的屍體，深呼吸，壓制住心頭來自前世道德的不適，上去奪過第一個人手中的短刀。
“他應該算是周圍比較有頭有臉的盜匪吧？”
心頭有些緊張，曼恩出言詢問道。
“是的大人，職業者不多見，北地比較亂，職業者比其他地方多，但是鮑伊據他自己所說，是一階後期戰士，在周圍也算小有名氣。”
艾迪解釋著，生怕曼恩誤會，便補充指了指排隊的人道：“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流民，剛來北地沒多久，吃不上飯，又怕渡不過冬天，也就跟了他。”
曼恩點點頭，比較窮，吃不上飯的地方，當地人確實都會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等下頭完整留下，拿個布包上，我有用。”
曼恩想到什麼，一刀劈落的同時，平淡佈置道。
“……是”
艾迪神色微僵，應聲的同時，眼神看向了別處。
不遠處，牽馬的米切爾咧了咧嘴，眼前這位主雖然看起來像第一次殺人，但還真是有些殘忍啊！
噗嗤。
短刀破空，鈍化的刀刃斬開焦黑，嵌入鮑伊的脖子，鮮血流出。
緊接著，數十個綠色的經驗光點飛出，融入曼恩的身體，眼前浮現經驗條，瞬間到達了3。
鮑伊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看著鮮紅的血液以及眼前的3級經驗，曼恩卻沒有喜悅。
MC中的經驗除了附魔便沒什麼用，就算再多也不加力量和速度。
此時，曼恩心底，只有難受和第一次殺人的不知所措。
剛剛丟出魔法卷軸時，沒有殺人的實感，而這次，曼恩清楚的認知到，自己殺了人。
哪怕曼恩再怎麼壓制，心頭的不適依舊湧了上來。
【獲得成就：一血】
【你在北地，獲得了鮑伊的一血，成功收服了16個流民，初步擁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
【獲得每日影響力+3】
【每日影響力：+4】
【當前影響力：4】
“動手。”
耳邊響起提示音，曼恩沒有理會，淡淡說完，轉身，將武器遞還給第一個人，然後離開。
“米切爾，你砍完後，過來，我有些話問你。”
離開前，曼恩頭也沒回，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艾迪心頭一沉，知道是剛剛自己的猶豫，惹得曼恩不快了。
“是！”
米切爾應了一聲，喜不自勝，不自覺看了艾迪一眼，眼中滿是得意。
艾迪心中後悔，暗罵自己，到了這般田地還想著狗屁仁慈，別忘了是什麼把你害成這樣。
而且，鮑伊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殺了他，是為民除害。
艾迪咬了咬牙，從第一個人手中奪過短刀，走到鮑伊身邊，閉著眼，一刀砍了下去。
不知道死沒死，艾迪將刀遞還後快步走開了。
米切爾不甘落後，喊了個人牽馬，然後上去奪過刀，面無表情地補上第三刀。
接著，是排隊的第一個人和第二個……
在艾迪和米切爾的注視下，他們一個個上前，揮下手中的武器。
一人一刀，直到最後一人完成，鮑伊早已死亡，只剩下一堆難以分辨的焦黑碎塊。
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在一起，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艾迪拿著布，強忍著氣味和乾嘔的感覺，將鮑伊焦黑的頭顱包了起來。
不遠處，曼恩正詢問米切爾。
曼恩將目光從艾迪那邊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略顯拘謹的米切爾身上。
“米切爾，鮑伊的老巢在什麼地方？”
強忍著不適，曼恩面色平靜詢問道。
殺了鮑伊後，自然得去清繳他老巢的物資。
不然，我不白殺鮑伊了嘛。
“領主大人，鮑伊的老巢在東邊，過一個亂石丘陵就是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米切爾恭敬回道，一邊說，一邊抬手指向了東邊。
曼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濃霧瀰漫，什麼也看不清，便收回了目光。
“鮑伊這幾天，有沒有接觸過……和北地人不太一樣的人？”
收回目光，曼恩詢問道。
這次問話，他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大人，大概是昨天中午的時候，鮑伊一個人去了山坳外面，和兩個人說話。”
聞言，米切爾想起什麼，十分確定的說完，回憶道。
“我遠遠的看到過，那兩個人穿得……很乾淨，還帶著武器，身上鍊子一樣的鎧甲，像是貴族的護衛。不過……”
米切爾話語一轉，不確定地道：“不過，我看不出他們是不是北地人。”
“我也剛來北地一年，今年活不下去了，才加入鮑伊這一夥。”
說完，米切爾臉上露出苦澀之色，回想起了上次的冬天。
以前在南方時覺得自己在街頭謀生，就已經算經歷過飢餓和困苦了，沒想到了北地這鬼地方，還能更苦更餓，以及那駭人的怪物和寒冷。
想到怪物，米切爾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他們說了什麼？”
曼恩沒注意到米切爾的異動，繼續詢問道。
“他們離得遠，職業者的感知力比普通人強，我只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回神過來，米切爾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歉意，說完，又道：“不過，鮑伊對他們似乎有些……”
米切爾斟酌著用詞。
連字都不認識的他自然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只能描述道。
“他站那，不太敢大聲說話，就像我們平時對他一樣。”
“然後他們談了大概一會兒，那兩個人就騎馬往北邊去了。”
曼恩盯著米切爾臉，試圖從中分辨真偽。
米切爾的眼神躲閃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回憶和確認，不像是在撒謊。
曼恩揮手示意米切爾退下。
待米切爾離開後，曼恩轉頭，示意旁聽的科林叫幾個機靈點的人叫過來。
曼恩又分別詢問了三人，他們所說與米切爾差別不大。
在鮑伊是否見過外人這個問題上，其中一人表示不知道。
另兩人則說似乎隱約聽其他兄弟提起過，鮑伊昨天見了什麼“大人物”，但具體情況說不上來。
問話完畢，曼恩心中基本明瞭，米切爾沒有說謊，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科林舅舅，戰鬥的時候，鮑伊似乎知道我有二階魔法卷軸，一直不敢靠近，現在聽完米切爾的描述，你覺得那兩個人像萬斯嗎？”
曼恩摩挲著下巴，詢問一直在旁聽的科林。
“很像，不過也有很小的機率是巧合。”
科林謹慎說道，他恨萬斯，不過也不希望曼恩對上萬斯。
二階血源騎士，是目前曼恩無論如何也沒法戰勝的。
“以後會知道的，我們先去鮑伊老巢看看。”
曼恩笑了笑，轉身騎上米切爾牽過來的馬。
不知是原主練過馬術的原因，還是MC的原因，高頭大馬在曼恩胯下如指臂使，聽話異常。
“是，少爺。”
科林應道，開始傳達命令。
艾迪早已帶人清理好殘局，分割完矮馬的屍體，用布包上，挎揹著馬肉。
整理完隊伍，得到命令後，艾迪便帶人跟在曼恩身後。
一行人18人，在米切爾的指引下，朝著東方那片亂石丘陵前進。
濃霧瀰漫，寒氣凜冽，道路崎嶇。
眾人跟在後方，大多沉默，不敢說話，看向曼恩的眼神充滿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