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不在焉
高卓見他這個反應，心裡十分痛快，哈哈笑了幾聲，“你果然是很在意她啊。”
“我問你什麼意思！”季恆嚴肅的重複了一遍。
看他著急，高卓彷彿佔了上風一樣很得意，就越是不想說。
開啟車門坐上駕駛座，啟動了車輛。
季恆朝著旁邊讓開。
車停在了他旁邊，高卓緩緩搖下車窗，唇邊勾著得意的笑說：“你想知道啊，那就自己去問蘇琴啊，反正你隔三差五的都會去找她。”
說完，開車走了。
季恆想到剛才高卓醜陋的嘴臉，心中很是惱怒。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蘇琴和高卓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嗎？
看高卓的神情是有十足把握的，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朝著一樓走的時候順手給蘇琴發了訊息詢問。
季恆：【忙嗎】？
蘇琴：【還沒下班，有事嗎】？
季恆：【有件事我想當面和你聊聊】。
隔了兩分鐘才收到蘇琴的回覆。
蘇琴：【晚上我可能要加班，最近在籌備專案階段，挺忙的】。
季恆已經走到一樓看見了顧家的車在等他。
連忙回了一句：【等你週末空了聯絡】。
上了車，爺孫倆都在等他。
“抱歉，來晚了。”季恆坐在後排。
“是院長找你麻煩了嗎？”顧承允關心的問了一句，“需要我幫你說說？”
剛才就看他眉頭緊鎖盯著手機像是有心事。
季恆搖搖頭，“沒有，已經解決了，就是聊聊休假的事。”
“怎麼，你還要繼續休息嗎？”
季恆收起手機，望著窗外說：“明天恢復工作，崗位還需要我。”
顧承允拍了拍他肩膀，雙手環胸也是滿懷心事的望著窗外，幽幽的說：“兄弟，這都是咱們的職責所在啊。”
中間的顧懷瑾從前面的後視鏡看著各懷心事兩個年輕人，輕輕地嘖了一聲，到底是年輕人，總是會藏著心事又掛在臉上。
酒店內。
季延風和宋秀芳親切的攙扶著顧懷瑾坐下，詢問他最近的身體狀況如何。
季恆和顧承允把菜品確認好。
交談片刻，菜品陸陸續續的傳了上來。
顧承允給季延風倒上酒，經過顧懷瑾旁邊時被他拉住了胳膊。
“大孫子，給爺爺來一杯吧。”顧懷瑾對他擠眉弄眼的笑著說。
“我才不給。”顧承允哼了一聲拒絕，“你的身體才穩定了半年多，不能喝酒。”
那麼大歲數的顧懷瑾竟然還撒起嬌來，“乖孫子好孫子，就一小杯好不好？”
顧承允嗯嗯兩聲搖頭。
顧懷瑾一直有點酒癮，以前身體康健的時候每天都要弄個三兩酒。
動手術前到手術後的恢復期長達兩年時間沒有喝過酒，後來偷摸喝了一點根本不夠解饞。
現在看到他們杯中都有酒，他哪裡能幹看著啊。
顧承允給季恆的杯中倒上之後，就把酒瓶放在自己面前，堅決不讓他碰到。
對面的季延風和宋秀芳忍不住偷笑。
誰能想到當年的商業霸主在老年後是這樣的性格，要是過去的那些老人還在，一定覺得看錯了。
顧懷瑾見他不鬆口，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季恆。
“恆恆乖孫，你幫幫我。”
季恆先看了眼顧承允，想了想提出條件，“喝可以喝一點，但是，下週一體檢報告必須要過關，如果有一項不合格……”
“我保證滴酒不沾！”顧懷瑾知道他想說什麼，立刻接上話茬。
顧承允的嘴角一撇，小聲嘟囔著：“兩個月前也是這麼說的。”
顧懷瑾充耳不聞。
季恆拿著酒瓶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那我們說好了啊，體檢不過滴酒不沾哦。”
顧懷瑾考慮了兩秒，重新說：“最多倆月不沾酒。”
這個回答在顧承允的意料之中。
季恆輕聲提醒：“那就說好了哦。”
顧懷瑾為了要喝酒，連連點頭。
顧承允嘁了一聲又是一句小聲嘟囔：“這麼大歲數了，跟小孩似的。”
對面的宋秀芳抿著笑說：“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一點沒錯。”
顧懷瑾看著杯中的酒十分高興，終於能嚐到這口了。
他端起酒杯講話：“咱們兩家好像從小允爸爸去國外開始就沒怎麼聚了，以後還要多多來往才是，別生疏了。”
“老爺子說的是。”季延風說。
宋秀芳看著自家兒子和顧承允，笑容一直沒消，“兄弟倆關係好就行。”
顧懷瑾雖然很多年不接觸商業上的事物，但他的敏銳度還在。
季延風只是提了幾句近期的主要新聞和要點，顧懷瑾便能精準的講出關鍵，讓季延風和顧承允都受益匪淺。
反而是季恆，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
他自己獨飲了兩杯白酒，點了下手機螢幕，一片空白。
那條訊息發出去之後，蘇琴便沒再回復。
也不知是工作忙還是不想回。
已經好多天沒去看過她了，季恆很想知道她的近況如何。
季恆的左手邊坐著宋秀芳。
看到自家兒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大約猜出原因。
湊過去一些小聲問：“恆恆，有心事啊？”
“啊？”季恆愣了一下收起手機，否認道，“沒有啊。”
“我都看見了。”宋秀芳眯著眼睛，“你一晚上看手機起碼有七八回，是不是在等誰的訊息啊？”
季恆輕嘆一聲，“有那麼明顯嗎？”
宋秀芳點點頭。
其他人沒注意到是在談生意場上的事，她的注意力都在兒子這裡呢。
“是不是等琴琴的訊息呀？”宋秀芳直接挑明。
季恆知道瞞不住她，默默地點頭承認，“她……好像挺忙的，有點事我想問問她。”
宋秀芳沉思幾秒猜出緣由，還是安慰他：“她剛開始工作肯定是要全身心投入的，你別多想啊。”
季恆牽強的笑了笑。
“要是你見不到她，改天我幫你約她出來呀？”
“嗯？”季恆詫異的看著她。
宋秀芳衝著他眨眨眼表示非常可以。
季恆卻是笑了笑沒有其他回應。
顧懷瑾幾人關於商業場上的談話結束，招呼眾人舉杯。
顧懷瑾喝了點酒，話匣子也開啟了。
剛才他注意到宋秀芳和季恆悄悄聊天，笑著說：“秀芳啊你認識的人多，你看有沒有哪家合適的姑娘，給咱們小允介紹一下。”
“爺爺，你又來了！”顧承允很抗拒。
顧懷瑾已經託了不少人給顧承允安排相親。
一開始他還去過幾次，見了幾個姑娘之後聊完，全都是貪圖他的身份地位，沒有一個真心的。
後來他壓根不想去，直接放鴿子要麼藉口公司有事走不開選擇不見。
宋秀芳笑著回應：“小允條件那麼好，還愁找不到女朋友啊？”
“條件好有什麼用？”顧懷瑾繃著臉，“到現在不還是單身狗一條？”
‘噗嗤’一聲，宋秀芳和季延風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顧承允早就習慣他的親爺爺說話這樣了。
宋秀芳看了眼旁邊的季恆，還在悶悶不樂的喝悶酒。
她說：“老爺子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身邊要是有好資源，恆恆還能單身呀？”
之前宋秀芳也介紹過幾個，季恆很果斷拒絕，一個都沒見。
“他是不想見。”
顧懷瑾說出了季恆的內心想法，“心裡有喜歡的人，別人哪能入得了眼呢？”
眾人都朝著季恆看過去。
他正好低頭在看手機，像是等著某人的回應，沒注意到這些。
“我都聽說了。”
顧懷瑾還是很開明的，感慨一聲道：“來世上一遭，若是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
說到這裡，顧懷瑾的眼中多了幾分的憧憬和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他年輕時候，也曾熱烈的愛過……
時間太久遠，他都快要忘了是什麼感覺。
蒼老的雙眼裡流動著晶瑩的淚光，眨了眨眼睛將淚水憋回去大半。
眼眶溼潤，看向季延風夫婦倆。
“你們該不會因為女方離過婚就不同意吧？”顧懷瑾試探的問了一句。
季延風連忙擺手表示：“當然不會，只要季恆喜歡就好。”
“是啊，主要是要恆恆喜歡。”宋秀芳連連點頭，“實不相瞞，我和她已經見過並且有聯絡，我還挺喜歡她的呢。”
顧懷瑾很驚訝，沒想到他們進展那麼快。
這下他看著顧承允一人更加著急了。
“要是小允也能有個喜歡的人多好啊，不管她什麼樣我們家都能接受啊！”
顧懷瑾說著，恨鐵不成鋼的拍著大腿。
顧承允不想聽他繼續說感情方面的事，給季恆一個眼神，兩人出去了。
在旁邊的商店買了一包煙抽出一根放在嘴邊。
給季恆遞了一跟，他竟然破天荒的接過去了。
“你會抽嗎？”顧承允很驚訝。
季恆搖頭，“不會。”
顧承允見他有心事，問了一句：“你不是已經上岸了，愁啥呢？”
“才開始，還有重重阻礙等著我。”
顧承允吸了一口煙，煙霧慢慢地從嘴邊飄散迷離了雙眼。
他的手臂勾著季恆的肩膀，感慨道：“有奔頭總是好的，不像我一片迷茫。”
志軒集團。
蘇琴確實還在公司加班，新專案的前期籌備階段有很多的資料需要查閱，還有挖掘新客戶等工作。
她不想被動，所以只能暗暗地努力。
把彙總好的資料儲存好後，蘇琴才發現已經快到十點了。
趕緊關了電腦準備下班。
從部門出來，經過中間流通區域時看見了通往老闆辦公室那邊還亮著光。
蘇琴疑惑，難道還有人沒走？
走過去看清楚，竟然是楊思怡。
“你也在加班啊？”蘇琴過去打招呼。
楊思怡也很詫異，“你怎麼還在？”
蘇琴笑笑解釋：“我這不是怕專案啟動後跟不上嗎，笨鳥先飛。”
楊思怡表示理解，畢竟已經不工作三年多，難免會覺得力不從心。
“一起走？”蘇琴邀約。
楊思怡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收拾了東西一同下樓。
兩人從大廳出來，看見了門口站著一個大約有一米八個頭的年輕男孩。
看見楊思怡後上前打招呼，“姐，你才下班啊？”
“嗯。”楊思怡淡淡的回應，從包裡掏出一份體檢報告給他，“除了血糖高一點沒別的問題，多注意吧。”
楊子豪裝進包裡，問她：“你跟我一塊兒回家不？”
楊思怡果斷的拒絕，“不了，我工作一直很忙，那邊離公司太遠不方便。”
“可是你都很久沒回去了。”
楊思怡沉默了片刻，提醒他：“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吧，我也要跟我同事走了。”
說完，挽著蘇琴的胳膊朝著地鐵站走去。
等地鐵的時間，兩人沉默。
經過上次酒店相聚之後，蘇琴也大概知道楊思怡的性格，她不願主動說的話再怎麼追問也沒用。
晚上十點的地鐵人並不多。
兩人在空蕩的車廂裡坐下，楊思怡看著對面的玻璃倒映出自己的樣子，輕聲開口：“他是我弟弟，叫我好幾次了讓我回家住，我不想回去面對我父母，所以一直在拒絕。”
“你想回就回不想就不想，誰都不能做你的決定。”
楊思怡轉頭看著她，“你真的這麼覺得？”
“當然，你是獨立的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啊，為什麼一定要聽從別人的呢？”
在別人眼中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楊母那裡就變了味。
楊思怡低頭沉思。
蘇琴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想到之前安藍對她說過的話。
“思怡，你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女兒是其他身份。”蘇琴的聲音在安靜地車廂裡充滿了感染力，“做好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楊思怡對她露出笑容，好像明白了什麼。
蘇琴的站點到了，先下車離去。
從地鐵站出來到小區只有十分鐘的路程，一路上都有路燈，但此時街道上沒什麼人了，蘇琴的腳步跟著加快。
進入小區看到家裡亮著燈，蘇琴的心裡才逐漸踏實。
她沒注意到那棟樓旁停著的一輛白色轎車，季恆坐在駕駛座盯著她進來的方向。
飯局結束後季恆不想那麼早回去，讓代駕送他到這裡。
就這麼在車裡坐了很久，直到看見蘇琴下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