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章 和離?
屋裡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春月把血水一盆一盆端出屋外,一邊端一邊哭。
見到魏鳶和俞氏,銅盆哐噹一聲掉在地上,顧不得髒汙,直接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請夫人為我家小姐做主,侯府欺人太甚,小姐被打的沒有一塊好肉。”
魏鳶哪還沉得住氣,提起裙襬,衝進屋內,俞氏也沒想到謝家人居然真的動手,還把人打成這樣。
“菱兒。”
魏鳶衝進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謝玄機,撲到床沿,看著床上的女兒。
沈樂菱臉色慘白,疼得早已沒有力氣,聽到母親的聲音,努力睜開眼睛。
眼淚止不住嘩啦啦流下來。
“娘~~~”
帶著數不盡的委屈。
魏鳶抱著沈樂菱哭的一塌糊塗,謝家人不待見她的女兒,女婿護不住女兒,這親不結也罷。
宋府醫揹著藥箱,趕了過來。
奶孃趕緊挪開位置。
宋辭趕緊洗淨手,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止血藥粉灑在傷口上。
止血藥粉撒上去會疼痛,但沒辦法,血必須止住。
沈樂菱受不住疼,又暈了過去。
魏鳶擦乾眼淚,轉身看向謝玄機。
“謝大人,借一步說話。”
俞氏心道不妙,卻無法插手,只能幫宋府醫打下手,替沈樂菱包紮傷口,更換髒汙的衣物。
謝玄機眉根隆起,一句謝大人,就已經把分了親疏關係。
岳母顯然已經不把他當作沈家女婿。
謝玄機讓出位置,請魏鳶去外面說話。
魏鳶一臉難色,她嬌生慣養的女兒決不能繼續留在謝府受苦。
她開門見山道。
“謝大人,你和菱兒沒過三書六禮,也沒拜堂,更沒有圓房。菱兒是迫不得已改嫁給你,想來你對她也沒什麼感情。既然沒什麼感情,也就不會疼人,更不會護著她。否則就不會出今日的事。”
謝玄機心疼一下,平靜的看向魏鳶,所以呢。
他沒有盡好丈夫的責任,但並不代表這樁婚事就這樣作廢。
見謝玄機並無反駁,魏鳶也鬆了一口氣,繼續說。
“今日我會將菱兒帶走,其他會派人送上和離書。謝大人既無意菱兒,當初的婚事定的也不是你,一切還來的及,謝沈兩家的婚事作罷,算放菱兒一條活路。老夫人那邊,就麻煩謝大人自己去說,以後謝沈兩家橋歸橋,路歸路,互不來往。”
謝玄機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既答應下這門親事,就沒有想過悔婚。
今日妻子受欺負,他作為丈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並不是和離的理由。
孃親常說要是有一日他成親,萬不可輕易和離,更不可不忠,也不許輕易納妾。
他這些年銘記於心。
雖然他對妻子沒太多感情,卻不代表他不在乎。
謝玄機看向屋內的妻子,今日欺負她的人,他會為她討回公道。
和離是不可能的。
“岳母的意思小婿不敢贊同。菱..菱兒既嫁我為妻,我定會護她周全,今日之事,是小婿未能及時發現,是我的錯,但並不是和離的理由。岳母不該幫菱兒做決定,等菱兒醒來,我會以她的意願為先。”
魏鳶沒想到謝玄機一口回絕,她確實沒辦法替菱兒做決定。
但人今日她一定要帶走。
“希望謝大人信守承諾。他日菱兒康復,謝大人再上將軍府協商吧。”
謝玄機苦笑,魏夫人是多不放心他,等不及今日就要把人帶走。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魏鳶氣的說不出話。
謝玄機緩和語氣道,“岳母應該知道,菱兒傷口不適合此刻挪動,還是先留下養傷,岳母若是不放心,大可住到傷勢恢復。”
聽謝玄機這麼說,魏鳶心裡才好受一些,若不是看在菱兒不宜挪動的份上,今日她就要把人帶走。侯府,誰愛呆誰呆。
談完話,沈樂菱的傷口也收拾好了,奶孃在一旁守著,春月去小廚房熬藥。
宋辭暫時留在華棋院,就怕夜裡沈樂菱突發高熱,來勢洶洶,到時候來不及。
謝玄機遠遠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巴掌大的臉,看起來虛弱不堪,毫無血色。
那就該找祠堂的罪魁禍首算賬。
謝玄機剛準備離開,老夫人就拄著柺杖來了。
在門口和謝玄機迎面相遇。
謝玄機看了一眼老夫人,徑直離開。
老夫人暗歎,他都提醒了大房,莫要過分,怎麼還把人打了,這讓老五以後如何看待他們。
欒舒去了廷尉府跑了空,回來趕緊去找老夫人,然後就聽說五夫人被五爺抱回了華棋院。
聽下人說,五夫人渾身是血,嚇得老夫人差點昏厥,吃了救心丸,緩了緩,趕緊來華棋院瞧瞧。
魏鳶見到老夫人也沒什麼好臉色,當初是老夫人熱攏的求親,人卻在侯府被人打了,若不是老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侯府的人敢如此大膽。
是他們錯付了,她怪謝玄機沒有護好女兒,老夫人又何嘗不是。
“親家母,今日確實是侯府的人做的太過,侯爺的意思的也是讓樂菱上門致歉,讓尚書府和戶部消氣,誰知動了家法。說來是老婆子看顧不周,讓樂菱這孩子受了罪。”
魏鳶聽懂了,他們這是逼迫自己的女兒去登門道歉,女兒不從,侯府動用家法。
好啊,她倒要看看。
面對老者,又是婆媳,魏鳶還不至於直接撕破臉皮,但不代表就這麼算了。
“老夫人,不若我們都去祠堂聽聽,讓謝侯說說,菱兒到底犯了什麼錯,被打成這樣。”
說完新竹趕緊領著魏鳶前往祠堂。
老夫人不得不折返,一同前往。
劉五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並未打算插手。
這墨硯成峰可是廷尉大人的人。
能把廷尉大人的人逼急眼了,肯定是犯了大錯。
祠堂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兒,奴僕臀部被打的血肉模糊。
數量剛好,打完,便被人拖了下去,連帶兩個婆子一起。
婆子一路求饒,可沒人敢開口。
侯府的女眷也難得見到這樣的狀況,膽子小的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謝韻臉色慘白,被扶到一旁。
秦夫人臉看向一邊,幾個奴僕而已,打死也不干他們的事。
又不是他們打的。
謝侯爺覺得無法無天,兩個華棋院的奴僕而已,勇在祠堂打人,還打他的人,這和打他的臉有什麼區別。
“你們其他人都是吃白飯的,看著他們為所欲為。”
沈鶴明撿起地上的板子,敢用這樣的手段欺負他妹妹,侯府夠大膽。
一旁的奴僕想要上前,見沈鶴明握著板子,只能後退。
韓落雪原本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會兒便不再說話,怯弱地站在秦夫人身側,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天塌下來,有侯府的人頂著,和她可沒什麼關係。
沈鶴明舉著板子,指向一屋子人。
“樂菱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你們打成那樣,今日若說不清楚,那便到廷尉府走一趟。”
話落劉五趕緊上前,一臉嚴肅。
“有人到廷尉府報案,有人公然毆打朝廷要員女眷,甄大人讓我們過來辦案。”
謝侯拂袖,廷尉府明顯偏幫,就是走個過場,順著劉五的話說。
“今日是我侯府管教女眷,並未觸犯律法。若要算毆打朝廷要員女眷,廷尉府就該去華棋院抓人。”
什麼,他沒聽錯吧。
劉五嘴角一抽,讓他去廷尉大人的院子抓人,他是嫌命長。
“謝侯爺什麼意思?什麼叫管教女眷,我妹妹是謝玄機的妻,老夫人的媳婦,憑什麼你來管教。”
“憑我是謝家嫡長子,繼承侯府爵位,憑長兄如父。她身為小輩,犯了錯,我管教不得。你自己去問問她,到底犯了什麼事。她打了尚書府嫡女,戶部侍郎之妻。現在戶部點名要她登門道歉,而她沈樂菱不知錯,冥頑不靈,還頂撞長輩。”
“什麼長兄如父,謝侯爺真是貴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