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挑黃瓜燈
王吼肩膀上那些粉膩膩的東西,看得我心裡一陣發麻。
現在的情況非常麻煩,他王吼同樣不能隨便晃動,要不然驚到那蛇,給他來個“七竅併入”可不好玩。
不過好在於王吼的膀子上沒有傷口,那些蛇似乎視力也不怎麼樣,故而蛇們一時也沒能找到“突破口”,只全都直楞著身體吐出紅信,不斷嗅著王吼的味道,好像是在伺機待發。
我擰眉看著一切,立刻擺出姿勢,右手瑞士軍刀,左手手機照明,往王吼那裡走去……
接近王吼的速度,那是慢的不能在慢。
王吼也不敢動彈,更不敢說話,他只能幹張著嘴不斷重複著一個口型。
他“說”了幾遍之後,我立刻理解了,他說的話是“挑黃瓜燈”。
這傢伙……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情!
所謂的“挑黃瓜燈”,是我當兵時,曾經掌握的一個用刀的絕活。
之所以我能掌握這本事,也和他王吼的“鞭策”全然分不開。
那時候,因為我身體素質不好,在加上炊事班作息時間等客觀原因,除了最基本的“軍體拳”以外,幾乎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本事,整體軍事素質,更是不敢恭維。
這種情況,直到我得到這王吼打賭輸給我的瑞士軍刀開始,才開始有了改變。
那年,他打賭輸給我這東西之後,非常不服氣,畢竟年輕人,都是較勁的時候,而且堂堂一個偵察兵代理排長,也拉不下臉來。
所以,當時他雖然教會了我以小博大的“匕首拳(反抽匕首搏擊術…)”,可是卻也給我撂下了一句狠話:
“你小子,這輩子也不是耍刀的料!這好玩意給了你,純粹是老驢吃人參,糟踐東西!”
****的當年敢這麼說我,還敢說一個廚子不是用刀的,完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我自然不服氣呀!還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掌握這一套拿手的絕活,超過他王吼,給他點顏色看看。
於是,我努起了幹勁,不惜一切的練習著這一套絕活,日練夜練,甚至睡覺也練,在我辛勤汗水的澆灌之下,終於……還是練不成呀!
我可是鬱悶的可以。
之所以練習不成,倒不是我學不會那幾招破刀法,而是因為我和他王吼比,在力度和精確度上相差太多了。簡直天上地下的差別呀!
而且,我完全明白,這種瑞士軍刀本身就小,如果一刀出手,不能力度拿捏的快速準確,一招制敵的話,學和沒學沒什麼差別。
可畢竟我不是科班出身,又沒有王吼連武的底子,故而一直不得其中要領,想去問王吼,又拉不下這個臉來,所以一時間搞得自己十分鬱悶!
關鍵時刻,還是老班長給我支了一招,才解決了我心中的難題。
老班長了解我的情況之後,很快就幫我找到了箇中原因。
他告訴我說,之所以我不能很好的使用這套刀法,純粹是因為我手上的爆發力不夠,手腕的靈活度也不夠。而且我的訓練方式和工作安排有衝突,故而像我以前那樣一味的蠻練下去,並沒有什麼好處。
最後,老班長建議我,讓我把訓練和炊事班的工作有機結合起來,一邊加強臂力訓練,同時循序漸進,用身邊的東西來訓練自己用刀的精確度。
老班長還特地提醒我說:“觸類旁通,你一個廚子,摸刀的機會可比他們偵察兵還多,只要掌握了正確方法,就肯定能在這刀案上搞出一番名堂來。”
老班長的話,自然是給了我莫大的鼓勵。
於是,我按照老班長的提點,改變了訓練的方式,把自己的工作與訓練進行了有機的結合。利用切菜,花刀等機會訓練自己的臂力和準確度,還試著用身邊力所能及的食材,進行加強訓練。
因為找對了路子,我後來果然進展神速。大概半年之後,我就敢對王吼這孫子鄭重宣佈道:“老子的‘神功’大成了!而且還自己悟出了一招‘挑黃瓜燈’的本事!”
可什麼叫挑黃瓜燈呢?
其實說簡單一點兒,就是把五六根長短不一,頂花帶刺的黃瓜從中間橫刀切開,瓜屁黃花朝上,直愣愣的立在案板上,我只看一眼,只揮一刀!就能把至少五根黃瓜屁股上的小黃花全切下來。
整個過程,黃瓜不倒,花燈必滅!
當年煉成這套“刀法”之後,我在連,乃至團裡都風光了一陣,經常被人拉到各大炊事班,衛生隊乃至隨軍家屬院進行表演。最多的一回,我甚至一刀挑落過七顆黃瓜上的“花燈”,每次都能迎來一陣陣叫好的喝彩聲,那風光的樣子,現在想想……好像完全是在耍猴呀?!
這都是後話了,可在當時,我感覺自己還是很牛的,畢竟這是自己悟出來的“必殺”,每次使用,都有一種小時候玩電子遊戲,放大招反敗為勝的爽快感覺。
而且,我堅信自己的本事絕對不是花架子,是上陣殺敵的殺手鐧,隱隱間也有了想憑藉這本事叱吒疆場的想法。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卻是,我在軍隊裡歷練了好長時間的絕活,在軍旅中卻一次都沒實戰檢驗過。可就在我退伍做多年以後,卻有了施展一番的必要。
眼下他王吼,還全指望我這一套本事去救他呢。
我收回思緒後,拿手機往王吼肩膀照去,先看清了王吼肩膀上的情況。心裡略微有些嘀咕。
此時此刻,他膀子上的蛇,左側兩隻,右側三隻,全都直楞著身子微微搖晃著,似乎隨時準備進攻。
那場面,乍一看和當年我表演時用的黃瓜簡直是一模一樣啊。只不過中間隔開了王吼的腦袋。
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輕舉妄動。
這倒不是我對自己的技藝沒什麼信心,正所謂“身死神猶在”。況且我的本事是來源,變形於我的刀案功夫,我還當著廚子呢,這一刀劈下去,砍斷五六個黃瓜燈的準確,我還是有的。
但關鍵問題是,那些蛇頭居然還左右晃動,這是怎麼個意思?!跳搖擺舞呢?
這種情況,可是新鮮了哈。
我以前挑開的黃瓜,那都是固定在面案上的,這能晃動的目標,哥們到真是頭一回遇見,心裡難免有點發毛啊。
也因此,我手裡拿著刀子,遲遲的沒有行動,心裡更是在猶豫中,不斷計算和思考著這一刀切下去的方位和路線,唯恐出現一絲差池。
然而,那蛇卻沒給我多少時間。
我不動,也得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王吼雙肩上的噁心“舌頭”似乎鎖定了進攻的目標,它們如商量好的一般,突然“搜”的一聲,對王吼的腦袋發起了無情的進攻!
距離王吼最近的那兩個蛇腦袋,就徑直往他洗衣機的耳朵裡竄了過去。
它們的速度快如脫弦!而我的速度,疾如閃電!
完全是出於本能,我繃緊的神經“啪”的一聲開啟了,緊接著,我根本就沒有思考,完全是憑藉本能反應,用滿力把手裡的刀子斜著劃了出去!
刀子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完整的路徑過後,每一條蛇的腦袋,都被我準確的削去了一半。
那五天蛇幾乎沒有發出任何響動,也沒流出多少血液,捲曲舞動著身子,就從王吼的肩膀上一點點滑落了下去。
“我去~!”我和王吼同時出了口寒氣,都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王吼半恭維的對我說道:“不二呀!你身手不減當年呀!你知不知道剛才刀劃過我嗓子眼的時候,我心臟都差點出來,我真怕你一個不小心,給我來個同歸於盡吶!”
這個時候的我,心裡可沒有絲毫得意,恰恰相反。我此刻回想起剛才那一刀的情景,心裡的後怕居然不可抑制的翻湧到身上,直讓我渾身微顫。
我只好先回敬以蒼白的笑容,緊接著暗暗抑制住自己無奈的顫抖。
我本來不想說什麼,可轉念一想,這機會非常難得呀!
我好不容易露一回臉,怎麼說也得裝裝逼呀!要不然,不就對不起他王吼當年對我的冷顫熱諷了不是。
所以,我情緒穩定了一些之後,還是回過頭,上來就對王吼吹道:“小子!記住了,這玩刀還得是廚子。你丫前幾年孝敬哥們的寶刀,這次派上用場了吧?以後呀,後……你後邊!”
我說道一半上,眼睛珠子突然直了。盯著他王吼的背後,顫聲問王吼道:“……後邊,你看看那是什麼呀?”
我在王吼的背後邊,又看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黑灰色影子。
我看著那影子,心裡一陣煩亂。
現在看來,這小九兒的“私人廚房”根本就是個“魔窟”呀!各種怪東西接二連三的出來進去的,還有完沒完呢?
又或者說,她小九二早佈置好了這其中的一切怪異,就等著我們來個自投羅網麼?
狠毒的女人。
不過,我已然顧不得想那麼許多的問題了,而且有了前兩回的經驗,我這一次反而是鎮靜了許多。
碰上的躲不過,躲開的碰不上!
等王吼轉過身子之後,我立刻拿起手電,往那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處照去……
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不管這影子是啥,先給他一頓刀子再說……
可就在我們看清這影子的真身之後,我和王吼都是一陣詫異。
一時間,我甚至感覺自己大腦不夠用了,更忘了捅刀子的事情。
因為那站在王吼身後的影子......居然就是被白食蠱擰斷脖子的白老闆。
我們實在是沒想到,那原本已經死透了的白老闆,又突然活了過來。
……他耷拉著一顆搖搖欲墜的腦袋,衝我們詭異的笑著。
死了還不安生麼?他這是要鬧那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