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神秘人達成三年之約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雲芙便睜開了眼睛。她輕手輕腳地從榻上起身，生怕驚擾了還在熟睡的沈昭寧。窗外晨霧如紗，籠罩著靜謐的村落。雲芙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天地間流轉的靈氣，指尖不自覺地掐了個法訣，一縷淡金色的光芒在指間流轉。
\"雲芙，你醒得真早。\"沈昭寧揉著眼睛坐起身，聲音裡還帶著睡意。
\"今日可是大日子。\"雲芙轉身，晨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去幫伯母準備早膳，你再歇會兒。\"
沈母已經在灶間忙碌，鍋鏟碰撞聲和米粥的香氣充滿了整個屋子。沈父在院子裡劈柴，每一下都乾脆利落，木屑在晨光中飛舞。
\"伯母，我來幫您。\"雲芙挽起袖子，接過沈母手中的木勺。
“不用了，仙長坐在那裡等就好。”沈母指了指一個凳子。
“沒事的伯母。”雲芙拿過沈母手上的木勺。
沈母慈愛地看著她：\"昭寧有仙長你這個朋友真是福氣。
沈昭寧穿戴整齊走進灶間時，桌上已經擺滿了吃食——金黃的煎餅、冒著熱氣的米粥、醃製的鹹菜和一碟剛炒好的山菇。沈父放下斧頭，在井邊洗了手才進屋。
\"多吃些，要走遠路呢。\"沈父給女兒夾了一筷子山菇，粗糙的手指微微發抖。
飯畢，沈昭寧將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系在肩上，裡面裝著乾糧、水囊和一套換洗衣物。雲芙只帶了一個小巧的錦囊，繡著雲紋，看起來輕便得很。
\"念秋該等急了。\"沈昭寧站在門口，回頭望了望生活了十五年的家。沈母突然紅了眼眶，快步上前整了整女兒的衣領。
\"去吧，爹孃等你回來。\"沈父的聲音比平時低沉。
村口，念秋已經等在那裡。她穿著嶄新的湖藍色衣裙，髮間彆著一支銀簪，在晨光中閃閃發亮。見到沈昭寧三人，她興奮地揮手。
\"昭寧！雲芙！再不走就要錯過吉時了！\"念秋小跑過來，挽住沈昭寧的手臂，\"我爹僱了馬車，就在前面。\"
馬車比想象中寬敞，鋪著軟墊。一路上，念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沈昭寧卻異常安靜，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雲芙看在眼裡，悄悄握住她的手，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緊張？\"雲芙低聲問。
沈昭寧點點頭：\"若我沒有靈根...\"
\"不會的。\"雲芙斬釘截鐵，\"我觀你氣息，體內必有靈力流轉。\"
市集比往日熱鬧十倍，人群如潮水般湧向中央廣場。那裡搭起了高臺，懸掛著玄天劍宗的旗幟——一柄銀色長劍刺破雲海的圖案。十餘名身著白衣的修士維持秩序，他們衣袂飄飄，氣質出塵，引得圍觀百姓嘖嘖稱奇。
\"肅靜！\"一位中年修士踏上高臺，聲如洪鐘，\"今日玄天劍宗開山收徒，凡十六歲以下者，皆可上前測靈根！\"
人群騷動起來，孩童少年們排成長隊。沈昭寧站在唸秋身後，雲芙則退到一旁與沈父沈母站在一起。
第一位上前的是個瘦弱男孩，他將手放在一塊晶瑩剔透的測靈石上。石頭毫無反應，中年修士搖搖頭：\"無靈根，下一個。\"
男孩哭著跑下臺，他的父母趕忙上前安慰。接下來幾個也都失望而歸，直到一個錦衣少年上前，測靈石泛起淡淡的綠色光芒。
\"下品木靈根，可入外門。\"修士宣佈道，少年喜極而泣。
隊伍緩慢前進，沈昭寧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於輪到念秋，她優雅地行禮，然後將纖纖玉手放在石頭上。
剎那間，測靈石爆發出耀眼的綠藍雙色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高臺上的修士們紛紛站起，面露驚色。
\"上品雙靈根！木水相生！\"中年修士激動得聲音發顫，\"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柳念秋。\"念秋的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抖。
\"好！好！\"修士連連點頭，\"站到這邊來，待測試結束，自有峰主親自接見。\"
沈昭寧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她的手心全是汗，在衣襟上擦了擦才放在測靈石上。石頭先是毫無反應，就在她心沉到谷底時，一絲微弱的金紅色光芒艱難地浮現，如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
\"下品金火靈根。\"中年修士皺眉，\"靈根駁雜，資質平庸。不合格。\"
沈昭寧如遭雷擊，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就在這時，念秋突然上前一步。
\"前輩！\"她聲音清亮，\"昭寧與我情同姐妹，若她不能入門，我...我也不願獨留！\"
高臺上頓時議論紛紛。一位白髮老者捋須沉吟：\"上品雙靈根百年難遇...罷了，既然你堅持...\"他對沈昭寧道，\"你可為山外弟子，負責靈田雜役，每月可聽一次外門講道。若三年內無進境，便自行離去。\"
沈昭寧機械地點頭，腦中一片空白。她恍惚地走下高臺，甚至沒注意到念秋被一群修士簇擁著離開的場景。
\"昭寧！\"雲芙第一個衝過來抱住她，\"沒關係，至少你入門了。\"
沈父沈母也圍上來，沈母撫摸著女兒的臉：\"孩子，進了仙門就好好修煉，實在待不下去了就回來，爹孃在。\"
沈昭寧這才回過神，眼淚奪眶而出：\"我...我只是山外弟子...念秋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雲芙堅定地說，\"昭昭，別灰心，不管你是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還是山外弟子，我依然陪你。\"
遠處傳來一陣喧譁，只見念秋被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修士帶著御劍而起，向遠處山峰飛去。她華美的衣裙在風中飄揚，宛如仙子。沈昭寧仰頭望著，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雲層中。
\"走吧，我帶你去靈田看看。\"雲芙輕聲說，牽起沈昭寧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沈昭寧耳邊響起，如古鐘般渾厚：\"小丫頭，莫要氣餒。\"
沈昭寧驚詫四顧，卻不見說話之人。那聲音繼續道：\"三年後，宗門將專門為山外弟子舉行一次晉升比試，表現優異者可升為雜役、外門、內門乃至親傳弟子。你若能拿第一...\"聲音頓了頓，\"老夫便收你為親傳。\"
\"前輩是誰？\"沈昭寧脫口而出。
雲芙疑惑地看著她：\"昭寧，你在跟誰說話？\"
那聲音輕笑一聲：\"時機未到，不可說。記住，勤修不輟，自有撥雲見日時。\"說罷，再無動靜。
沈昭寧怔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她望向雲芙，又看看父母，突然覺得前路並非一片黑暗。山風拂過，帶來遠處藥田的清香，也帶來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