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我是神，我為神！（二合一）
墨白立於神界之上。
曾經輝煌的神界議會殿堂如今只剩下一片空白，不是廢墟，不是虛無，而是一種比虛無更徹底的“未定義”狀態。
神祇的存在痕跡被徹底抹除，連他們曾經存在過的“可能性”都從現實邏輯中被剝離。
微風拂過，這風也是新定義的。
墨白金色眼眸望向自己的雙手，又看向眼前空無一物的虛空，輕聲重複了那個他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
“系統。”
沒有機械音回應，沒有光幕展開，也沒有任務提示。
但他能感覺到，那種冥冥中的聯絡仍在，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同心跳般恆定。
數十年來的每一天，每一次“煉假成真”，每一次以信仰編織現實，都伴隨著這種聯絡。
他曾經以為那是外來的恩賜或束縛。
如今他才明白，那聲音從未來自外界。
“出來吧。”
墨白平靜地說，“或者我該說，出來見我。”
神界的天空開始扭曲。
不是空間扭曲，而是更基礎的東西，資訊本身的排列方式發生了變化。
無數0和1的流光在空氣中浮現，又迅速重組為更復雜的符文，那些符文又化作斗羅大陸的文字，影象，記憶片段……
最後，
所有資訊流匯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那輪廓逐漸清晰，顯現出一張臉。
是墨白的臉。
但更年輕，眼中帶著他早已遺忘的茫然，那是他穿越到斗羅大陸第一天的神情。
“你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那個“墨白”開口，聲音與他一模一樣，卻帶著某種超然的平淡，
“比我預計的慢了三年又八個月零三天。”
“與小舞糾纏過多，多費半年光陰。”
“沉迷於阿銀，胡列娜，柳二龍，千仞雪，古月娜，碧姬，雪女，冰帝，影一，獨孤雁，小舞，寧榮榮，朱竹清，朱竹雲等女歡愉，兩年六月光陰……”
“另外，……”
墨白看著這個幻象或者說，看著自己，直至說完一切。
“我一直都認為……”
墨白緩緩開口，聲音在空寂的“未定義”神界裡迴盪，“心素是存在的。”
“畢竟能將所想之物“修”為現實。”
“而最初…”
墨白繼續說，像是梳理給自己聽，“我認為系統本身可能是心素，它如此突兀地降臨，賦予我煉假成真這般近乎悖論的能力……”
“後來，唐三的出現，100%的具現度，什麼都能做到，什麼都能實現，讓我十分確認唐三才是真正心素……
“可當我各種方式試探打擊他的情感，激發他的慾望，但都沒有激發心素的能力，那時想法也開始破碎……
直到唐三落於我手，仍然沒有事情發生，我才明白，唐三並不是心素。”
“我又將目予頭對系統！”
墨白看著自眼前的自己，微微自嘲一笑，
“我對系統的依賴，是對自身無法掌控之力的恐懼投影，我對系統的防備，是對這份足以顛覆一切敬畏與不安。”
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平靜，也越來越篤定，“我試圖用這個世界的力量去獲取，去解析、甚至去對抗‘煉假成真’……
現在想來，是何其荒謬，又何其必然。”
“因為……”墨白話音一頓，
年輕幻象的身形開始微微發光，變得越發透明，彷彿隨時會與周圍的資訊流光融為一體。
墨白放下了手，他只是站在那裡，周身那恆定的金色光芒，似乎變得更加內斂，也更加深邃，浩瀚。
“我防備的，是未知的自己，我尋找的，是本我的真相，我依賴的，是潛意識為這份過於龐大的‘權能’所設定的‘安全規則’。”
“系統，是‘我’為‘我’打造的韁繩與鞍韉，是引導我適應這份力量的教程與介面。”
“唐三，或許只是這個世界對我的‘存在’所產生的一個較為強烈的‘認知迴響’，一個因我的‘相信原著’而格外凸顯的‘變數’。
他可以是主角，可以是反派，可以是任何角色，但‘心素’的本質，從來不在他那裡。”
年輕幻象完全化作了光，不是消散，而是流淌，如同最純淨的資訊之河，無聲無息地匯入墨白周身的金色光芒之中。
兩者交融的剎那，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只有一種無比圓滿，無比和諧的“完整感”。
墨白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他意識的深處，那最後一道無形的隔閡，徹底消失……
一個簡單的念頭，自然而然地浮現。
“我就是我！”
當墨白再次睜開眼時，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已經不再有之前的探尋，分析或一絲一毫的迷茫，只剩下純粹明悟。
他即是穿越者墨白。
他即是煉假成真的系統本身。
他即是這個鬥羅世界一切“異常現實”的源頭與核心，唯一的，絕對的“心素”。
就在這時，他身前的空間泛起漣漪。
一道清銀光撕裂虛空，銀龍王古月娜踏光而至，她依舊一身銀裙，容顏絕代，但那雙紫水晶般的龍瞳中翻湧著更為複雜難言的情緒，震撼，審視，以及一絲極深的，連她自己或許都未完全察覺的惕然。
強，詭異，超脫想象！
“結束了？”古月娜輕輕開口。
墨白看著眼前的古月娜。
系統，斗羅大陸，所有人……
是真的，也是假的。
這並非簡單的虛實之辯。其“真假”的判定，在他圓滿的“心素”本質面前，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一個低維視角的狹隘概念。
這一切，始於他穿越時攜帶的那份名為“斗羅大陸”的“資訊藍圖”。
那是一個擁有完整設定、人物、情節乃至力量體系的“故事”。
當他這個“心素”降臨，他那龐大而無序的、足以扭曲現實的“相信”之力，需要一個“錨點”，一個“模板”來具象化、有序化。
於是，“系統”應運而生，成為他潛意識管理這份力量的“操作介面”。
而“斗羅大陸”這個現成的、他足夠熟悉的“資訊藍圖”，便成了最理想、也最安全的“試驗場”與“孵化器”。
之所以選擇幻想斗羅大陸，是因為斗羅大陸擁有著，他掌握這份力量的基本，且沒有生命危險。
是的，安全。
一個他知曉大致脈絡、力量上限相對清晰、主要角色並非不可抗力的世界，是他這個初醒的，尚且懵懂的“心素”，學習和適應自身權能的最佳沙盤。
他可以在這裡小心翼翼地“煉假成真”，測試信仰編織現實的邊界，逐步建立認知，而無需擔心立刻被某個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抹殺，或陷入自己無法理解的規則陷阱。
當然，慾望也算一種。
他坦然承認。
那份“藍圖”中描繪的各色絕色女子。
那潛藏於男性靈魂深處的佔有與征服欲，也是驅動他選擇，並沉浸於這個“幻想”的重要動力之一。
如今他勉強握住了掌握自身力量的關鍵，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完成……
那麼，接下來呢？
“贏了。”
墨白淡笑說出兩個字，聲音不高，卻彷彿蘊含著某種根本性的法則律動，在這片被他重新定義的虛空中盪開。
伴隨著話音落下，那彷彿凝固的、“未定義”的神界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圈柔和卻無可抗拒的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色彩迴歸，輪廓重塑。
宏偉卻空寂的神殿廊柱無聲聳立，綿延的雲海再次於腳下翻湧，天空呈現出神界特有的、永恆的瑰麗霞光。
神界仍然是那個神界。
宏偉，浩瀚，充斥著濃郁的神效能量，彷彿從未經歷過那場顛覆性的抹除。
只是，眾神不再存在。
墨白依然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存在，周身籠罩著內斂卻深邃的金色微光，立於神界之巔。
而人…也存在……
……
鬥羅星。
斗羅大陸，武魂城。
迴歸，念頭只是一動。
墨白金色的眼眸平靜地掃過周遭，
神界的時光不過彈指一瞬，於斗羅大陸而言，亦只是堪堪掠過數日光陰。
風依舊拂過武魂城的鎏金城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錯落的天使聖殿。
一切都似與往昔無異，卻又在細微處透著截然不同的厚重與莊嚴。
那座曾象徵著天使一族至高榮耀，通體泛著熾烈金光的天使聖殿，不知何時已悄然蛻變。
原本的天使雕塑立於一側，中心主位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通體由溫潤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像，巨像面容模糊，卻透著一股包容萬物的浩瀚氣息，正是墨白的虛影。
殿頂的天使紋路化作流轉的金色符文，似有若無地勾勒出“真實”二字，曾經的天使聖殿，已然成了斗羅大陸眾生口中的“真實聖殿”。
墨白的身影無聲落在武魂城最高處的觀景臺上，俯瞰著這座因他而悄然改變的城池。
真實聖殿的大氣並非侷限於殿宇本身，蘊含著信仰，正以武魂城為中心，如同漣漪般向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蔓延。
極北之地的冰原部落，建起了覆著冰晶符文的真實分殿，落日森林的核心區域，木質聖殿依山而建，與自然相融。
甚至是偏遠的村落小鎮，也有人自發壘起簡易的祭臺，臺上供奉著刻有金色符文的木牌，那是他們對“真實之主”最樸素的敬仰。
風裡裹挾著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信仰之力，如同溫熱的溪流，無聲無息地湧入墨白的周身。
那力量純粹而虔誠，沒有絲毫雜質，是斗羅大陸眾生髮自內心的禱告與尊崇。
農夫祈求風調雨順，善戰者祈求力量精進，孩童祈求平安健康，每一道心念都化作可見的金色光點，匯聚成河，纏繞在真實聖殿的殿宇之上，也纏繞在墨白的身側。
他抬了抬手，指尖輕點虛空，一縷金色光芒便順著信仰之力的洪流蔓延而下，落在武魂城的真實聖殿前。
每時，每處，每個祈禱的信徒。
瞬間泛起柔和的金光，那些正跪地禱告的信徒只覺一股溫暖的力量湧入體內，疲憊盡消，甚卡在瓶頸多年的魂師，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隱隱觸控到了更高的門檻。
“真實之主，庇佑！”
“真實之主，庇佑！”
“真實之主，庇佑！”
不知是誰率先高呼，信徒紛紛叩首，禱告聲愈發洪亮，那股信仰之力也隨之愈發磅礴。
墨白立於高處，眸中有喜無悲。
這便是他的世界，他的聖國，他以心素之力鑄就的掌中神國！
曾經的斗羅大陸，是他適應權能的沙盤。
如今的斗羅大陸，便是他意志的延伸。
唐三也好，曾經的眾神也罷，都不過是他“資訊藍圖”裡的過往雲煙，唯有他，唯有“真實”，才是這片天地永恆的法則。
遠處，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快步向真實聖殿而來，千仞雪一身流裙，眸中帶著自豪，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片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縷氣息，都已被墨白的力量徹底浸染。
胡列娜身著紅衣，容顏依舊傾城，只是看向真實聖殿方向的目光，多了幾分篤定與虔誠。
小舞，寧榮榮，朱竹清等人亦緊隨其後。
她們身上的氣息與這片天地的信仰之力隱隱共鳴，那是與墨白緊密相連的印記。
每一位都是如今新生，又擔著絕對的神明。
墨白的目光掠過她們，最終落在真實聖殿頂端的白玉巨像上。
他的意志便是規則，他的相信便是現實。
曾經他需借系統，如今他只需一個念頭，便可讓山河變色，讓眾生安樂，亦可讓一切不合他心意的存在，歸於“未定義”的虛無。
墨白緩緩閉上眼，感受著周身流淌的信仰之力，感受著這片由他一手鑄就的神國。
一切如常，卻又萬物新生。
他睜開眼時，金色的眸中映著整片斗羅大陸的景象，輕聲道：
“我是神，我為神！”
“神愛世人！”
“爾等自當萬世無憂！”
而真實聖殿的鐘聲，也在這一刻，響徹了斗羅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悠遠而莊嚴，宣告著一個屬於“真實之主”的時代，正式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