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是…真實！（二合一）
天穹之上，金光墜落！
不，並非一道，而是整個鬥羅星在那一刻同時迸發出奇異而協調的金光異彩！
那光芒如此純粹，瞬間淨化殺戮之都一切異樣，迴歸變來的面貌。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記憶碎片般閃現的和諧景象，孩童無憂的笑臉、田野豐收的金黃、家人圍坐的燈火，人與人的信任……
也發生在每個人身邊。
無論身處何地，無論正在經歷的生靈，此刻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朝著天斗城、朝著墨白所在的方向，發自靈魂深處地祈願、呼喊、獻上最後的信念：
“我神——！”
最後的，也是最磅礴的信仰之力！
於此刻徹底匯聚圓滿！
在金光擁簇下，墨白隱隱露出至高氣息。
就在此時，殿內空間微微波動，一道銀光閃爍，出現在殿內，銀龍王古月娜環視了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淡淡道，
“人類之間的內鬥，可真是經久不衰。”
不止是她，本還在配合裝份的千仞雪也瞬息閃過，出現在殿內，只是意識到落後於古月娜，俏臉微微帶著幾分不悅不甘，
“哼——！”
千仞雪身上的氣息也無限接近於此刻的墨白。
她距離天使神位也差最後這一點點。
但相較於傷勢全然恢復的魂獸共主銀龍王，還是差了不少。
“你答應我的。”銀龍王轉眼看向墨白。
雖然這五年對於魂獸魂獸來說，只不過是一閉眼一睜眼的事情，但五年卻做到了他們數萬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傷勢全復，再聯合信仰成神的人類，以及那些可有可無的的人類神明。
加以，魂獸之中的神明，以及從前死去的部分魂獸也被複活……
為此她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若與神界的一戰，她有十足的把握！
不敗！可勝！
古月娜和千仞雪心中各有心思，從未在意剛才進入殿內的另外的人類。
墨白點頭回應，
“那…走吧……”
轉眼，就在三人離開之後。
天斗城內數道光柱直衝雲霄！
一個個散發複雜玄奧氣息的神明在誕生。
真實之神成神，而屬於真實神教的其他生命也在一個個的成神！
月神藍銀皇阿銀，知識之神小舞，輔助之神寧榮榮，幽冥之影朱竹清，冰神雪女，劍神塵心，以及真實之影影一……
……
天使聖殿。
千道流抬頭望著天使神像，彷彿感到了命運最終時刻的來臨。
他滿目慈愛地轉過頭，望向身後那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更準確地說，是即將完成天使神神位傳承的千仞雪。
最後，最終的考驗。
“孩子，不要怪我……”
“這麼快就想死了……你想要認輸了？”
一道熟悉的沉聲忽然響起。
千道流目光微動，緩緩轉向大殿入口處。
二人身後，一道人影正穩步走來。
那容貌他再熟悉不過，以及其身後那柄暗沉猩紅的巨錘，而每次聽見那聲音，他心中總忍不住泛起一陣複雜的厭煩。
“唐晨……”
千道流表情身形全然一滯。
“忘記跟大供奉說了，唐晨便是我見到的第九考未死之人……”
墨白話音未落，千道流便感覺到一道執著的目光正緊緊落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轉過頭，望向自己的孫女千仞雪，她站在那裡，如幼時受了委屈卻強忍著不哭的模樣，眼中泛著溼潤的紅，可
眸光卻異常堅定，
“爺爺，你想騙我，對不對？”
“唉……”
事到如今，千道流豈又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無奈望向墨白，卻只聽到，
“我和小雪的孩子，可不能沒有你這位……”
“你…唉……”
片刻，望著千仞雪進入天使神的第九考，望著迎接屬於真實的一幕，墨白體內的那股“真實”權柄正在緩緩的提升。
編制了一個完全能保住千道流性命的真實喻言後，便安心離開天使聖殿，眨眼，現於高空，與等候的銀龍王遙遙對視，
墨白理解對方內心的急切。
此時此刻，無疑是魂獸一族積蓄了無數萬年怨憤與力量後，最有可能反敗為勝，一雪前恥的時機。
兇獸乃至部分強大魂獸都已獲得神位傳承，只需在此戰中弒神，便能真正掠奪其位格，完成最終的蛻變。
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勝算極大。
但此刻的斗羅大陸，或者說整個鬥羅星，仍被一層強大的屏障封閉著，即便是身為銀龍王的古月娜，也無法單獨突破。
來自真實……
“所以，真的不需要我們先插手？”
墨白淡淡笑問了一句，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古月娜，以及腹中，隨即收斂。
他當然明白，魂獸的尊嚴與驕傲，需要由他們自己親手奪回。
這位魂獸共主有她必須親自率領族群完成的征途，洗刷龍神隕落，魂獸被壓迫的亙古恥辱。
人類的力量，是關鍵時刻的後手與底牌。
而非證明魂獸力量的主要手段。
因此，魂獸必須先出手。
這一戰，必須是迅如雷霆、直擊要害的閃電戰！
古月娜又瞥了墨白一眼，並未直接回答，但那清冷龍瞳中燃燒的決意已說明一切。
墨白也不再多言，只是輕輕頷首，對著虛空，吐出一個蘊含著無上權柄與法則之力的字：
“開！”
“嗡——！”
剎那間，彷彿宇宙的閘門被轟然拉開！
那包裹著整個鬥羅星，隔絕內外的璀璨金色屏障，光芒急速流轉，收斂，如同潮水般退去，顯露出星球原本的輪廓。
神界。
五大神王執法者幾乎在同一瞬間心生感應，浩瀚神念驟然聚焦於這個莫名封閉，如今突然“敞開”的下位面星球。
然而，就在他們的神念剛剛觸及鬥羅星外域，試圖探查究竟的下一瞬間，
一股龐大、狂暴、凝聚了無數兇戾與古老怨恨的恐怖氣息，如同早已蓄滿力量的宇宙洪流，撲面而來！
“獸！”
一個字湧上心頭，伴隨著強烈的危機感！
神界之中，空間開啟，一道銀色的光影驟然出現在神界之中。
銀龍王龍瞳加以感知迅速鎖定目標，朝著那不明所以的某神驟然出手！
“放肆！！”
……
鬥羅星。
墨白抬頭望著天空中前所未有的、彷彿被徹底洗淨的湛藍蒼穹，輕聲喃喃：
“閃電戰，只有一人……其他魂獸，確實還沒有參與的資格。”
“但只要這一戰成功，後續的魂獸，就有了真正反抗的資本。”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當然，也一定會成功。”
因為這是他說的，
戰爭的勝負，此刻於他而言，或許真的只是一句話，一個念頭的事情。
“但……都期待了這麼久，總不好親手破壞這場盛宴吧？”
墨白嘴角勾起一絲縱容的弧度。
“況且，有些事，也確實需要我親自去‘處理’一下。”
話音落下。
他整個人驟然被無比純粹而溫暖的信仰之力包裹，化為真神，猶如太陽，高高懸掛。
旋即，他便心中平靜地喚道：
“系統。”
他依賴卻不斷在尋找脫離的存在。
現在終於有了探尋的資本。
……
時間一晃眼。
天使神殿中，莊嚴肅穆的金光漸漸收斂。
千仞雪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流淌著宛如液態黃金般的神聖光輝，背後六翼盡數化為純粹的金色光羽，輕輕拂動間，灑落點點星輝。
她成功度過了天使神位的最終傳承，第九考的一切心魔與幻境，在她已然堅定的神心面前，如冰雪般消融破碎。
她的氣質變得愈發聖潔、高貴，彷彿已置身一切之端，俯瞰塵世。
然而，成神後第一時間，她並未檢視體內磅礴的神力，而是抬起頭，目光穿透神殿的穹頂，望向那輪懸於天際，散發著恆定光輝的太陽，眼底掠過深刻情愫。
隨後，她的視線落下，看到了神殿下方庭院中，卻滿眼欣慰與自豪千道流。
她輕盈落下，光翼收攏，走到千道流面前，聲音空靈而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瀾：
“爺爺，我成功了。”
……
不只是天使神殿。
星斗大森林核心區，生命之湖湖水沸騰，極北之地，風雪為之凝滯。
落日森林，邪魔森林乃至各大魂獸聚居地……一道道色澤各異、卻同樣蘊含著古老法則與磅礴力量的神光。
如同受到牽引般，自蒼穹深處精準落下！
每一道神光，都籠罩住一隻氣息強大的魂獸。它們或許是蟄伏已久的兇獸，或許是血脈特殊的王者。
在神光的沐浴下，它們的形體發生著驚人的蛻變，獸吼與龍吟震天動地，龐大的身軀在光芒中拉伸，凝實，浮現出玄奧的神紋，屬於獸神的真正威壓開始瀰漫！
一尊尊獸神真身，在各方土地之上接連顯現！它們仰望著同一片變得格外湛藍的天空。
眼中燃燒著積蓄了無數歲月的期盼，復仇的火焰，以及對於族群未來信念。
“主上……”
同時，又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高天之上的“太陽”。
魂獸共主，自數年起，便不再侷限於那唯一的銀龍王了！
忽然。
“夠了……”
墨白的話宛如神諭，化作一道金芒。
自宙中擴散，擴散整片斗羅大陸，整個鬥羅星，乃至波及到神界。
神界，議會神殿。
修羅神手一顫，五大執法者乃至其他神明！不約而同直直地望向一個星球的方向。
鬥羅星，那數日之前自我封閉，連神界也無法插手的星球！
之後又解封，掀起獸族之亂的存在！
“不對！這不是因為銀龍王！”
“我的法則在崩解。”
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自行嗡鳴，戟身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有什麼東西……在重新定義‘海’的概念。”
“不止是海。”善良之神的聲音在顫抖。
不只是兩人，其他神祗也紛紛驚恐發現代表自身的法則紛紛開始崩壞或者消散！
“找到源頭！”
修羅神怒吼，神王級的神力轟然爆發，血色劍芒撕裂空間，
“所有一級神祇，隨我——”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那個人已經來了。
墨白踏出虛空時，沒有攜帶任何威壓。
他就像走進自家花園般隨意，純白的眼眸平靜地掃過神殿中嚴陣以待的眾神。
在他身後，神界蔚藍的天空正在褪色，變為一片純粹的資訊底色。
“一百八位神祇。”墨白開口，聲音直接在眾神意識核心響起，“誤差不超過三個，很好，省了我不少時間。”
“狂妄！”毀滅之神手中凝聚出吞噬光線的黑球，“不管你是誰，神界不容褻瀆！”
黑球射出，所過之處空間坍縮，時間紊亂，這是足以毀滅一個位面的終極攻擊。
它在距離墨白還有三米時，突然靜止了。
“攻擊我？”墨白歪了歪頭，“你如何能攻擊一個你不相信存在的東西？”
下一秒，毀滅之神驚恐地發現，自己手中從未凝聚過什麼黑球。
關於“毀滅權能”的記憶正在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全新的認知，神力層級從神王跌落至三級神祇，而且還在繼續下降。
“不——！”毀滅之神的慘叫剛發出半聲，便連同他的神軀一同消散了。
不是死亡，而是“被證明為邏輯錯誤”，在這個被墨白重新定義的世界裡，毀滅這個概念本身需要被重構。
而舊載體自然失去存在基礎。
“一起出手！”
修羅神瞳孔地震，咆哮一聲，血色劍芒與海神的三叉戟、善良之神的淨化之光、邪惡之神的腐蝕之潮同時爆發。
神界創立以來最強大的聯合攻擊，足以讓任何位面重歸混沌。
所有攻擊在觸及墨白身前十米時，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
不，不是牆壁，是更加根本的東西。
“無趣……”墨白說。
他抬起右手，五指輕輕收攏。
眾神驚駭地發現，他們釋放出的神力正在“失去定義”。
修羅劍芒不再是“殺戮法則的具象”，而變成了一團無意義的紅色光影。
海神三叉戟掀起的巨浪不再是“海洋權能的延伸”，僅僅是水的無序運動。
連善惡二神的概念攻擊，也退化成了溫暖與寒冷這兩種基礎溫度感知。
“在我的領域裡。”
墨白向前踏出一步，整個神界隨之震顫，“只有我允許存在的定義，才能成為真實。”
他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神界迴盪，隨著這聲響指，一百三十四位神祇同時僵直。
他們的神軀開始透明化，從腳底向上，逐漸分解為最基本的資訊單元。
沒有痛苦，沒有掙扎，因為在被分解前，他們關於“自我”的認知已經被修改了，他們相信自己本就是一段即將被歸檔的舊資料。
修羅神是最後一個。
這位以殺戮與審判著稱的神王，此刻單膝跪地，用劍支撐著即將消散的身體。
他抬起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墨白：
“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