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誤解
辦公室正對門便是一張沉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各類專業書籍和資料，還有一臺膝上型電腦。
右邊是個一人高的展櫃，陳列著大大小小的獎盃。
展櫃最中心，放著一枚獎章，上面寫有一行小字。
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
顧不上敲門，陳博士直接闖進辦公室內。
“老師！！！”
兩鬢花白的王教授從辦公桌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忍不住皺起眉心。
“出什麼事了，這麼毛毛躁躁的？”
忍了忍，還是又出言勸了一句，“都三十歲了，成年人應該沉穩點。”
陳博士喘著粗氣，幾步跨到辦公桌前，“核...核汙水！”
什麼核汙水？
王教授眼底劃過一絲不解，難道是中科院治理核汙水的研究有進展了？
但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像是中五千萬彩票一樣。
抬手示意陳博士先平復下呼吸，王教授端起桌子上的保溫杯，扭開瓶蓋，輕吹幾下，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年輕人就是急躁，一點都不沉穩。
像他這種50多歲的老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陳博士深呼吸幾下，勉強平復下心中激動的情緒。
“老師，有人發明出了治理核汙水的機器！”陳博士連忙將手機遞到王教授眼前，伸手指向螢幕，“就是剛剛，我看直播時候發現的。”
王教授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開什麼國際玩笑？
中科院研究六個月都沒成功，你和我說一個小主播研究出來了？
我是老花眼，不是昏了頭！
見王教授一臉不信，陳博士徹底急了。
“老師，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在剛剛，這倆人真的現場演示了一遍。”
“我可以拿我的個人聲譽作證！”
王教授搖搖頭，低嘆一聲，“小陳吶，你來我這多久了？”
“啊？”陳博士一頓，摸了摸後腦勺，支支吾吾道，“大概...五年了吧。”
“五年了，”王教授將手中的保溫杯放在桌面上，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師弟師妹都出師了，你什麼時候能從我手下畢業？”
“五年又五年，你還有幾個五年時光能蹉跎？！”
陳博士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抿了抿嘴，一臉羞愧的垂下頭。
“對不起，老師。”
深嘆一聲，王教授緩了緩語氣，“別怪老師說話難聽，你貿貿然拿個不知真假的網紅直播過來，張嘴就說這兩人發明出治理核汙水的技術，你讓老師怎麼相信你？”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陳博士抬起頭，弱弱的說了一句。
如此冥頑不靈，王教授真是讓他氣笑了！
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冷笑道：“這件事要是真的，我這個教授的位置讓給你坐好了！”
“從此以後，我管你叫陳老師，你叫我小王就行。”
“可是我......”陳博士有心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弟子真是沒救了，王教授心中哀嘆一句，伸手指了指辦公室大門。
“趕緊給我滾！”
陳博士失落的點了點頭，正準備邁步離開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老王，真不愧是你啊！”
一位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的禿頭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右手拿著一疊紙質報告，滿面笑容。
王教授一臉詫異，“許院長，你怎麼來了？”
“科研界的大牛，果然名不虛傳。”許院長對著王教授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短短六個月就能研究出分離核汙水的技術，看來這次又要拿一次國內最高科研獎了。”
“老王，你可真是不給我們留活路啊！”許院長將手中的報告放在桌上，發自肺腑的感嘆道。
“害，上次都是院長你們懶得參與，才讓我撿漏。”王教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滿臉疑惑道，“什麼研究出分離核汙水的技術？”
“我昨天還在實驗室待了整整一天，現在進度還卡在一處技術難點上呢。”
許院長將桌上的報告推到王教授身前，調侃道：“好你個老王，現在還想瞞著我？”
“要不是檢測核汙染水的人員上報，我現在可還被你瞞在鼓裡呢！”
王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上下打量一眼許院長，滿腹狐疑，“許院長，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沒記錯的話，那項研究現在連個成品都沒出來。”
“啊？”
許院長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又拿起桌上的報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沒錯啊，這報告上確實寫著東南沿海發生變化，核汙染指數下降。”
“難道不是王教授你們做的嗎？”
“不是啊！”王教授一臉懵逼，接過報告認真確認一遍。
確實是剛才沿海研究人員發來的報告，不可能出錯。
“那是？”
“我也不太清楚。”
二人對視一眼，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陳博士抬頭，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遊移。
猶豫半晌，單手握拳，輕咳一聲，說道：“那個，我貌似知道是怎麼回事。”
許院長眉頭一挑，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好奇，“你說說看。”
陳博士掏出手機，翻找出一段影片，遞到許院長面前。
剛想開口，王教授急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許院長，小陳剛跟我說過，一個網紅研發出了治理核汙水的技術，年輕人不懂事，您可別見怪啊！”
許院長擺擺手，輕笑道：“年輕人嘛，容易相信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很正常，我們做科研的不就是靠著求知慾嘛？”
衝著陳博士點點頭，和藹笑道：“沒事，你繼續說。”
王教授看了眼許院長，又看向陳博士，一臉焦急，連忙衝陳博士使了個眼色。
陳博士摸了摸後腦勺，對王教授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對不起了，導師。
事關龍國沿海安全，弟子不能不說。
隨即，正了正神色，一臉嚴肅的從手機中翻出蘇明澈二人實驗離岸洋流技術時的直播錄屏。
影片很短，只有短短三十秒。
當初蘇明澈實驗開始時，他還沉浸在震驚中，直到中後期才反應過來，手疾眼快的點了錄製。
還好錄了下來，不然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許院長，這是當時的錄製的影片，您可以看看。”
“我以個人名譽起誓，此影片絕無弄虛作假！”
王教授冷哼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再次出言阻止。
算了，等許院長看完後，挨一頓罵就好了。
許院長笑眯眯的接過手機，低頭看向螢幕，點選播放。