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五歲的抉擇
在過去十年間，她倆不是去山間採摘蘑菇、挖掘山藥，就是在家中休憩。沈昭寧逐漸出落得亭亭玉立，隨著年歲增長，她也慢慢懂得了許多事理，如今已至及笄之年，十五歲了。
這天，雲芙和沈昭寧剛採完蘑菇回到家中，她娘便滿臉喜色地迎了上來，眉眼間掩不住的興奮：“昭寧，娘聽說明日各宗門將下山來收弟子。”她的聲音輕快而急促，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這個訊息。
“娘，這事我曉得。前幾日雲芙姐便與我提到過。”
“娘，我信你定能踏入仙門。待你入了仙門，我和你爹每月便可領取他們送來的鋃子。”
“唉，娘，這事兒可就真得看運氣了。萬一我沒有靈根，我又怎麼能進得去呢？”她兩手一攤，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沈母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若是沒有靈根，這位仙長又怎會守你十年？”她說著，手指輕輕一抬，指向了雲芙，語調裡帶著幾分戲謔與篤定。
雲浮看她指向自己她，不知怎說，這個問題她自己都沒想過，道：“昭寧，她的確擁有靈根，只是尚不清楚具體為何種靈根。明曰去測試一番，答案自會揭曉。”
“仙長都如此說了，那定然是有的。”沈母的喜悅如同春日裡無法抑制的繁花，滿溢在眉眼之間，藏也藏不住。
她見沈昭寧沒回答，又道“對了，你去問念秋說一聲，明日她可願去市裡測靈根，若是去，明日娘送她一同前往。”
“好，我這就去。”沈昭寧抬眸看向雲芙，眉梢微挑，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目光中既有催促，又帶著幾分默契的暗示，彷彿在無聲地說：“跟上，別猶豫。”雲芙立刻會意，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瞬，隨即邁步同行。
沈昭寧見她母親步入房間後，立刻轉過頭，眼神凌厲地瞪向雲芙，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意：“說！你是不是在瞎說？你這樣隨口一提，萬一我真沒有靈根，我娘怕是要傷心欲絕！”她的聲音雖低，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像是在極力剋制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雲芙輕輕擺了擺手，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與篤定：“真的沒有誇大，昭昭。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的目光落在對方臉上，帶著一絲懇切，彷彿在等待一場無聲的審判。
沈昭寧察覺到她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臉上，便輕聲道：“大冰塊，別再看了，我信你。”
話音落下，她便輕輕拉起雲芙的手，向前走去。雲芙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隻牽著自己的手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伸出手。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像是怕稍一用力，便會從那溫暖的觸碰中脫離開來。心中的悸動如漣漪般擴散，讓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默默跟隨。
沒過多久，兩人已抵達念棠家門前。沈昭寧正欲抬手叩響門扉，卻見念棠恰好從屋內緩步而出。她的身影在門框間微微一頓，彷彿預料之外的相遇讓空氣中多了一絲微妙的漣漪。
沈昭寧邁步向前，輕聲道：“念秋姐，你明日可願去市裡測靈根？我娘說了，明日各大仙門都會招收弟子。若你有意，明早便與我們一同出發吧。”她的聲音溫柔卻帶著幾分期待，目光也落在對方臉上，等待著她回答。
“真的？那今晚我可要好好準備準備。”
念秋何嘗不想踏入仙門，奈何父母無暇顧及，自己又不能獨自前往，本以為這次機會就這樣擦肩而過。
“嗯，好好準備。明日我們動身時，我會來喚你的。”話音剛落，她向念秋微微頷首作別，隨後轉身朝著家的方向快步離去。雲芙靜靜地綴在她身後，步伐輕緩而無聲，彷彿一抹隨風潛行的淡影，一路默默相隨。
直到踏入家門，雲芙才低聲開口問道：“昭昭，我發現，我對別人的態度，似乎與對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她的聲音像是一縷輕煙，在空氣中緩緩散開，帶著幾分迷茫和探尋的意味。
沈昭寧面露詫異，輕呼道：“啊！當真有此事？”她的語調微微上揚，難掩驚訝，眉梢輕挑，眸光裡滿是探究與疑惑。
“自然有。你同她們說話時，語氣柔和，可對我……”那聲音逐漸低下去，似是害怕觸怒沈昭寧，生生將後半句嚥了回去。
沈昭寧見狀，柔聲說道：“往後你莫要亂言，我自會待你溫柔。”
”雲芙見狀，委屈道：“可我說的句句屬實，從未騙過你呀。”
“好了，大冰塊，我以後改。”
雲芙聽到她這樣說，她開心的回道：“這還差不多。”
沈昭寧拉著雲芙快步走進裡屋，燭火在微風中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動。雲芙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沈昭寧輕輕拽到床邊坐下。“以後別再瞎猜疑啦。”沈昭寧柔聲說道，眼中滿是關切。雲芙抬眼，望著沈昭寧，唇角微微上揚：“曉得啦，再猜疑就罰我喝苦茶。”
屋內靜謐，只有燭芯偶爾的噼啪聲。沈昭寧坐在雲芙身旁，拿起案几件的衣服，慢慢疊放整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對雲芙說：“明日靈測靈根，我若沒有，你還會陪我嗎？”沈昭寧小時候明明很討厭雲芙，而現在感覺沒有云浮又不習慣。雲芙身子前傾，把沈昭寧頭靠在自己的肩頭，輕聲應道：“那是必然，你若沒能進入仙門，那我便親自教你。要是違背，就讓我被調皮的小仙獸追著跑。”
說完，沈昭寧吹滅蠟燭後，很快便沉入夢鄉，呼吸逐漸平穩均勻。而云芙且沒睡，只是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窗外，月色如水，灑下清冷的光輝。
雲芙在窗邊站定，閉目凝神，運轉起體內靈力。淡淡的微光在她周身縈繞，隨著呼吸節奏，靈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微風拂過，吹動她的髮絲，卻絲毫未打亂她的修煉節奏。她沉浸在修煉之中，試圖突破當前瓶頸，為明日測靈根、入仙門增添幾分把握。
修煉中的雲芙，身姿挺拔而堅毅，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尊絕美的雕塑。而臥於榻上的沈昭寧，在睡夢中偶爾發出輕微囈語，似是做著甜美的夢。屋內，兩種狀態交織，一邊是安穩的沉睡，一邊是不懈的修行，共同等待著明日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